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问西东》，有泪潸然

老曹一直吵着要去看《无问西东》，我却兴致索然，因为觉得这个电影名字平常之余还有点儿莫名其妙，不知其所以然。

后来才知它有个“显贵”的出身：清华大学校歌――“器识为先，文艺其从，立德立言，无问西东。”

再后来，我和他挽着出了电影院，说起“无问西东”，竟有泪光斑斑点点。

01.

“当初你离家千里，来到这个地方读书，你父亲和我都没有反对过。因为，是我们想你能享受到人生的乐趣，比如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比如同你喜欢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注意，不是给我增添子孙，而是你自己，能够享受为人父母的乐趣，你一生所要追求的功名利禄，没有什么是你的祖上没经历过的，那些只不过是人生的幻光。我怕，你还没想好怎么过这一生，你的命就没了啊！”

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棍棒相加，只是默默、默默地告诉：母亲啊是有多害怕！做了母亲的人，才会知晓，山山水水不敌孩子身影半分，而这也决计不是狭隘，应是一种美好，是一片流泪的光影，一曲洒满心坎的歌。

你看，那曾和光耀一起奔跑在野地里的孩子，此时正躺在被轰炸过的废墟里，小小胸脯微微扑腾，身旁是母亲的泣不成声：孩子，妈听不见你的声音……

如果生命不能安安稳稳，那就让生命掷地有声。只是，请让我对您说一声：妈妈，对不起！你给我生命，我却还有好多的来不及。

02.

“我有要照顾的人。”

“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

不幸是王敏佳，她只是那个不幸家庭的牵连者；那个任何事物都被无限放大了的时代的受害者；那个被青梅伙伴生生抛下了的伤心人。

还记得她的中学老师的咆哮吗？――“当初就不能变吗？人为什么不可以变！为什么？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变而这件事情就不能变？！”世道在变，人心在变，不能怪师母淑芬一意孤行的强求，也不能怪许伯常隐忍决绝冷漠，而李想那颗向好的心似乎也不应该怪罪。

那么在这万端变幻的世界里，不忘初心的真诚守候便是那么的弥足珍贵，王敏佳又何其有幸！有幸是你，在我面目全非之时带我远走；有幸有你，千山万水之遥寄来的银杏树叶和雪花膏。即使垂垂老矣，你却让我觉得自己依如初初少女，那我又怎忍心不陪你老去？哪怕远走戈壁，我也要找到你，和你走下去。

03.

“人把自己置身于忙碌当中，有一种麻木的踏实，但丧失了真实，你的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什么是真实？你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做什么，和谁在一起，有一种，从心灵深处，满溢出来的不懊悔，也不羞耻的平和与喜悦。”

人生的道路，其实就是选择的道路。吴岭澜的文、实之选，沈光耀的家、国之选，陈鹏的远走、近候之选，张果果的真、伪之选，有过犹疑，有过痛苦，有过离群索居，而这些都是在追求生命的真实和温度时，翻腾起内心深处的水花，洗濯得我们愈加清明澄亮。

正如《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那句：“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为人卑劣、生活庸俗而愧疚。”当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壮丽事业让我们去投入，我们也不必好高骛远，我们兢兢业业过好此生，如泰戈尔所说，做到“对自己的真诚”就好！

04.

“华北之大，却容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

此句深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之意，却没有山河破碎之撕裂，硝烟四起之沦丧，有的只是紧紧握住的拳头，深深咬住的牙关。

我们可以在泥淖中大雨如注里依然奔跑，也可以穿越在山岭荒野里抬着恐龙遗骸听老师讲关于人生的道理，我们可以静坐四处漏水的教室听雨任由雨水打湿衣背。推开窗，触目所及的是青青原野，也是我们势必燎原的星火希望。我们不是英雄，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大林小林，我们会不敢寄回成绩单，但我们一定要去前线，去夺回属于我们的平静，民族的安宁。

05.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不知你们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似乎，初临人世的婴儿的啼声，都是每一段人生最先抛射过来的战书，它只问你：敢不敢继续？

身处尔虞我诈的商场之中的张果果，因被上司设计而离了职，他资助的四胞胎家人也疑似从此赖上了他。可即使这样，他仍选择保守前上司的秘密，无论其是否对他心存愧疚；仍选择了为那个四胞胎家庭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无论其是不是得寸进尺。他放下了不甘，这不甘正如他心如乱麻时从身前迅速开过的几辆摩托，这躁动，来得快去得也快。他选择了原谅和同情，坚持和相信，他也收获了来自那家人最大的感恩与尊重，来自内心深处的和平与安宁。

人生没有重来，人生也不会有假设。无论我们生处哪个时代，在兵荒马乱的现实里，青春总会面临残酷的抉择——去向何方?和什么人在一起?走一条什么样的人生路?这是每代人的共同遭遇。逃无可逃，现实逼着你去作答。

但请一定相信，每一个你，都是最珍贵的自己。我想这也是“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的清华名校所要寄寓的，所有清华人所追寻的：

“看到和听到的，经常会令你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来。可是如果有机会提前了解了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只有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比如占有多少，才更荣耀，拥有什么，才能被爱。

等你们长大，你们因绿芽冒出土地而喜悦，会对初升的朝阳欢呼跳跃，也会给别人善意和温暖，但是却会在赞美别的生命的同时，常常、甚至永远地忘了自己的珍贵。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