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她一起去了上海、北京。见着日渐惨白的她的脸,他只能在掩上房门后默默流泪。他甚至不能明白命运的残酷何以落在她的身上。她就像盛放的花儿,垂着露沐浴着早晨的阳光。那是他见惯的她的笑靥,亲切得像是一阵春风。带着蜂儿、掺着小鸟清脆的鸣叫。但如今天却突然黑了,不见阳光,不见花儿,不见了一切。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见惯了生死,不冷不热地丢了句,准备一下吧,看她还有什么愿望!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了。他木在那里,手里捏着薄薄的几页纸,上面写着她的结果。
他不知道如何能走进去,洗了把脸遮住泪痕,对着镜子检查了一下,手握门柄时停顿了几秒才打开。
她已经虚弱地得由人帮着扶着才能坐起,他在后面搀着她的腋下,见到她凌乱的发下瘦削孱弱的双肩,心里酸痛,只能咬了咬嘴唇,告诉自己,千万别流泪。
她回头,露着盈盈的笑。他也笑着看她,抚住她的手说,没事了,大夫说我们可以回家了。
他在工作之余,会给她发发信息,问她今天怎么样。她说,你忙吧,别为我耽搁了工作。他回复着没事,下班了急急赶回去。
他知道,她的日子一天天变少了。
那天,他不小心把水杯碰倒,玻璃碎了一地。那是她多年前送他的,他暗骂自己太笨,着急收拾时又扎破了手,血滴了出来。拿纸把伤口捏住,电话响了,是她妈妈。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流泪。终于到了,她见到他,还想笑笑,只是再没力气了。
她给他说,对不起,我知道我是好不了,苦了你了。他握住她的手,无声落泪。
送走她,他常常去月牙湖,默默地坐在边上,由黄昏到午夜。天上的月亮发着冷冷的光,把他的背影拖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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