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的我每当想起那场梦,那辆绿皮火车,仍觉得,那是上天的善意提醒。可惜,那时的我似乎并不领情。然而,如果再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我也许依旧会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那是一条绿色的小路,对的,就是绿色,周遭还泛着泥土的独特香气,淡淡的。我看见了高可入云的梧桐树下半倚着的你,我看见你如云的衬衫,我看见你如墨的长裤,我看见你微长的刘海柔和的覆着你的金丝眼镜,可始终看不真切你的表情。我带着满心微醺的欢喜想要靠近你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我放轻了呼吸一步步迈向你。
没有注意到脚下那有着些许锈痕的老式铁轨,没有注意那向我飞速驶来的绿皮火车……一切都在我脚负千斤似的震惊中结束,我还记得那种绝望,最后我独自倒在草地上望向你,可你好似没有看见一切。转身。离开。
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个噩梦,同时,也请让我把它当作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好吗?
你叫许朔光,开学第一天我便知道了你的名字。许朔光啊许朔光,你可知道,有了光便会有阴影啊。你是我整个青春的光,后来便成了我整个人生中的影。
新生开学第一天会有点名环节。那个六十多岁,满脸沧桑的班主任一字一顿地点名:“许朔光。”
“到。”你的声音那么清朗,比我听过的任何一首乐曲都要更加悠扬。
我顺着声音抬头望向穿着校服的你,你竟也戴着金丝眼镜。眼前的你竟与我昨天在梦中见到的少年慢慢地重合。这一次,我看清了你的神情,你的眼睛很暖,如六月的阳光,可却泛着点点疏离的光。
你是那么的耀眼,连严肃的班主任望着你的眼中也有着些许笑意。你是第一个被点名的,后来我知道了你不只是我们班的第一,也是全校第一。怪不得老师也对你另眼相看。
“王凤霞。”“王凤霞。”……“王凤霞!”
我腾地站了起来“到!”
我清晰的听到了同学们的笑声。“她叫王凤霞?”“哈哈,名字真土。”“啧啧,长得和名字真配”……
我低下了头,眼眸深处泛起了点点波澜。没有眼泪,没有委屈,没有气愤。就是这样,从小到大耳边都只有嘲笑声,我想我应该习惯的。
下课了,新同学们都在自我简绍,很快便熟悉了起来。我从座位上站起来想要出去透透气。没错我是个孤僻的人,别人眼中的怪人,别人无故便会讨厌的人。
“啊!”一声惊呼。
这声惊呼的原因是因为我站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她的点心撞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小心的道着歉。
“一声对不起就完了?你这个村姑知不知道这点心是我爸爸空运来的!你见都没见过吧!”
又是这样,从小到大,我都被骂麻木了,回想以前的种种我扯出了一丝苦笑。她却误认为是我在嘲笑她。
“你还敢笑?!你现在给我跪下把它舔干净!”
周围几个女生还在帮她嘲讽着。
班级中回荡着男生们的哄笑。
“舔!”
“舔!”
“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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