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妍

“小妍，你，钱够用吗？”

张帆已经穿好衣服，洁白的衬衫，配上鲜红的领带，格外耀眼。

小妍没有起床，卷缩在洁白的被子里，只是背对着张帆，漏出女孩弹滑的肌肤，洁白如玉，格外刺眼。

小妍没有回答张帆的问题。

张帆默然，只好继续收拾自己的物品，准备离开。

“我要，上班去了。”

张帆凝视了小妍一眼，带着复杂的情绪转身，疾步离开。

“我不要你走！”

小妍猛然冲下床，冲到张帆的背后，死死的抱着他，整个酮体通透白皙，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刺眼的厉害。

张帆下意识的抓住小妍的双手，微微转过头，看到小妍正在抽搐的身躯，无法动弹。

“你是不是要离开我，你是不是要离开这里，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回来，是不是不要我了，是不是一定要离开！”

小妍的疯狂的质问，张帆无言以对，也不敢回答，只是任由小妍的酮体在自己的身上磨砂，眼泪将白色的衬衣弄成斑斑点点。

要毕业了。

小妍来到这个城市四年，并没有爱上这里，小妍讨厌这个地方模糊的四季不明，一成不变的绿色总是不死不活的存在，没有轮换，这样的色彩让来自北方的小妍始终拾不起兴致，甚至四年都没有到处转转。

没有分明的四季，死水一滩，更会滋生莫名的妖邪，泛滥在人们的心间。

小妍在夜晚独自一身来到那个初见的地方，叫“无力”的酒吧跟前，灯光依然是暗红色的基调，在夜间忽闪，只是酒吧里的男女不再是张帆和小妍，看着他们在里面放肆的欢叫，喝着啤酒，扭曲的笑着，渐渐模糊，直至小妍又回到那个夜晚。

“你好，小姐！”

一群洋人喝的烂醉，把小妍和几个女同学团团围住，喷着酒气伸手摸她们的脸蛋。

刚在酒吧聚会完准备回校的小妍她们，有些害怕，害怕的抱在一起，吓的不敢出气。

“小姐，我们是美国人，我们有钱，我们的东西很大，包你们爽死！”

看到小妍她们的恐惧，这群狗日的更加肆无忌惮，已经将下体顶到小妍她们的身上，疯狗般摇摆。

夜晚的路上人来人往，可惜，他们视而不见。

小妍勇敢的大喊：“救命啊！”

洋人则更加疯狂的拉扯她们，一位女同学的裙子已经被撩开。

“草你妈的，放开她们！”

兴许小妍的喊叫和她们的哭声起来作用，小妍看见一具伟岸的身体已经猛冲过来。

结局很惨，张帆被打的面目全非，鲜血爬满整张脸，血肉模糊，肋骨断了三根，但张帆始终没有退缩，像个英雄拯救了小妍她们。

张帆被赶来的警察送到医院。

回到学校的小妍窝在宿舍几天都没敢出门，但脑子里始终闪烁着张帆的身影，难以忘怀。

当小妍终于鼓起勇气走出房间，第一件事便是到医院看望张帆，故事到这，张帆和小妍的后续，不需要再多言。

只是这场起源于不堪的相识，到底能走多远。

一年之后，张帆给小妍看了他漂亮女儿的照片。

张帆说，自己是外派到这个城市的项目主管，等到这个项目完成以后，便会离开；张帆说，在远方的家里，妻子一人照顾父母和小孩，两人感情很好，从未红过一次脸；张帆说，我知道和你在一起是个错误，但每当看见你，心里就会澎湃，忍不住的喜欢；张帆说，咱俩没有未来。

每当张帆说这些话的时候，小妍都会用自己的嘴唇堵住张帆，把舌头伸进张帆的嘴里，香艳的转圈，张帆会立即松弛下来，双手会没命的抚摸小妍的腰臀，然后再床上度过一个又一个缠绵。

小妍每次睁开眼睛，看着身边的张帆，总是微笑着亲吻一下张帆的额头，用自己的胸部贴近张帆的身躯，紧紧的抱着他，生怕张帆就此离开，这时的张帆假装睡着，但其实脑子里的罪恶早已浑身蔓延。

小妍对张帆无数次的说过，她不在乎张帆的过去和将来，她只珍惜张帆和她的现在，小妍说，毕业以后她也会离开这座城市，回到家乡过完自己的一生，去慢慢的怀念你，张帆。

“小妍还是算了吧，这样下去，你不会有未来。”

“小妍你不能这么懦弱，你要给他开出条件，要么和他原配离婚娶你，要么让他给你一大笔钱，然后让他滚蛋！”

“小妍你不是小姐，就算是小姐，那也要有报酬的，你这算什么！什么都不是，就这样白白的让他祸害！”

“小妍你快醒醒吧，我们都快毕业了，你到底怎么选择，难道毕业后专职给他当小三吗？”

这是小妍的好友对她的忠告，每次小妍都默不作声，只是浅笑一声，便无语了，好友恨不得要杀了她，她也无动于衷。

小三，小妍接受这个称号，却并不赞同这个称呼，小妍觉得，真正的小三只是肉体的交易，不会有心灵的交融，但对张帆，明明就是恋爱的感觉，明明就是深深的爱上了张帆，明明看到张帆就是那种美妙的激动，和香吻时的陶醉，这样的小三，算是小三吗。

长远？谁能真正掌控未来，谁能确保自己的未来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不出半点，没有人能够，就连上帝也没猜出来亚当和夏娃会偷吃禁果，会交织在一起，生产了人类，制造了男欢女爱。

小妍总是这样开导自己，认为在没有结束这一切之前，都是美好，都是绚烂。

可疼，还是会不时的到来。

第二年，小妍一人来到私人医院，原本张帆说好的要陪自己，可他的妻子和女儿突然到来，小妍笑了笑，对张帆说，“没事的，你去吧，对你的女儿好一点。”

手术台上的小妍，钻心的疼，疼的数度差点昏死过去，但小妍不敢，小妍忍了过来，小妍想，这就是爱的代价，我心甘情愿。

半个月小妍静静的待在宿舍里，不愿意睁开眼，小妍始终相信张帆是自己的爱恋，始终都在等着他到来，可张帆甚至连条讯息也没有，手机里头像都没有抖动一下。

小妍第一次对这份爱产生怀疑，第一次觉得自己错爱了张帆，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小三，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这种疼比手术台上的厉害一万倍，这种疼是精神的酷刑，可以把人折磨成鬼，丢到油锅里煎炸，推向永远不着地的深渊。

小妍觉得，是时候结束这种不伦了，应该回到正常的人生轨迹了。

半个月后，张帆急匆匆的赶来，看到小妍苍白的脸庞没有半点血色，哽咽着说：“小妍，让你受苦了。”

小妍努力想要表现出坚强，可只看了一眼张帆，眼泪便不争气的落下，身体也不争气的扑向张帆。

“你不爱我了吗？为什么连个信息都不发？你知不知道我很难过，很难过！”

“我知道，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小妍。”

张帆像哄小孩一样安慰小妍，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秀发，小妍则肆意的大哭，恨不得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把所有的疼都吐出来，把所有的恨都发泄出来。

“我只是爱你，就是爱你，不在乎是小三，不在乎受到的疼，张帆，你知道吗？”

小妍已经哭的疯魔，哭的下地狱，可当张帆的嘴唇接触到小妍的脸庞时，小妍突然觉得找到了支撑，疯狂的吻向那熟悉的味道，久久不愿松开。

张帆要补偿小妍，张帆说，只要我能够做到的，我都给你，不能做到的，我欠着你，以后一定满足你。

小妍摇头说：“我不要，我只要你，现在的你，等到我厌倦了，就会离开你。”

张帆没敢说话，因为他无法确定和小妍的未来，也知道这场所谓的爱情终究会坠入深渊，不能自拔，成为世上有一场无耻的孽缘。

小妍的好友得知张帆终于出现，立刻冲到宿舍，将他团团围住。

“你个渣男，你知不知道小妍为了你受了多大的罪，吃了多少苦，遭到多少委屈！”

“什么渣男，你就是狗日王八蛋，你爱不爱小妍，如果你爱，你把你的真心都拿出来，别他妈这样无赖！”

“你已经把小妍的青春毁了，你必须补偿，否则，我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张帆一声不吭，接受这样的训斥，认为这是罪有应得，活该，甚至一个女孩扇了他的耳光，他也没有半点阻拦，反而发疯的扇自己，说：“你们说的对，我不是人，我他妈就是混蛋，我知道无法弥补小妍，但我是爱她的，真心的爱！”

小妍制止了张帆，对大家说：“谢谢你们，我知道为我好，可我自己选择了，所有的一切自己承担。”

有一位诗人说，爱情中的男女，就是发情的公狗和母狗，红着眼睛交媾，杀了他们，依然拔不出那欲望的根茎。

诗人还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会让男女如此疯狂？别问我，去问上帝吧。

小妍知道，总有一天，分别回到了，只希望这一天来的慢一点，再慢一点。

张帆知道，罪孽已经发生，惩罚早晚回来，只希望伤害小一点，再小一点。

可知道有个屁用，该来的迟早要来。

第三年，小妍接到了电话，是张帆的妻子，说想见她一面。

小妍做好被打，甚至被杀的准备去赴约，可什么都没有发生，她只是和小妍说了几句话。

面前的她温柔成熟，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貌美如花。

“小妍，对吧。”

“是。”

“你送张帆的袜子挺好看，只是你可能不知道张帆不喜欢穿短袜，他喜欢穿长一点。”

“不知道。”

“张帆说，他救过你，还差点被打死？”

“是。”

“张帆说，你见过我们女儿的照片，你说很漂亮？”

“是。”

“张帆还说，你也知道你们没有未来，是吧。”

“是。”

“呵呵，我们都是女人，我也年轻过，懂得爱情来了，会让人失去判断，我理解你，更知道张帆这个人，他没有勇气抛弃一切，他只是犯了一个男人的错误，错了改就是了，回家就行了，女儿离不开爸爸。”

临走前，她对小妍说：“如果张帆下定决心和你在一起，我不会干涉。”

小妍知道这是没有一点可能的，但奇怪的是，她竟然真的有了一丁点希望的感觉。

那是小妍和张旭唯一一次发生了争吵。

“小妍，我不可能放弃我的家，我的女儿！”

“还有你妻子，对不对！那我算什么？”

“你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我们只是，只是……”

“只是情人对不对？只是狗男女对不对，只是为了做爱，对不对！”

“对！那又怎样！我没有强迫你，没有强奸你，是你甘心情愿的，是你自愿上床的！”

“是我，都是因为我，我贱，我烂，我不要脸，行了吧！”

“小妍你不能这么说。”

“你叫我怎么说？叫我怎么说！”

“我的确是爱你的，你是知道的，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甚至比给我女儿还多，你还想让我怎样！”

“我明白了，你根本不是爱我，你只是把我当成小三，当成泄欲工具，当成一个小姐！”

争吵不会有什么结果，尤其是这样的一对男女，如果争吵可以有结果，痴男怨女这个词就不会存在。

争吵之后的两人，更加疯狂的扭在一起，比以前所有的时间都长，都疯狂。

当小妍隐约知道张帆快要走了的时候，小妍也要毕业了。

小妍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想着可以承受分别的苦难，都是骗人的，骗自己的，骗上帝的。

小妍真的离不开张帆了。

张帆最终摆脱小妍的酮体，径自走了出去，留下一声重重的关门声。

小妍只穿了一件洁白的连衣裙，没有穿任何内衣，她觉得这样很轻松，可以摆脱一切束缚，可以丢掉任何肮脏。

小妍想，人死时会不会飞入天空，在魂飞魄散的时候可以留恋一下人世，在被黑白无常带到鬼门关的时候，能不能最后看一眼张帆，她再也放不下的人。

小妍想，既然是死，是为了爱死，一定要壮烈，要辉煌，跳楼不行，摔到地上成了肉饼，没有了美丽的庄严，上吊也不行，成为吊死鬼会变的更丑，张帆一定不喜欢自己。

小妍想，卧轨可以，可以把自己撵成微尘，不再有人想起自己。

小妍飘然而至，静静的窝在铁轨至上，白色的连衣裙随风飘荡，这很庄严，有一个很伟大的理由，为了爱情！

和谐号极速驰聘，长笛嘶吼，呼啸而来。

张帆坐在火车上，木若呆鸡，他想小妍，却依然刚烈的返回自己的家，四年没有回去的家里，他想小妍的同时，女儿的面容不断出现，还有妻子温柔的敞开胸衣，可胸衣里面竟然是小妍的R房，坚挺的抵住自己的脸颊，让他感到阵阵眩晕。

火车司机紧急拉下刹车，怎么可能来得及，司机愤怒的嘶吼，傻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