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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王生,中年入川,久居蜀地,未改乡音,不涉谷粟,独好鲜辣,颇受食神眷顾。
每日晨早,必食汤面一碗,百味千尝,已有偏爱。鸡杂臊子,咸香馥郁,入汤佐面,口味最佳。
其妻生惑:这厮口味,何时重矣?或是悄然修炼,已深悟川味精髓?又或此物有障,已侵入其味蕾,蚀遍肠回。
遂决意,今日来探这碗偏爱之好——鸡杂面之魅力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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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来,北方人吃面比南方人更讲究,这跟饮食习惯和背景有关。越是日常饮食中最简单的主食,越能从长年累月里细品出当中的细微差别。
就拿我们吃米饭的南方人来说,饭的软硬干湿,饭粒里淀粉含量多少决定的熟糯程度,吃豆花得吃什么样的饭,熬粥应该下什么样的米,正宗的蛋炒饭怎样颗颗分明……都是有讲究的。
所以,面食的好坏,对于精通吃面的北方人来说,绝不会将就。
那这碗鸡杂面是好在面还是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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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生说,自然是汤。四川的汤面皆靠汤味取胜。
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本身就是晨早打通任督二脉的良方,再配合重口味的咸汤喝几口下肚,不仅味蕾被唤醒了,肠胃被唤醒了,感觉神经也被唤醒了;食之以促全身微热,各处的细胞自然也被激活了,着实醒神提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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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面汤乃川面之魂,那王先生为何偏爱鸡杂面汤呢?
因为牛肉面、肥肠面、哨子面等的汤底,虽各处做法不一,但本质却都差别不大。比如,用牛肉和肥肠做汤臊子,大多都采用红烧的方法,汤汁味有雷同。鸡杂做汤臊子,却有它法。这本质的区别,还在于这些食材本身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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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杂,即包括鸡心、鸡胗、鸡肝、鸡肠等鸡的内脏。这里面最常被用来加工的则是鸡胗和鸡肠。
鸡胗乃是鸡的胃,因禽类动物需借助小石砾磨碎食物,故鸡的胃有强大肌肉组织。因此,鸡胗显得比其他内脏看上去要大气些,往往硕大坚韧,肉质厚实,外有筋膜,内有肫(zhun一声)皮(即我们四川人说的郡巴儿)。
鸡肠,则以细韧脆爽、嚼之生趣取优。中医认为,它们皆有助消化、和脾胃之功效;合而为汤,能健胃消食、润肤养肌。因此,鸡杂绝对是入菜的好食材。
但对于鸡杂的作法,却是甚为讲究,因为鸡杂的腥膻味太重。因此,如何去腥提鲜是做好鸡杂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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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鸡杂的方法不用多说,加盐和白醋泡洗,或加少量淀粉,覆其内外,反复搓洗。若还嫌有味,还可滚水轻焯,捞出冷浸,再行烹饪。
翻查了一些资料,鸡杂的吃法到今时较为出名的有三种:卤煮鸡杂、红烧鸡杂、爆炒鸡杂。
卤煮鸡杂,又名卤煮馍馍,卤煮鸡杂。竟起源于今山东日照,属膳食类鲁菜系,小吃菜品。如今,所称的卤煮鸡杂,已有鸡内杂与鸡外杂之分,按古法配方绝不能混作一谈。
而所为卤煮,即是烹饪过程中采用卤和煮两种技法。卤料,必选优质香草药料调和而成,因而为加入养生;煮制,则可加入菌类或豆制品等辅菜,为添加食材的丰富性提供了可能。
卤煮鸡杂的作法,大体上与巴渝地区的烧鸡杂类似(黔江鸡杂)。只是巴渝地区的红烧,必有爆炒在先,炖煮在后,豆瓣酱、花椒、麻椒、辣椒、姜蒜等辛辣佐料,皆不可少;汤汁复合味重,配菜可选种类甚多,连魔芋这样清寡的食材,加入汤中,也能入味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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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爆炒鸡杂,则更加体现川菜之火热激情。除了热辣的香辛料,泡椒、猛火、宽油,是爆炒鸡杂味美鲜嫩的关键。
《商书说明》云:“欲作和羹,尔惟盐梅”,不是想说做饭的时候必须要加腌渍的梅子方能使百味调和,而是想说,川味鸡杂的美味恰在四川泡椒的深化。
独有的盆地气候为微生物提供绝佳的繁殖进化之所,方能使之作用出独有的四川泡菜泡椒。经过乳酸发酵的泡椒,绝不仅仅只是提供辣味以出腥,更提供乳酸等多种风味物质对其他味道进行调和,使爆炒鸡杂在短时间里即可拥有百味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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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鸡杂的常见作法,鸡杂面臊子的作法便可窥一斑了。
臊子做好了,四川的面汤就算是齐活的差不多了,再探探店家案板上摆放的佐料,便基本解除了心中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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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鸡杂面,通常不加蔬菜,也不加小葱香菜,而是加香韭菜末。这跟爆炒鸡杂时通常搭配蒜苔、青蒜等香味浓郁的蔬菜一个道理。这样即有除腥之效,亦能提携出韭菜的本味,使口中的体验又加重了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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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生以一碗鸡杂面,品川味之魂,其妻以一文,道川味之趣。
食色,性也,个中偏爱,相得益彰。对食良人,此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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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收听公主号“自贡嬢嬢的吃喝玩乐”,讲美食故事,聊家常理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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