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了晚膳,银粟正给他们两个上茶。幼清端着自个的,看着银粟手里的托盘上的另一盏不禁挑了挑眉梢,笑得更深了,乔正则却风淡云轻地接了过来,放在了桌子上。
银粟有些惊讶,却只敛眸悄悄看了幼清一眼便退了出去。
幼清喝了两口茶去了油腻,便将茶盏放在了桌上,于是开口问乔正则,“你都明白了?”乔正则抬眼望向她,刚想开口,她却又说,“既然明白了便不必多说了。”
乔正则笑了笑。他的眼里也笑。他的眼型极好看,但是却不敌幼清明亮如星子的双眸更加夺目。
半晌了,他才又说,“那么,你都明白了吗?”他指的事自然不是幼清说的那件。幼清说的是早上的事,他说的是他的事。
幼清摊了摊手,“你把我困在这一方营帐里,我能知道些什么?”乔正则默然。他知道,她是在说门口的士兵。
她每次出去见什么人,亦或者什么人来见她,乔正则总是前后脚的功夫便到了,要说他没在监视幼清,她是万万不信的。
思虑了再三,乔正则方才开口,“我为何要信你呢?”这才是本质的问题。说这话时,看似是他在问她,但事实上,他也是在问自己。
经他这么一问,幼清也是哑口无言。他们两个是这场皇权博弈的对手,他又为什么要信她呢?她不知道可以用什么来解释,如果他信她。
其实她知道,便是自己救了他的命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他们彼此都清楚,她以为自己救的是乔恒而不是乔正则这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上了无疆吗?”幼清指尖轻轻抚摸着茶盏,开了个莫名其妙的话头。
乔正则没有答她,只是安静听着她娓娓道来。
“我第一次在王府看见无疆,我就问自己世间怎么能有长得如此好看的男孩呢?但是,好看又如何?那是不容我动情的。你当不知道,我开慧极早。”
“后来,我在淳亲王府落罪后阴差阳错的于法源寺外救了他一命。他就在法源寺修养了一阵子。再后来,有一天,母亲和二婶婶带着我和四岁的俞幼茗一起去法源寺上香时,俞幼茗把我推进了湖里。”幼清说的轻松,但乔正则却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他救了我。”幼清抬眼直视他,定定的说道,“是无疆救了我。”乔正则看着这样的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那段回忆是幼清和那个他的,而他只是个外人。
“乔正则,这不是一命抵一命。他当时便是无罪的,所以人人都可以救他,但我,没有人,只有他拉了我一把。无疆这个称呼也是在那之后才有的。救我时,他身体尚未痊愈,过了一遍冷水,他的身子已经更不能去北夷了。”
乔正则最终还是做了个决定,他直望向她的双眼,与她说道,“他死了。”他没说这个他是谁,也不用刻意说是谁。幼清的脸颊上便多了两行泪水。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