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机会,在伦敦的麦当劳喝了一口热巧克力。饮料甫一入口,一股甚是彪悍的甜味便摧枯拉朽地朝味蕾冲杀过来,吓人一跳。
“这也太甜了吧,简直是傻甜!”“英国的吃的都这样,傻甜傻甜的。”
此后,傻甜便是我对英国食物最鲜明的记忆。
离开英国的时候在希思罗买了几袋饼干,预备加班时垫垫肚子。果不其然,饼干也是傻甜傻甜,仿如一夜间开遍草原的灿烂花朵。虽然甜得不大健康,但却也很快被办公室同仁消灭一空。
有一次,写东西写到眼神迷离,便停了下来,看同事站在窗口默默地嚼食英国傻甜,眼神同样迷离。蓦然我突然蹦出一句话:“你说这会儿是不是只有吃能给我们带来快感了?”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继而轻声答道:“没办法,我们都是吃货嘛”。
最后一盒英国饼干消失后便和傻甜失去了交集。生活如常,一切照旧。一晃又是一年新春,神州大地张灯结彩,纽约城里纹丝不变。虽然素来讨厌爆竹的噪音、满地的炮灰和无尽的应酬,但如此清静而“正常”的春节却让人倍感奇怪——一定是少了什么的。
那就登高望远,让大脑清爽一下吧——帝国大厦观景台上的风景不是盖的。正要转身回去,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嗨!为我们拍个照好不好?”我点点头,接过相机。对方是对意大利小两口,新婚,第一次来纽约。本以为拍一张足矣,结果两只活宝活蹦乱跳,拍了N个pose后方才罢休。送还相机时,我笑道:你们俩可真够兴奋的。
“当然兴奋!老早就想来纽约,来美国!这次终于攒够了钱,就来了!”姑娘用半生不熟地英语兴冲冲地朝我蹦字儿,接着便继续和她老公大呼小叫地看风景。什么呀,我暗自一叹。然而不知不觉中,一丝微笑却也悄无声息地爬上了我的面颊。
简直就像傻甜傻甜的英国饼干一样。
然后的然后,便再没怎么想起傻甜。似水年华,悄然从一件一件事情的缝隙中流走。好的——过节前的事情总算基本搞定,眼下可以不必太惦记什么了。过节啦。
秋夜,风中已略带寒气。于是心血来潮,走进一家咖啡店点了拿铁带走。回家坐定,便径自拿起纸杯——蓦然间,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
傻甜居然神奇地出现在了这杯咖啡里。想到这点,突然有点小激动。
有什么可激动的呢。但就是激动了。彷如刚从荒漠中走出,便突然看到开满鲜花的草原,小熊打滚,雀鸟鸣唱。
于是我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就像那位意大利姑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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