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最好的词都给了谁？

大家对林夕的印象是什么样的呢，是沉默？严肃？还是拘谨？

实际上，他是这样一个人。

这样的：

以及这样的：

一个年过半百的人整天卖萌，对此，我只能表示摊手。

言归正传，今天是林夕56岁的生日，因此我想和大家聊一聊林夕。

两年前，我在某乎上写下了林夕话题下的最高赞回答：“作词人把他们最好的作品都给了谁。”

两年过去了，现在看当初的回答未免脸红心跳。

两年过去了，我对于林夕的认识更加深刻，也觉得自己能够给出一份更好的答案。

写林夕的文章累牍连篇，而我希望接下来你们看到的我介绍的林夕，可能和别人有点不一样。

-1-

张国荣：我就是我 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我之前一直想这个问题，华语歌坛谁本里气质与林夕最贴。想了很久之后，得出结果是，男是张国荣，女是王菲。与其说是林夕写词给张国荣，倒不如说是两人的气质本身相得益彰，互相成就。林夕曾经在访谈里坦诚，合作过的歌手里面，最舒服的搭档就是哥哥张国荣。

何止是气质符合，林夕更像是张国荣的镜面倒影，互相成就着对方。

“和他合作几乎不需要费神，他对我是100%的信任，我对他也是。”

这话并不假。当年林夕为张国荣写《我》，就是因为张国荣打了一个电话给他，说了电影里的一句台词：I am what I am,让林夕写一首关于“我”的词。林夕打完给张国荣的电话，回家就奋笔疾书，而“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天空海阔，要做最坚强的泡沫”也自然而然成为了最契合张国荣气质的句子。

这一切并不是偶然。

同样，张国荣不幸去世之后，林夕也曾经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如果当初在他最痛苦的时候，不是去替他写一些烦恼的歌，而是去写一些劝导的歌，可能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林夕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后期的林夕开始钻研佛理，很多歌词里少了哀怨的情绪，多的是一份大彻大悟的坦然。

-2-

王菲：怕什么，怕爱人

接着上文来说，如果说所有歌手里非得需要挑出两位最得到林夕偏爱的歌手，那么男歌手里无疑是张国荣，女歌手里，王菲自然是一个躲不掉的名字。

我们甚至可以再下一个定论，如果没有林夕谨慎入微地观察，一丝不苟地刻画，那我们看到的王菲可能远远没有当下这么迷人。

事实上，王菲也很清楚这一点。从第一张专辑的《无奈那天》到2000年那张颠倒众生，将王菲气质绽放淋漓的《寓言》，王菲从来没有让林夕写过第二遍词。林夕也变成了一个称职的记录者，忠实表达着属于王菲的一份音乐传奇。他用童话《寒武纪》来谈论王菲身上的纯净，用《阿修罗》表现王菲身上的妖冶。用《邮差》里的长街和《约定》里那温热的便当，细细描述着他和王菲心里那一抹不足为他人道的温情。

林夕除了记录，也曾经做过预言。王菲之前和谢霆锋恋爱，由谢霆锋作曲、林夕作词的《迷魂记》里，林夕在恋情一开始就早早写下命运的注解：怕什么，怕爱人，扶着情感得到礼品总会敏感。

林夕说过，王菲是他没有名分的妻子。这话也不错，可能只有灵魂上堪比伴侣的两个人，才有可能如此了解。

-3-

杨千嬅：我想哭你可不可以暂时别要睡

多年前有一次，林夕与王菲一起唱卡拉OK，他点了一首《爱人》，王菲听着说道：“怎么你填得比给我的那些歌还好？”

如果说，林夕把王菲当做他的妻子，那么对于杨千嬅，林夕则更像是一个兄长。

所以实在很难说得清楚，林夕对于杨千嬅有多么疼爱。林夕在公开场合就说过“杨千嬅是我身上的一块肉”这样的说法，惹得杨千嬅另一个好友也就是黄伟文吃醋。不过这是另一个故事，我们以后会说到。

这并不是恭维。那些金丝银绣的，暗藏林夕情感漩涡的好词，那些舍不得送赠人的绝美礼物，林夕送给杨千嬅的远比其他歌手要多的多。

林夕作词三千多首，有一些词明眼人一看就是敷衍的作品，是用于应付差事的行货。譬如说，林夕虽然给古巨基的词最多，但是受够众人诟病的《啦啦》也是给古巨基的。至于这首《啦啦》有多敷衍，我摘出来一段：

陶醉 就啦啦啦 烦恼 亦啦啦啦

狂放 就任意啦啦啦 啦啦啦啦啦

开心当然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难过即刻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oh…

一轻松啦啦啦啦啦 一紧张要啦啦啦啦

假使啦啦啦啦啦啦 何妨啦啦啦啦啦啦啦

陶醉 就啦啦啦 烦恼 亦啦啦啦

大家感受一下。

但实际上呢，林夕写给杨千嬅的所有歌，注意是所有歌，都是质量上佳之作。比如《飞女正传》、比如《姊妹》、比如家喻户晓的《再见二丁目》。

林夕甚至还给杨千嬅写了一首歌，名字就叫《杨千嬅》，歌里面写了：

如果要照耀万人，请加点信心；

如果要抱住情人，请吸取教训。

这还并不是最夸张的，林夕还郑重其事地将这首歌收录到了《林夕字传》里。

就差把溺爱二字，写在脸上了。

-4-

陈奕迅：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

好了，终于到陈奕迅了，作为陈奕迅资深黑（粉）。这个部分我想说的还蛮多的，一点点来。从最开始的《与我常在》，到最近的《任我行》。陈奕迅这个歌手，也是林夕倾注心血最多的歌手之一。

而林夕在陈奕迅心中的地位恐怕也不低——到现在为止，陈奕迅每次演唱会必唱《与我常在》。而相较上文的几位歌手，林夕对陈奕迅更多的是一种前辈对后辈的提携和喜爱之情。

说到林夕和陈奕迅就不得不提另外一个人:陈辉阳。夕阳组合的化学反应在陈奕迅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无论是《K歌之王》，《人来人往》，还是《黑夜不再来》，陈奕迅都完美演绎了出来。

我注意到，近几年林夕为陈奕迅写歌不再是偏向于情歌，从《和平饭店》，《黑择明》，到《六月飞霜》，《任我行》，这些歌或抨击或劝导，都不再只是爱情了。而我们也看到林夕对陈奕迅的期望值越来越高，不再希望他是那个唱苦情歌的普通歌手，而是希望借他之口，为整个社会发声。

我试图用一个词来概括林夕和几位歌手的关系。

如果说林夕是张国荣雌雄同体的同类人，是王菲没有名分的丈夫，是疼爱杨千嬅的兄长。

那么林夕对于陈奕迅的感情则更像是老师。

据说陈奕迅当初拿到《我的快乐时代》这首歌的时候并不理解这句歌词的意思，曾经拿它来问林夕是什么意思。林夕说你只管唱，后来你就明白了。我想随着陈奕迅从当年的毛头小子，到现在一呼百应的陈奕迅，在舞台上有太多不尽如人意的事情了。就好比陈奕迅在演唱会上吼了那么多首《浮夸》，唱《十年》唱到想呕，他还能“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吗？他自己也知道，在舞台上唱自己想唱实在是太难。

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愿我可。

过去了这么多年，陈奕迅终于理解到了什么叫“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而林夕也在10多年以后为成名后的陈奕迅做好了注解，在2008年，陈奕迅的一首林夕作词的国语歌里，林夕悄然写下了上面那句话的结局：

我的快乐时代唱烂，才领悟代价多高昂。

关于林夕和陈奕迅更详细的故事，在我另一篇文章《愿你走出半生，归来仍是陈奕迅》里有提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听听。

-5-

古巨基：先挑引我的人，爱的比我少，然后见面更少。

之前有好事者做过统计，计算出林夕为每一位歌手填词的数量，然后发现，第一名不是王菲，不是张国荣，而是古巨基。所以，其实说到林夕，古巨基是个不得不提的歌手。

实际上，除了上文提到的《啦啦》之外，林夕真的为古sir写了超多的好歌，而且写起来都是一整张一整张地包碟。像《漂流教室》、《任天堂流泪》、《心跳回忆》、《大雄》等等，都是用漫画和游戏的主人公作为题材为古巨基量身打造。

在这里，我想和大家说一个林夕特意写给古sir的小彩蛋。

小标题里的：线条因我的人，爱的比我少，然后见面更少，是《心跳回忆》中的一句歌词。这首夕阳组合的情歌一直是我心头所爱。为什么要说这样一首歌？

这首歌本质上来说，是一首怨念颇重的歌：无论时隔多年我也心跳，最后和你虽如我那所料，先挑引我的人，爱的比我少，然后见面更少。

大家看看这样怨气重的话，歌里面的男主角分明是一个没有放下爱情的人。

如果这首歌算上半部分，如果有下半部分的话，那么肯定是古巨基2012年的《告别我的恋人们》。同样是夕阳组合，时隔十年，林夕为这位男主角写下了他认为最为完满的结局。

忘掉被你感动却也心跳，往后情侣一如每次所料。我爱的不少，遗憾也不过是，并没法使我的心这样跳——《心跳回忆》。

回望初恋为何未能杀出血路，才能体会到，爱只懂容纳爱，说永恒还太早——《告别我的恋人们》。

在发行这首歌后不久，古sir就和他的助理结束爱情长跑，步入婚姻殿堂。

而现在想来，这时隔十年的答案，恐怕是林夕为古巨基送上的最好礼物。

-6-

黄耀明：越美丽的东西我越不可碰。

不解释啦，大家自己去搜吧（摊手）。

事实上还有很多歌手都没有写，比如王菀之，比如麦浚龙，但我觉得，有些事情不必一篇文章都写完。以后我会分期再去单独聊一聊这些歌手。

最后，我想用林宥嘉的歌词作为结尾：多想有个林夕，躲在心中描述。

林少女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