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这段时间浑浑噩噩的,朱标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于是忍下了这口气,沉住气,拍拍朱樉的肩膀,说道:“我们会有办法的。”
朱樉这才略微放心,松开了朱标。朱标安慰了他几句,并警告他不要做蠢事,然后去殿前处理事务。
而另一边,在朱标离开西宫后,李婉灵哭倒在了梳妆台上。她只是故作坚强,强颜欢笑罢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愁眉苦脸,哭哭啼啼,只会让朱标反感。虽然不再有机会做太子妃,但是她还可以做朱标的红颜知己,成为朱标最温暖的港湾,就像从前一样,她曾经是与朱标最亲近的女子。
所以李婉灵决心要好好地活着,要一直持续地爱他关怀他,即使肉体不能在一起,但是心灵要在一起。她要在朱标的内心当中占有一席之地,她要让朱标也爱上她,让他离不开她。
哭完了,李婉灵坐起,擦干了眼泪,重画妆容,她一定要以漂亮的姿态留住“第一美人”的称号。她相信,总有一天朱标会注意到她,总有一天,他们的心会走到一起。会的,一定会的,一切都还有机会。
朱标这边,当他到达殿前时,发现丞相和大学士们都在,均面色严肃晦暗。御前太监示意朱标抓紧进去,大家刚在里面开完会。什么事情弄得大家这么凝重?朱标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向朱元璋行了礼。
朱元璋的脸色非常不好,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朱标屏气凝神,不敢轻举妄动。朱元璋伫立在那里,望向墙面许久,朱标不敢打扰,也静静地站在那里。
朱元璋终于把眼神投向了朱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常遇春大将军在北征过程中因疾去世了。”
当朱标听到这句话时,一度感到眩晕。常遇春大将军是朱标的恩师,从朱标小时候起就手把手教他武艺。从与朱元璋并肩作战开国,到操兵练军建国卫国,常遇春大将军立下了无人能代替的功绩。可是,竟然在区区北征中染疾而去世!他才39岁啊!
朱标难以接受这样的噩耗,他虽然还站在原地,但是呼吸明显变得急促,垂在两边的胳膊由于用力攥紧了拳头,不由自主地颤抖。朱元璋走过去,拍了一下朱标的后背,大声喝道:“挺起胸来!”
朱标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努力地调整自己的情绪。朱元璋把一只手搭在朱标的一只肩膀上,说道:“等你以后当了皇帝,你将会看到更多的死亡。我们打败了元军,建立了大明,但是战争不但没有结束,反而迎来了更多的战争。以前我们只跟其他起义军和元军打,现在我们是跟连接在大明边疆的几十个国家和部落打。”说着,朱元璋的手绕过朱标的后颈,用力搭在他的后脑,额头贴额头,从牙缝里挤出话道,“死个将军算什么?就算死老婆,死儿子,你也得眼睁睁地看着,绝不能表现出懦弱!”
朱标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面无表情。朱元璋说得对,而且他也做到了。建立大明时,大明建立后,朱元璋的脚下堆砌过无数尸体,里面有部下,有亲人,也有养子。没人见到过朱元璋因此而伤心,更没有人见到过朱元璋因此而流泪。
朱标走出殿前,去宋廉大学士那里学习,不得有明显的情绪波动。无论发生了多么悲痛的事情,朱标的计划都得严格地进行下去。这是成为帝王的基本功,这是一个帝王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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