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会儿
上一章 来，说会儿（二）内心路线
第三章 想给初恋生孩子的女人
所有相亲中的一次，引起的心上涟漪也就几秒钟或几分钟，对素昔来说，也就是吸口烟吐了一个圈圈。
张挺顺也就是被她吐出的烟圈圈里那个看起来稍圆的那个烟圈。
接着，还会有一个个好看而圆的圈圈排队而来。
所以，几天后，素昔和我联络，就转话题了。
她星期天十一点起床，拉我聊，可我好容易休息一天，要给武耳做饭。
“你做呗，我又没挡你。你会做什么饭？蛋炒饭？猪肉炖粉条？韭菜盒子？还是慕斯蛋糕？”
我不理她这种无厘头的嘲讽，“也就包个饺子吧。”
“你还能上了。”
“时间是可怕的，时光是可怕的，爱情是可怕的，所以在没有你的时光流逝中，我默默地学会了很多东西，我已经甩你十八点八八里。小姐，怎么样呢，发表点意见吧。”
“切。是啊，时间还是把越磨越钝的杀人刀，随着时光流逝，它在你眼前晃了一年，你就吓得面如菜色。时光还是面照妖镜的情敌，它把你照得亲土，土都嫌弃。”
这是什么场景，真是无聊啊，要是有聊，怎么能进行这么无营养的话题呢。
我不太想说了，每次都能被素昔打击地毫无人形。
和面剁菜馅。
武耳喜欢芹菜馅儿的饺子。
我不喜欢，也做得不熟。
素昔看着我笨手笨脚做的过程，半天不吭声。
很不正常。
“潇雨，你的初恋是怎样的？”
素昔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吓了一跳。我太专注，几乎把她忘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确切的说是不想提，“我之前没给你说过这档子事儿吗？关于那什么，初恋的。该死的什么初恋！”
“没，我确定，之前我们都忙着赚钱，谈恋爱，会男人，哪里有空去回想纯情。”
污啊，素昔说起辣耳朵的话就像吃饭一样自然。
“那是你。”
素昔不回话。就是默认。
初恋，初恋，我真不想想。
那算不算得上初恋，不知道，给我的感觉是仓促无措，有时简直无地自容的想干脆把自己弄死算了，那样还能有点面子和尊严。但是我给素昔的答案是让她琢磨不透的四个字：欲哭无泪。
“怎么这么可悲。”素昔一脸了然。
“好像你和我经历了同样的心路历程似的。”我有时常常觉得素昔聪明，是情商高的那种聪明，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能让她觉出事情的末梢。她又是那种能隐晦的彻底把末梢抖落出来的那种人，这种坦诚让我觉得很受“尊重”，有棋逢对手之感，同时也觉得和她对话，自己当然也是聪明的。
“没长成的人都那样。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一句话：不知道痛苦的时候却痛苦的要死。我后妈是那个年代的年轻人。我奶奶给我一句总结，不是不想哭，只是没到伤心处。你想你都不知道痛苦是怎么样的怎么会有痛苦带来的一切感觉，所有的所谓的痛苦，你只不过是有了一点难过的感觉想哭的冲动而已。说不定你还想笑呢。
“残忍，真残忍。被你这么分析后，我觉得那些失败了的初恋，那些让人欢喜让人忧，那些曾经痛彻我年轻心扉的的美好简直一钱不值了。”素昔常常有变神奇为腐朽的本事，我称之为新世纪新现实新悲愤主义。这种思想简直就是毒舌的情感专家，能把深陷情网的男女抢救于水火，且能令其马上清醒过来。
说真的，但我的第一场持续了很久的暗恋确定失败后，我真想痛哭一场，最好他不知道，我呀，泪流满面，痛哭失声，蒙着被子哭，迎着路人哭，在喧闹的街心流泪，在课堂上最好能让人看到我的忧伤，可是，当我背过脸去时，眼睛干涩的我却怎么揉都揉不出眼泪，我都气愤的想打自己，我觉得我是应该哭的，而且我是真想哭的。
“这也算初恋？啊，哈哈哈。”她笑的没完没了。
结果，笑完了，她说，你知道我的初恋是怎么样吗？我想把自己给他，毫不犹豫。
都说初恋百分之八十五没有结果，为防患于未然。我要把自己的初恋设计点难忘的东西。那就是，献身。
我认为，这件事是我给自己初恋画上句号的最有价值的事，而且永不后悔。于是我想方设法的想做这件事，甚至想过万一幸运怀上了他的孩子，我就把他养大，用我自己的方式，爱他，保护他，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不在乎任何人的评价。但是那时我的他你不知道有多怯懦，我追他躲，最后他吓得竟然想转学，转学前他来找我，求我放过他，他知道错了，他不应该产生想“抛弃我”的念头。
潇雨，你知道吗，他向我道歉，特懊悔特真诚地道歉，他发誓十年内不谈恋爱惩罚自己，来作为想“抛弃”我的代价。
“潇雨，你说可笑不可笑。在那一刻我感谢上天，上天有眼，它让我第一次明白世上有渣男。我忽然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勇敢地追求过那么个人。真不应该啊。我以后看男人绝对要擦亮眼睛。”
“潇雨，你觉得人的感情神奇吗，很多情感都是一瞬间能决定的事情，而且同一种情感有天壤之别，你知道我在后悔后怎么样吗？我特别后怕，我想如果我以后爱上一个和我真正相爱的人，那时我会不会后悔从前；如果我有孩子，我怎么养活他，他会不会恨我自私？我会不会恨这个孩子？
那时，我才觉得其实自己什么也干不了，别说独自养孩子了。
后来，我觉得我要为初恋付出自己的举动简直愚不可及。我对那些有这类举动并付出行动的女人佩服之极。”
其实我已经知道了牵动素昔发出这一番感慨的又是一个男人，但是我还是想辩驳几句，年轻就是那样的，你这样蔑视年轻时的行为就是对自己的蔑视，如果那时的你穿越了现在拥有一颗世故知道进退的心，照样不幸福，一切被设计好了的经历没意思。
但我没说。
女人有时候再怎么精明也有作为女人在情感面前范晕的一面，素昔就是，从我这里回到上海，她就像经历了一场逃避的旅行，回到上海心却无法平静下来，她感觉生活一下子失去了奋斗的目标和意义。
她说，她有几天时间特别渴望有一个家庭，男人平凡的最好知道天高地厚，不觊觎她的钱财，只把她当老婆，能说能骂的老婆。于是就出现了一个这样的男人，这个人是她平时“尊重”的那类男人，看起来干净节俭，淡泊名利，相处了几天还算文雅，但这个男人好不真实，他不说他的财政情况，家庭情况，工作情况。
我问素昔你不是根本不愿知道这种情况吗，你说俗。
素昔说，这回我想和他结婚。于是她就又做了一件成年女人愚蠢之极的事情，她想闭眼一跳，和他上床。
我记得，那天我急切地问，“上了吗？”
“强扭的瓜能甜吗？”素昔是那种不屑样。我说，“怎么，他还不愿意？”
“神，你是我朋友吗？是我，是我不愿意，我无法强迫自己。”
“但是，”我说：“你觉得你自己感谢了一次上帝。”
“谢谢潇雨。”素昔做涕泪横流状。“潇雨，我多傻，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傻几回，我竟然这么作践自己，就为了把自己平稳的嫁出去，过平稳的家庭生活，几天时间我竟然把我自己放在了脚底下的位置。”
望着素昔，我说，“有什么不好，你就是自恋。”
“你是说我这次应该硬着头皮坚持下去，曙光就在上完床的前方？”“我没说。”
“你说了。”“没有。我是说爱情有时候需要一定低度，有时候。”
“不说了”，素昔啪一下就黑屏了。
看来这件事给她留下“阴影”了，竟让能放出八百年前的初恋。
我马上就包完饺子了，素昔再没发感慨。
我忽然起意，“素昔，要不把张挺顺诓到上海？让他到上海翻垃圾养活你去，他肯定对你不抛弃不放弃，你稳定的生活目标就实现了。”
“滚。包你的饺子芹菜馅饺子去，我诅咒武耳不爱吃。”
······
“我家武耳爱吃着呢，我们第一次约会就吃的芹菜馅饺子，我点的，武耳说那是他吃的世界上最好吃的饺子。因为是我点的。”
我对着黑屏了的手机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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