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会儿
上一章 | 第十一章 张挺顺来了
第十二章 “无聊”时候的故事
有一星期没和素昔通话，突然却收到素昔给我的简讯：忙呢。
这客气的，怎么有讨好的味道，我秒回：这么客气，非奸即盗。
素昔发来一个呲牙表情：受虐体就是受虐体，星河战队出动都呆冻。无救！！！
啧，我，我手指翻飞：稚幼生物就是幼稚体，装高冷装不下去了？
······
此后无话。
除了我们刚认识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互不投机，冷场无后续。
两天后，还是素昔找我主动聊天。此前一切都化为灰飞烟灭。嗨，成年人。
她半躺在沙发上抽烟，看起来好像精神不错，我说你怎么胖了。她一跃而起，摸着自己的脸，“我胖了吗？”我说嗯，脸上看起来有点肉肉的。她怀疑我说谎，不停地用手来回揉着自己的脸，嘟囔着:“不可能，不会，我看不出来，没多胖吧。”
我更加肯定:“是胖了，不过我看，你还是这么胖下去更好看点，显得年轻，不凌厉，还女人味一点。”
“嗨嗨嗨，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说这都是张挺顺的功劳吧。她马上就不揉脸了，一本正经的说:“咱不说他好吗，你要是追问他，我怀疑你对他有想法。”
我瞬时就明白了，张挺谁对素昔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纠结。没想到张挺顺还挺有能耐的，把素昔这样的妖女都能镇住，现如今连口无遮拦都做不到。
我无以聊赖，懒洋洋地向她吐糟我的工作，和那难处的人际关系，她有有一搭没一搭地回我：“你那工作有什么可干的，你干脆换了吧。”我怼回去：“你懂什么，你这些高高在上的经理级人物怎么会明白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乐幸福。你们只是睁着眼睛杀伐决断，哪里知道我们为了生活的苦苦挣扎。”
“停。”她打断我。说我别在她那里哀苦，“你是为生活苦苦哎哎的人吗？就你挣的那点工资够你买衣服吗，既然工作是为了打发时间，就别去计较得失，安生得过且过就行。有你们家武耳会挣钱不就行了。”
“我们家武耳挣钱也不容易啊。比我挣的多，肯定就比我受的苦多。”
“？”她一脸不可置信。我也一脸不知所以，我怎么突然吐槽了这些啊。我在素昔跟前提及的武耳可是乐观大度能干肯干能挣无畏的男人啊。
“怎么，武耳遇挫了？你们将要生活不继？”
“滚蛋，你们才生活不继呢。我们生活好这呢，小康水平。”我犹豫着说，“我是觉得我要不要戒掉我的这个随遇而安的习惯，和武耳并肩作战，虽不及他，但我拿出八分本事，也能比现在工资高点吧，我想着养我之外还能给武耳买点糖烟酒啥的。”
“你简单点说能死啊，你就说你想挣钱不得了。我记得你家武耳好像不爱糖烟酒啥的。”
“你怎么知道，他给你说的。”
“我靠，你给我说的。”
我不说话了，无话可说。
事实上，我觉得特别无聊。工作的事也只是拿来随口说说。换不换连一点目标也没有，连想法也是几分钟前临时产生的。
不知为何，突然有想哭的感觉。
我要说出来吗，说无聊，说和武耳平淡美好的生活还觉得无聊，那给找抽差不多。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和我一样，贪，这些都是我想要的生活，从遇见武耳之前就这么想的，遇见武耳后就把这一目标定位梦想了。有一度，我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和幸运的人。武耳是那么一个内敛又可爱的人，但和他在一起后，我竟然发现他还是一个能干的家伙。不畏艰难，不怕困难，耐力超群，能从荆棘中寻找出路。
我认识武耳的时候，他像个实习生，短短三年，他就能从实习生状态变成公司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依旧谦虚。只是人看起来更显沉稳决断。而对我更是爱意决决。
我总想高喊我捡到了宝。
可今天，我忽然就神经质地有了这个念头，我从不去关心武耳干的什么，他的工作状态是什么样的，我们从不互相交谈。他只给我不菲的工资和奖金，我只知道他能很容易地挣到钱，可今天在我们单位的小型部门会议上，主观用嗤之以鼻的口气教训了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不干活，想钱多是吗？做梦。没有业绩也想拿奖金是吗？空想。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句话你们从认识字以来就知道，不知道如今这句话是让你脑袋里的细胞吞了，还是让你肚子里的蛔虫吃了，要不是让空地上来回乱窜的野狗惦记着吃了。”
主管肯定是昨晚让老婆给踢下床了，邪火没处发泄。今天说的话又俗又狠，毫不留情面。啰嗦着加强语气。他肯定是想让我们加倍的不堪来把他的不堪衬托的无足轻重。
散会了，有个男同事忿忿不平，总结：“什么东西，不就是让我们知道，屎难吃，钱难挣吗。从出娘胎我他妈的就知道。挣多少钱就吃多少屎。”
那阵，我忽然就想武耳了。
他这两年挣的钱比我多多了。
素昔的烟抽完了。起身。我说：“素昔，好无聊啊。你说点什么吧。”
“我的时间有多珍贵，你又不是不知道。”
贫。“我只知道你会男人的时间都有好多。”
“咳咳。”她假咳咳，“那我，就勉为其难陪你聊吧。”
说的好像没有陪过一样。
但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俩都没动静。我说素昔我发觉你比我更无聊。是不是张。
我把挺顺俩字还没说出来。她就打断我。“哎，对了，我本来就想给你讲个故事的。听吗？
我一愣，“听。”
素昔是个当领导当惯了的女人，总结能力超强，而且几句话就能突出重点，如果是刻意讲故事，那么故事的中心思想，早就拟好了。只看她想表达什么了。
故事很简单，她看似随意地讲着。一个村子里住着一个小男孩，大约十岁光景，或者八岁，一年里的某一八月天，艳阳高照，天热啊，中午十二点半，农村里正是吃饭的时候，男孩的父亲打发男孩去给他熟识的一个乡亲送午饭。男孩一点也不想去，不仅是因为中午，他玩了一早上肚子饿，更是因为他父亲口中的那个让他唤叔的人，他就见过两面，不熟，现在连长相都记不住了。而且那位叔现在在离他家不近的另一座山上，父亲说的那个山上的标志物，他只在他们家的院子里遥望过。
他听同村的小伙伴们说过，那里有狼，有残破的小窑洞，窑洞里有裸露的棺木，棺材木头腐败，能看见骨头，那没有肉的头颅上有黑洞洞的俩眼眶。
“素昔，你讲恐怖故事呢。还细节描述。给你说，我唯物主义者。”
“你不愿听了是吧，我还不愿讲了呢，我都多少年没讲过故事了。”
我马上噤声，示意她继续。
男孩的父亲看出了他的迟疑，就激他，都十岁了，什么都不敢，简直就是怂囊蛋，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最后男孩还是顶着烈阳去了，一个篮子里提着馒头饭菜。可是他在山上竟然转迷路了，死活找不到地方，山下看到的和山上看到的是有出入的。他心焦如火，汗流浃背，又怕又累又饿。简直要哭了。
他做了最坏的心理建设。他无论如何要赶在天黑之前回家去，哪怕跪在父亲面前，让父亲叫一辈子怂囊蛋。
只是在他绝望的都要哭的时候，找到了那个人，他看见那人的时候，那人在山坳里正悠闲地抽烟，看到他，听到他说明来意，明显惊讶了一下，显然根本没有料到早上只是和他父亲简单碰面，说自己到自己的地里看看，没想到他父亲这么热情好客。
男孩几乎是狂奔回家的。
素昔去倒水喝。回来就斜晲着我，似在问，“你有话？”
我愕然道：“完了？”
“额嗯，完了。”
我说这故事有漏洞，有发展空间啊。这怎么着也不像你的水平，你拿出业务技能了吗。素昔淡定的厉害，说道：“讲故事也要用上我的工作态度，累不累啊，你是我的客户吗？能给我带来利益吗？需要我遣词造句，劳累脑细胞。”
嘁。我差点骂人了。
她永远就那么狂拽惹人厌。不过，她这点真实也不是在每个人面前都显露的。她在外人眼里可是高知高素养的大家风范的冷艳美女。看在她这点不把我当外人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我说你说这个男孩是张挺顺，可以啊，刚没几天，把自个的前世今生都交代透了。怎么，这么惹人心疼的小男孩让你母性爆棚了吗。
她冷静而肯定道不是张挺顺。接着反问我，这个故事中的小男孩怎么就惹人心疼了。“难道你不觉得他很怂？也很矫情，他害怕为什么直接和父亲说呢，说自己害怕又不丢人，毕竟也年龄还小。”素昔好像对这件事很有看法，说最可气的是他还做最坏的心理建设，可那心理建设不是回家和父母抗争，或是和父亲争吵。那人只不过比他们家稍微有点钱而已，在方圆村里稍微有点地位而已。值得他们这样巴结吗。可他的心里建设竟然是妥协，愿意一怂到底。
我马上反驳，话不说这么说的，十岁八岁的男孩，也是孩子，他的心脆弱，经不起风吹雨打，其实错就是在他的父亲，他父亲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不说所有的男孩都适应把他推出去经历事就会变成男子汉，他在小时候也是和女孩一样稚嫩的花，是需要呵护鼓励和明确的爱的。
“看来，你现在已经不无聊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吧。我还有事，拜了。”
“嗨，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还有话。”我不满道。
“有话咱下回无聊时再继续，故事没完。且听下回分解。”
我看着手机黑屏，心想这人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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