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又是一年三月,缕缕轻风将蒲公英送进屋里,蒲公英落在我的身上,白茫茫一片。
我趴在地上,全身的经脉正在收缩。这次痉挛比以往要严重,我想我快死了。
父亲母亲扑向我,又被哥哥迅速拉开。他做得很对,不能让他们为我的死而伤心。
小妹将我的脑袋搁在怀里,目光投向坐在旁边奶孩子的妻。
这是妻生的第二个孩子,孩子又小又天真,只顾抓住他母亲的ru房,看也不看我。
(2)
我领着妻再次回到龙潭沟时,指着远处极不起眼的地方,对妻说,“小英,你看那就是龙潭。”
妻向我指的地方看了又看,最后回过头朝我盈盈一笑,“坏蛋,又再骗我。”
妻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脸颊红扑扑的,额头沁着珍珠似的汗滴。刚生完孩子,她身材就完全恢复了,好似重获新生。
也许,别的男人也会被她的美所吸引,但她只属于我。
妻是城里人,诺大的城市,只因她向我多看了一眼,这一眼成了我的宿命。
“龙潭是有的,只会在特定的时候出现。”
“什么时候?”妻迷人的眼睛盯着我,里面有我的影子。
“下暴雨的时候,龙潭里住着一条黑龙,龙鳞相互摩擦,会发出沙沙的声音。”我见妻听得很认真,又接着说,“以前,有个人偶然看见了龙潭,回家没几天就死了。”
妻仍然沉浸在对龙潭的遐想之中,似乎对那人的死没什么兴趣。
“我喜欢这个地方。”妻挽着我的胳膊,胳膊里睡着孩子。孩子才三个月,除了吃就是睡。
“除了交通不便,这里什么都好,”我说,“空气清新,对你身体的有益。哥哥、爸妈都可以帮着带孩子,你也不用那么劳累。还有小妹,她在镇上上学,每周都回来,等孩子大些了,可以教他读书识字。”
孩子还没起名字,我只能称他为“孩子”,但并不影响我和他的亲密关系,因为他的体内有我的基因。
妻跑在前面,从路边摘来蒲公英,轻轻将白色的茸毛吹散。她天真得像个孩子,还未意识到怎样做好母亲。
我和妻沿着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缘。我知道,翻过那座最高的山梁就该到家了。但是,我并没有告诉她。
她喝光了预备的水,仍然兴致勃勃的跟在我的身后。如此柔弱女孩,意志力强大得让人难以想象。
我和妻翻过最后一道山梁的时候,就看见我家的院子,院子里有人影走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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