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泪

作者: 木心muxin | 来源:发表于2018-08-06 04:09 被阅读45次

竹林,雪海。

下了雪的丰都异常冷寂,踏雪寻梅,随香而去。如今只剩我一人有此闲情。

曾几何时,有位将军,许我一世安稳,共赴百年。

我生在没落王府,母亲是个江南绣女,性子温婉,不喜争抢。日子久了,我们母女二人也渐渐成了府里众人可欺的对象。

好在父亲对几个女儿尤为重视,太过火的事情也不至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我和母亲也不算过得凄凉。这大抵是父亲指着女儿日后能嫁个好人家,好歹能帮衬着点王府罢。

为此,在我们大都到了婚配年龄时,父亲大肆操办了一场宴会,宴请了丰都大多数贵族子弟,府里一下子便挤满了人,真真好不热闹。

只是未曾想那宴会未如父亲所愿,倒是改变了我的一生。

“宁书妍,我警告你,你不要以为太傅大人的公子多看了你两眼,你就能够嫁进太傅府!飞上枝头的事情你想都不要想!”长姐宁书婉恶狠狠地向我低声警告道。今日的她一如往日一袭红衣,却较往日更为妩媚摄人。一脸红晕,应当是心有所属。

“长姐,高攀的事情,阿妍自是不敢想的。”我微微点头以示尊敬。长姐的亏,我是吃过不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过半都是拜她所赐。

思及此,我便讪讪地转身欲离去,却不料,长姐顺势跌进了莲花池中。

“阿妍!你长姐往日待你不薄,你怎能如此!”我还未反应过来,就狠狠地受了主母的一巴掌,依稀泪花中,我看到了主母的阴狠和长姐的冷笑。

一时之间,众人纷纭,都道我是阴狠恶毒的王府庶女。

此情此景,父亲无可奈何,只道了一声:“不孝女,回房思过去吧”便甩袖离开。

我本对这样的宴会毫无兴趣,这倒也遂了我的心意。回房的路上,忽觉头晕目眩,脚步沉沉,一个趔趄,便重重的摔了下去,未觉痛意,就失去了意识。

第二日,我醒来便是躺在养马的小厮孟青身边。一切就像是早就安排好的一样,府中上下一气,揪着我与孟青到祠堂前。主母在父亲面前哭诉道,我如何如何歹毒,如何如何既勾引着富贵公子又与小厮厮混。

纵然母亲千般万般求情,哭哑了嗓子,也只得随父亲一句:“那她便嫁与小厮吧。”

应长姐建议,王府女出嫁,自当双喜临门。父亲便允了我的婚事与她一同进行。

只是,她嫁与的是当朝太傅之子,而我,嫁的是王府养马的小厮。

她穿的是凤冠霞帔,我穿的是粗布红衣。

她风光无限,我无颜见人。

出嫁当天,长姐一袭红衣,上面缀满的各色珠宝在阳光下闪烁,金线绣成的鸳鸯盖头甚是好看,锣鼓开道,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我望得出神。可叹命运弄人,似乎也忘记了今天我也是个新娘。

长姐喜穿红衣,但今日远比往日好看。一旁的孟青也望得出神,轻声地呓语道:“真是好看。”我微微点了点头,只当是他在称赞我。

“未能让你娶到如愿的新娘罢。”我装作不在意地说道。似是疑问,又像肯定。声音小的似乎连我自己都听不太真切。

因着孟青自小无父无母,王府之外亦无落脚之处,我便与他留在王府里。虽是住着马厩,吃着粗粮,但却时常能见着母亲,侍奉在侧,与出嫁前并无两样。府里大事小事也时常能帮衬着点。

孟青对我也是极好。家中琐事从未让我沾手。知晓我喜吃甜食,攒下的月例银子隔三差五就给我换口味。磕着碰着了,孟青每次也是紧张兮兮地为我处理伤口。若是其他阿哥阿姐前来找茬,他也是千般万般地护着。

我常笑道:“我已不是王府女,你又何必这样?我嫁与你,自当与你共甘苦。”自嫁与他,我便从此认了命,他待我好,我亦能侍奉母亲,不求大富大贵,但求无病无灾。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已是十分的满足。

孟青不然:“你既嫁与我,我自全心全意待你好,护你一世安稳,与你共赴百年。”

每次见他一本正经地样子,我都会忍不住轻笑,“你个愣头。”渐渐地也会有心动的感觉。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着,主母鲜少再找麻烦,偶尔的几次麻烦,也是孟青全部揽了过去,不让主母动我分毫。再者就是孟青时常孝敬,逗得主母十分欢喜,主母也就甚少为难我们二人了。

至于孟青为何去讨好,我亦不想去深究,又或许他有自己的想法罢。

一日,孟青从主母那得知长姐即将回王府,言辞之间,兴奋地像个小孩子,我许久都没见他有这样的神情。竟不觉有些伤感。说到底,孟青心尖上的人本就不是我。

听说长姐一家这次是随御驾出行,因着想家,才顺道回来住两天。

只是不知为何,长姐回来的几天,孟青早出晚归,经常一整天不见人影。问他他也不说,反倒悄悄地窃喜:“阿妍,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再见到孟青,便是他浑身是血的倒在王府门前。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干了些什么。身上有多少处伤口谁也不知,但隔着衣服,也能看着鲜血汩汩地往外流。

那一刻,我慌了神,豆大的泪珠直直地砸下,不知所措地搂着他,想抱又不敢抱,生怕自己碰着他身上的伤口。一会没命的喊大夫,一会抹开眼泪轻声的安慰他。

惹的孟青一阵发笑,却还要极力地睁开眼,小声地安抚我:“阿妍,我没事,我只是砍柴的时候不小心伤了。”

这一句却换得长姐一声冷哼:“哟,砍个柴都能这样,阿妍你可要好生照看着,指不定哪天生个火都能把王府给烧了。”

次日,圣驾亲临,说是孟青救驾有功,要加封赏赐。圣上接下来说了些什么,我也无心再听,脑子里全都是孟青浑身是血的画面,一瞬间,鼻子更加酸涩。

“阿妍,圣上已封我为禁军教头,你且再等我两年,我定要你过上好日子。”孟青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却无比坚定,这让我有些恍惚,或许,他心仪之人就是我吧。

我紧紧地拥着他,无言。

那天之后,我们便搬出了王府,住在了圣上赐的一所宅子里。

日子过得比以往要好,但孟青常宿军营,我一人独守着诺大的宅子,竟时常不自觉地期盼他的归来。某种不知名的情愫便悄悄地心中扎根,发芽。

从禁军教头到当朝大将军,孟青用了三年时间。

世人都道是我眼光独特,知晓孟青乃是后起之秀,所以当年全然不顾非要下嫁。就连父亲也时常称赞我独具慧眼。只有我知晓,一切皆是阴差阳错,只是孟青一直在努力地履行自己许下的诺言。

三年,孟青的努力和辛苦,我全然看在眼里,我也曾劝他,“如今我们二人丰衣足食,已然足够。名利二字当真那么重要?何必为此再苦了自己,我...心疼。”

他道:“不够,我许你一世安稳,自然是要履行的。而我更希望你再也不受他人欺侮。”

原来他都知晓。原来他这样护我。

升为将军,孟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我风光回王府,拜上父亲,恭敬地说道:“岳父大人,小婿迎娶阿妍之时,乃一介布衣,今日飞黄腾达,望予阿妍风光的嫁娶之礼。”

父亲颔首,自是应允的。一时之间,府中上下已是不敢轻视我分毫。

择选良日,鲜花铺地,十里红妆。十六人大红花轿,鞭炮锣鼓开路,沿途的青树均被缠上大红绸缎。

这场婚礼吸引了大半个丰都的人,好不热闹,众人皆道,将军乃是重情之人,我宁书妍是他捧在心尖儿上的人,也不知是何处修来的福气。

“阿妍,今日的你,甚美。”红盖头外,孟青低声夸赞。我的手霎时被他攥紧。紧得出了汗。

我轻笑应道。孟青,余生有你相伴,足矣。

天下太平之时,孟青这个将军显然成了一个闲职。除了每日上朝,军营练兵之外,孟青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我。

“阿妍,我们今日去丰都城外放风筝可好?”孟青早早的催我起床,待我梳洗之时,又叫嚷着对着铜镜为我画眉。

“这日子久了,你倒是愈发像个小孩子了。”我轻轻调笑着他,眼光却被他的神情所吸引。

小麦色的肌肤衬着棱角分明的五官,略带胡茬的下巴,倒是十分有韵味。尤其是那眸子,好看的紧。这样认真的神情,莫名的觉得十分的俊俏。望着望着,心顿时漏跳一拍。

我似乎从未这样细细地望他,也让他微微有些害羞。

这一时之间,寂静的只听得我俩的心跳声。

“将军,夫人,一切已准备妥当。”管家的提醒打破了这短暂的暧昧。孟青与我便启程去了丰都城外。

那日的阳光十分的明媚,孟青小心地护着我放风筝,风筝飞得比以往都要高。我扯着线,他搂着我,偶尔轻琢我的脸庞,然后再嘲笑我染上红晕的脸颊。

我装作赌气的样子,把他当作下人使唤。饿了,让他爬上树给我摘些酸甜的野果,渴了,让他为我打来清甜的泉水。

打情骂俏,甚是甜蜜。

夕阳西下,我们坐在山头,看着白昼被黑夜一点一点吞噬,最后化为乌有。

我靠着孟青的肩,数着天上的星星,浅浅的进入了梦乡。梦里似乎有他在耳边呢喃。

太平盛世不过须臾,边境还是爆发了战争。

孟青被封为“镇远大将军”,奉旨前往北境。

临别前,孟青又早早地起床,坐在窗前,一如既往地,小心地为我画眉。自他那日叫嚷着为我画眉之后,每日清晨,从不间断。今日他画眉画得这样慢,这样细致,指尖触及我的脸庞,我能感受到他深深的不舍。

他道:“阿妍,照顾好自己。”

他道:“阿妍,等我回来,我们一起看丰都的雪。”

他道:“阿妍,等我回来,你可要第一个迎接我。”

我怔怔地点了点头,泪水不经意间滑落。

孟青走的这段日子里,我常常走上丰都城门上,向远处眺望,总想着,孟青哪天会突然回来。想着想着就会不自觉地喜上眉梢。

最开始,孟青时常捎信给我,内容也多为思念,平安,抑或是缠绵不绝的情话,一封封我都小心的珍藏,念着他了,便拿出来瞧上两眼,再小心翼翼地收起。而这样,并不能减轻一分一毫的思念,反倒加重了不少。严重的时候,还要哭上好一阵。

再后来,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孟青寄回的家信当中,说得最多的就是“阿妍,等我,我不久就会回来。”

这样的书信多了,反倒让我不敢想,不敢念。只得将一份份牵挂埋在心底,捎过去的家信中,也多为提及家中一切安好,愿君安心,早日凯旋。心底却是无限期望,巴巴地等着他归来。

孟青走了五年,我亦等了五年。

每天在丰都城门上远望,一次也未曾落下。就好像每日吃饭一样的习惯,少吃一顿并无大碍,偏偏心间的那个坎就是过不去。仿佛望着望着就能把孟青望回来一般。

当孟青凯旋的消息像箭一样传回丰都,我欣喜地不知所措,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一袭红衣,精心地梳妆打扮,早早地来到城楼上望着远方。

孟青曾道:“阿妍,你着一袭红衣的样子,像极了那日你嫁我之时,甚美。”

那日,孟青一身铠甲,骑着战马归来,英气十足。我在城楼上远远的瞧见了他。急急地下了城楼,穿过呼着他名号的人群,直冲冲地,赶在他入城门前候在城门前,做第一个迎接他的人。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我望见,他的眼里噙着泪。

孟青接过我伸过去的手拉我上马,我倚着他,贪婪地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听着他沉重而又熟悉的呼吸声,一时之间,我忘记了五年的等待,好像这五年他从未离开。

他拥着我,把头埋进我的发梢,轻声问:“阿妍,你可曾想我?”

“想,日日夜夜心心念念地想。”我回答地不加思索。

此次回来,孟青比以往更加忙碌。时常是我已睡下,孟青还未就寝。我未醒来,孟青已在书房。

听说南疆战事吃紧,齐王等人又蠢蠢欲动,圣上倚重孟青,诸多事宜均要与孟青商议。

我心疼孟青,每晚总要亲自熬一碗莲子百合汤,喂他喝下。他事务繁忙,鲜少与我浓情蜜意,如今我只盼着他千好万好。

那日在书房,我瞧见他桌角压了一堆信件,随手拿起准备递给他,不料孟青急急地一把夺过去,略微生气道:“不要动我的东西。”我瞥见那信封上的字迹,娟秀细长,似是我长姐宁书婉的。

我悻悻地收回僵住的手,心有疑虑,却不敢作声。孟青也发觉自己反应过激,轻声道歉后,轻抚了我的皱紧的眉头,又回头处理政务去了。

而这件事,却像根鱼刺一样,深深的卡在心眼里,寻常时候,不痛不痒,一牵扯,必定痛的撕心裂肺。

半年之后,齐王等一众谋反之臣被绳之以法,不是被赐死,就是全都下狱,这其中包括太傅府。知晓这一消息时,我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孟青捏着我的鼻子轻笑道:“以后再也无人敢欺侮你了罢。”我当他是知晓一切,为我高兴。

便故作傲娇,一拳头砸在他的胸膛,憋笑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所有的疑虑好像在那一瞬间就此消散。

齐王等反贼已落网,孟青即将启程前往南疆平定战乱。

不知,这次又要去多久。

他说:“阿妍,待我回来,你再着红衣,第一个迎我回丰都可好?”

我不语,重重的点头。

那日,我小心地打理着孟青最爱的花草。心里念着他早日归来。

“夫人,夫人,将军回来了。“管家欣喜的话音还未落下,孟青已踏进将军府的大门。

脚步匆匆,怀里紧紧抱着一位红衣女。瞧着那模样,眉眼,神情,与我有几分相似。

长姐。

”大夫,大夫呢?“

”要是救不活她,我要你们陪葬!“

孟青这样焦急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焦急,无助,还有不知名的害怕,像极了那日在王府门前紧紧拥着他的我。

我怔怔地望着他,良久。剪枝的剪刀剪破了手指,血一滴一滴的落下,也感受不到疼。

果然,他本是钟情于她的。只要她有难,不管多远,无论多难,他都会赶回来护着她,哪怕今日她是谋反的罪臣。

我,从头到尾,都是她的替代品罢了。

你喜我穿红衣,是否是因为她喜穿红衣。

你费劲心思讨好主母,是否是在替她尽孝道。

你日日向主母打听她的消息,是否是你思极了她。

你奋力当上将军,说护我一世安稳,是否是因为你真正想护的是她。

你那日见我一身喜服,夸我甚美,是否是把我当成了她。

我站在房门,望着孟青,他守着她的模样,深深地刻进我的心里。心千般万般的疼。

我替你回答。

一转身,泪水还是忍不住的任意肆虐。

母亲病逝,我借口回了趟王府。

再次回来,府中已是风云巨变。孟青依旧在外征战。府中主事却已换了人。

“阿妍,许久不见。”长姐一袭红衣,浅浅地笑着,眼神意味深长。我早就猜到回府会遇见谁,却还是抱有一丝幻想,真正见到时,近乎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阿妍,你不必担心,孟青知晓窝藏谋反逆贼罪责重大,所以,对内对外,都称我是他的夫人。”长姐笑意更深,眼睛弯成了好看的弧度,却透着瘆人的感觉。她轻轻地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我就是你啊。”

“对了,你不用担心你的去处,孟青早就托我给你安排了。”说罢,我只觉周身浑无力,眼睛愈发地睁不开,一闭眼,就沉沉的倒了下去。

再醒来,同样是在马厩。身旁依旧有个男人。

这样的情景,似曾相识。我愣愣地只觉得背脊发凉。

长姐慢慢地走近,抚开我鬓角的碎发,又轻轻为我理了理凌乱的衣物。满意地笑了笑:“这是孟青的意思,阿妍,他道,你只配和一个小厮在一起。”

“阿妍,孟青让我好生送你出嫁,嫁妆我们将军府自然不会亏待你。”长姐轻轻拂了拂衣袖,转身便离开。

我冷声道:“不必。”便和哑奴离开了。哑奴,孟青认为与我相配的小厮。

拾壹

出将军府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

这须臾数年,我仿佛做了一场梦,用尽了所有力气,到如今,仿佛生存下去的力气也没有了。

病中恍惚,我仿佛又回到了在王府的那段日子,不争不抢,母亲在侧,孟青护我,日子甜出了泪。

亏得哑奴悉心照料,我才没有一命呜呼。就这样似艰难而木讷的活着。

哑奴在丰都城外有一间竹屋,我与他从将军府出来后便一直住在这。竹屋在竹林深处,与世隔绝。一入夜,便静得可怕。人在安静的环境下,总会忍不住的忆起过往,或苦或甜,皆一一尝尽。

哑奴待我也是极好,跟记忆中的某个人很像,又不像。

哑奴一直未把我当作他的妻子,执意地仍我看作将军夫人。我拗不过他,时间一长,也就由他去了。

哑奴生来就不会说话,跟他生活久了,我也渐渐地鲜少说话。

待我的病真真好起来,已到了深冬。丰都已经好几年未曾下雪了,今年下了一场,厚厚的足有半人高。我着一身白衣,于山间踏雪寻梅。打湿了鞋袜,反倒让我兴致更高。哑奴见我许久未曾这样高兴,也就未再阻止我外出。

比起红色,我似乎更喜白色,纯净洁白,世间怕是没有再比这更纯洁的颜色了。

拾贰

阿妍,我以为身居高位,定能护你周全。然而事实却并非我所愿,须顾的事情太多,纵然我最想顾得是你,也身不由己。

近年来我战功赫赫,朝中早有人心生不满,宁书婉的拉拢书信被有心人利用,圣上亦早已有意除我,南疆归来,怕是在劫难逃。

阿妍,我喜你穿红衣,是因为你着红衣嫁我那日,甚美。

我费劲心思讨好主母,是想让你免于责难。

我日日向主母打听她的消息,是我想要借机接近圣上。

我奋力当上将军,是为身居高位,护你一世安稳。

那日见你一身喜服,夸你甚美,是真真发自内心。

带回宁书婉,是想让她替你,逼你下嫁哑奴,是想让你对我死心。官场黑暗,世事难料,我已护不得你,只求不要拖累你。

阿妍,我从始至终,只爱你一人。

拾叁

镇远将军孟青勾结齐王乱党,意图谋反,奉圣上旨意,镇远将军府阖府上下,全部赐死。

今日这雪下得极大,许久未停。我一如往常,对镜画眉,只是不知为何,眼角的泪毫无征兆地滴落,洇得白衣一颗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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