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在我旁边坐了下来,左手一直紧紧握着我的右手肘,我手挣扎着想摆脱他手掌的束缚,感觉到他力度减轻,我正要把手抽走时,他的手却从手肘下来握住了我的手掌。
看着手肘上留下的一圈红色印痕,我狠狠瞪他一眼,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眼前这个人。他竟然还十分淡定的和其他人谈笑风生,真是厚颜无耻。
直到给宾客们敬酒的时候,白逸才放开了手,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种姿势,我的手已经开始发麻了。白逸起身走开时还不放心地瞅我一眼,那眼神就好像丈夫警告妻子不要出轨,否则后果严重。
我没理会他,但旁边那男人也保持距离地不再主动和我搭话,显然是刚才白逸的一系列行为让他误以为我和白逸早已有一腿,而他也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感觉到自己比不过白逸。
小雨在和一个年轻男人开心地聊着,看来这小妮子马上就要告别单身了。我只好无聊地喝着杯子里的红酒,牛饮了几杯,宋临和白璧他们走到我们这桌,我站起来,露出最有诚意的笑容,和他们干杯并祝福,我没说白头偕老或者百年好合,只是说愿他们平平安安、开开心心的。
我终究还是在意,没能放下,无法坦诚地给他们祝福。白璧毫不在意地笑笑,用杯沿轻轻碰了一下我的酒杯,她说:“阿紫,也愿你幸福快乐!”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坐下来时,却感觉头晕,我酒量很差,即使参加再多的应酬,也没练出好酒量,每次四五杯之内必醉。
我只好走去洗手间,拧开水龙头,让凉水从手背流过,带来一点清醒,但脑袋依旧是昏昏沉沉的,待会儿只能早点离开了。
突然手机振动了,我看着屏幕,是从美国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安羽。”
电话那头的人许久才出声:“阿紫,今天是他和白璧的婚礼吧?”
“嗯。”安羽所说的“他”是宋临,在她好友和曾经深爱的男人结婚时,傻瓜乔安羽选择了不回来,她以为不见就能够不想,不见就可以不痛。
“恩……”安羽故作轻松的语气,但我还是听出了她刻意压低的哽咽声,我和她从小穿同一条裙子长大,二十七年的朝夕相处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此刻的心情。
我正沉默时,她转了话题,说:“阿紫,白逸他人很好,你没必要因为我的原因而疏离他,他没有做错什么……”
这次换我开始哽咽了,我说:“不是因为你,只是我自己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我不想去面对他。”
“人的一生遇见一个彼此深爱的人不容易,你不要错过了自己的幸福。”安羽语气里带着惋惜和担心。
“嗯,我知道,你自己在国外要照顾好自己,注意身体,有事也不要一个人憋着……”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尽量笑着,因为不想让她担心。
但一挂断电话,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从眼眶一颗颗落下来,我看着洗手池的镜子里,因为眼泪的原因,我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原本的醉意也淡了,我索性一把水拂在脸上,清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楚。
我用纸巾擦干了脸,简单地捋了捋额前的短发,便从洗手间出来了。却看到白逸站在门外的墙边,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但显然不是刚刚,也许是他看到我喝醉了,所以不放心地跟着。
洗手间几乎没有隔音效果,白逸估计将我刚刚和安羽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包括与他有关的那一句。
我没抬头看他的表情,也不想去看,我知道我看了会心痛。他也没出声,只是扶着我往回走,但我挣开了他的手,我不想沉迷于他的这种温柔,它只会像罂粟一样让我上瘾,并且戒不掉。
进了会场,宋临和白璧担心地过来问我是不是哪不舒服。
“姐,我先送她回去吧!”白逸看着我的样子,满脸的担心。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我原本是开车过来的,就算喝了酒不能开车,但外面也不是没有计程车或公交,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不行,你喝醉了。”白逸语气坚定带着强硬。
我只能狠下心说:“我不需要你送,我很清醒,谢谢你的好意。”
“……”白逸的眉头皱得更紧,但他立马又强装不在意地笑着,“好吧,那就不勉强王小姐了!”然后他又转过头对一起站在那的伴娘微笑说:“倾儿,待会儿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忽视了白逸叫其他女人叫得那么亲密,因为那已经与我无关了,他的一切在一年前就和我没了任何关系,我又何必去在意,自寻烦恼。
我给小雨叮嘱了几句就提前离开了,在坐电梯下来的时候,电梯里就我一个人,喝醉后的我似乎不再那么恐高了。婚礼是在下午举行的,现在已经到了晚上,我俯瞰着高楼下面各种建筑闪烁着的灯光,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家,那里没有很高的房子,也没有拥堵的车流,没有灯红酒绿,但也没有烦恼和一切勾心斗角,我想回到最简单单纯的过去,那样心就不会这么累、这么痛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