(接未完)
突 变
武文斌再次醒来的时候,觉得后脑勺肿起了一块。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才突然惊觉,自己的手脚已被牢牢的固定住了,嘴里也不知道塞了什么东西,就连扭动脖子都异常艰难。最令他感到震惊的是,自己竟然全身赤裸,一丝不挂。
究竟发生了什么?武文斌的脑子一片混乱,看着天花板,他才意识到,这里正是他的家。他被绑在了自己的家里。
武文斌努力回忆着之前所发生的一切,终于记起了自己被人打晕的事实。
“你醒了。”旁边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说话的语调很平静,仿佛这个人才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这人取出塞在武文斌嘴里的东西,扔在了地板上。
“你是谁?你要干嘛?”武文斌的声音在颤抖,“快放了我。”
这人却没有理他,径直走向冰箱,从里面拿出了一罐啤酒。
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戴维。为了摸清武文斌的活动轨迹和时间线,他已经跟踪武文斌一个礼拜了。
戴维显得有些疲倦,武文斌这个单身的男人,生活简直太不规律了,活动的范围虽然不大,但却没有什么规律可言,很难找到下手的时机。
如果不是今天的运气不错,戴维还以为又要错过时机了。坐在沙发上,喝着冰啤酒,疲惫感顿时一扫而空。
现在是凌晨三点半。距离天亮还有几个小时的时间,戴维必须在这几个小时内处理好武文斌身上的每块肌肤,然后带着他的尸块离开。毕竟身处闹市,天亮后人流增多,目击者也会加剧,对于戴维来说也是个潜在的威胁。
“你到底是谁?”武文斌大声嘶吼,“你如果要钱,我可以告诉你银行卡的密码。”
戴维突然笑出了声,“就算你给我密码,我也不敢去银行取钱啊,我可不想暴露在监控下。”
武文斌的心沉了下去,眼前的人如果不要密码,也一定不会接受手机转账的,早知道就准备点现金了,移动支付的发展让他在这一刻觉得也没有那么好。
“放心,我对你的钱并不感兴趣。”戴维的语气里带着嘲讽。
武文斌的心更加绝望。这个人若不是求财,那他到底图什么?武文斌一定想不到接下来所发生的事。
戴维将喝完的空罐子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在一个黑色的背包里翻找着什么。
武文斌不记得戴维有背包,他记得很清楚,不管在酒馆还是在街巷,戴维都没有背包。
背包里叮铛作响,好像是一堆铁器发出来的声音。
戴维翻找一会,终于掏出了他最喜欢的那把小锯子。
“你想干嘛?”武文斌的声音剧烈的颤抖,拼命的大喊,“救命。”
“还真是不消停啊。”戴维皱了皱眉,又将武文斌的嘴塞住了。
武文斌拼命的挣扎,嘴里发出“咿呀”的声响。
“别乱动了,这是牛筋绳,没那么容易挣脱。”戴维踹了一脚武文斌,“本来想把你绑成‘大’字的,方便办事,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可以固定的东西,就只好把你绑成粽子了。”
戴维似乎很不满意,总觉得这样肢解起来会很麻烦。毕竟手脚和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一时间竟不知道应该从哪个部位下手。
戴维用锯子在武文斌的身上比划了一下,然后顺着武文斌的脚踝狠狠的割了下去。皮肉随着锯齿呈两边不规则的翻开,隐约露出了白骨。
“有点钝了。”戴维不满的嘟囔,“早知道就不提前把家伙藏在通风竖井里了。”
武文斌疼的不住抽搐,如果不是嘴被塞住了,恐怕会发出阵阵的惨叫。
戴维摁住乱动的武文斌,准备再从他的大腿上开个口子。戴维打算割开他的动脉,让血先喷洒出来,这样,武文斌既不会立马死去,也能在失血中渐渐停止猛烈的挣扎,最重要的是,那份撕心的痛感并不会因此减少。
戴维可不想让他死的太快。
就在准备动手的时候,门铃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犹为刺耳。
戴维看了眼时间,现在刚刚凌晨四点,没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摁响门铃。
戴维将自己脚上的鞋脱下,蹑手蹑脚的向门口缓缓靠去。
趴在猫眼上,外面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楼梯里的灯不知道何时灭了。戴维记得他将武文斌扛进来的时候,灯还是亮的。
戴维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预感。每次有这种预感的时候,都会有意外的事发生,虽然有点玄,但有时候预感这东西却很难说的明白。
这是戴维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上一次,他差点被发现,还好在厄运到来之前,他翻窗逃了。
不过这次是在13层,戴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翻窗跳楼。
紧握着手里的工具,戴维将门打开了一条缝,楼道里除了死寂,再无任何声响。
“滴”的一声,屋子里的灯忽然灭了。这突如其来的停电让戴维一愣,正当他准备关上门的时候,一股强有力的撞击,直接将门撞开了。
戴维来不及躲闪,被撞到在地板上。一个身材魁梧的身影已闯了进来。
来人的脸上戴着一个夜叉的面具,显得有些阴森。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了急促的警笛声,撕开了漫长的夜色。
戴面具的那人听见警笛,想都没想,就跑了出去,临出门前,戴维明显看到这人向武文斌的方向看去。
戴维匆忙站起身,将锯子放在背包里,然后将背包扔在了衣橱的一角。
不能多待了。戴维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招来警察,但万一碰到挨家走访的情况,那就麻烦了,他不能抱有一丝侥幸。
“早知道就把他的眼睛蒙上了。”戴维心里突然有些慌乱。看着倒在地上蠕动的武文斌,戴维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笔直插进了他的胸口。
“真是便宜你了。”戴维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拿走沾满血迹的水果刀,戴维反手将门拉上。
楼下很多住户的灯都亮了起来,估计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警笛声吵醒的。
凌晨的风有些刺骨,戴维低着头,怀着一缕不安,将自己埋进了黑暗里。
此时,距离天亮大约还有两个小时。
疑 虑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戴维感到有些疲倦,也感到有些狼狈。突如其来的意外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而且这次的处理显得极为粗糙,他甚至觉得那个倒在地上现在已经冷透了的人像是个被毁坏的作品,毫无美感可言。
戴维有些无法忍受,那种感情就好像一个杰出的大师明明可以创作出一件伟大的作品,结果却变成了令人厌恶的简陋成品。
还有,那突然出现的面具人和不合时宜的警笛都让他觉得整件事透着诡异。就好像一切都是被人操控的,而他就像是一只提线木偶,被人用线摆弄着。
这种感觉很不好,戴维不喜欢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
何况,现在那个房子里还放着一具尸体,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赶到的警察发现。
戴维迅速的冲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臭气,待会他还得强忍着疲倦去上班,所有的一切都要跟往常一样,他不能让别人看出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简单的吃过早饭,戴维随着早高峰乘上了地铁。疲惫感让他觉得今天不适合开车。
到了单位,依旧没有什么人。跟负责内勤的同事打过招呼后,戴维坐在工位上,用手指摁压着太阳穴,一夜未眠,让他的精神差到了极点。
他必须要搞清楚那个戴着夜叉面具的人的身份,他的出现根本就不可能是巧合。
打开“deep sea”,邮箱里一片空白,Kevin发的那封邮件已经被系统自动删除了。这个网站也不知道是谁建立的,保护机制做的非常完善。
“看来,还得找个时间再去那里一趟。”戴维决定回去处理好那具尸体。
“听说了么?今天早上好像发生了一起命案。”门口走进来的两个同事的对话打断了戴维的盘算。
“刚在地铁上刷到的新闻。”另一个同事点了点头,“听说就在朱雀大街那,离咱们单位还挺近的。”
“听说死的那个女人还是个留洋回来的海归,真是可惜了。”
“谁说不是呢,报道上说发现的时候,女人被砍了好多刀。”
“这得多大的仇啊。”
听到这,戴维不由愣住了。命案,女人,朱雀大街。这几个字像是有着某种魔力,戴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掏出手机,戴维立刻搜索了同事刚才谈论的新闻。
现在的媒体速度的确很快,虽然报道没有进一步详细的跟踪,但是发生的地点是跟武文斌所在的同一个小区,凯莱花园小区。
这绝对不是巧合。
戴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他必须要再去一趟武文斌的住所。戴维摸了摸口袋,武文斌家里的钥匙还在他身上。
中午的阳光异常的刺眼。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很舒服。
总算捱到了午休的时间。大部分的上班族都是单位附近就餐,或是直接在办公室等待外卖,都市的快节奏让戴维感觉异常的烦躁。
过了饭点,戴维徒步走在朱雀大街上,向凯莱花园小区走去,这里距离戴维的单位很近,不过10分钟的路程。
戴维其实并不想现在过去,那里刚刚发生命案,一定会有警察进行摸排走访,这个时间点出现一个生人,会显得尤为突兀。
而且,小区的监控一定会拍到他。所以昨天晚上他才故意扶着打晕的武文斌,和门口的保安交谈,为的便是将自己出现在监控里的过程合理化。
小区看上去并没有因为一起命案而显得有所不同,这个时间,小区内的人流相对减少了些。
戴维注意到,A座的楼下停着一辆警车,两个警员模样的人正和一家住户交谈着什么。
看来摸排还没有结束。
戴维瞥见保安室没人,迅速溜了进去。这种商品住宅小区,很少会出现老城区左邻右舍的那种熟悉,所以只要躲过每天守在门口的保安,别的人也看不出戴维究竟是不是这里的住户。
戴维低着头,尽量躲避着监控,为了减少曝光的几率,他没有选择电梯,而是从楼梯间爬到了13楼。
站在门外,戴维发现电表箱的锁似乎有被撬过的迹象。箱门是虚掩着的,其中一个电表下的空开被人关掉了。
那突如其来的停电果然不是巧合,是人为的。戴维越来越想知道那个戴面具的究竟是什么人。貌似对这里还挺熟悉的。
戴维环顾了一下四周,拿出钥匙,转动门锁,轻轻拉开了门。
屋子里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臭。戴维将门关好后,却突然愣在了原地。
本应该死透了的武文斌却已然不翼而飞了。
死人是不会消失的。
戴维确信自己的那一刀正中武文斌的心房,此刻他应该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地板上才对。
戴维的心一瞬间仿佛跌入了冰窖,看着地板上淡淡的血迹,他有些不知所措。
戴维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到客房门口,拉开衣橱,还好那个背包还在。背包里的那把锯子上还沾有武文斌的血和戴维自己的指纹。
一定有人来过这里。尸体是不会自己消失的。
面对着眼前这令他不知所措的变故,戴维瘫坐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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