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仙女庙”出了一个才女,毕业于名牌艺术学校。长得国色天姿,在故乡却是佳偶难成,甚至无人提亲,颇令父母头疼,遂请当地名噪一时的“神嘴刘”出马,遭到拒绝。但缘分的出现往往颇为戏剧,命运之手谁也无法掌控。就在一家绝望之际,梁雪淇邂逅了同校的青年才俊李志翔,二人步入爱河,他们又会经历些什么,能否修成正果,让我们一起欣赏《老梁的计谋》(也可详参雪淇的亲事)
1
这天,“仙女庙”的许多村民都在央视三台上看了一个节目《山村里的小天使》。
这是由七个天使演绎的一个舞蹈故事。故事描述了一群长得如天使般的城里姑娘,去山村帮助鳏寡孤独的老人们打扫卫生、种花,给老人们、给整个山村带来一种生机勃勃的新景象。 但这个节目本来只有十来家人看到,却一下子传得几乎家喻户晓,因为剧中领舞并唱歌的人他们都熟悉,就是本村老梁家 的闺女——梁雪淇。 这梁雪淇长得无比俊俏,方圆百里几乎尽人皆知,又上得名牌艺术学校,在哪儿演个节目唱个歌也很正常不过,但这是哪儿呀?——中央电视台!
那可是许多电视明星都难以上登上的地方呀。 这消息的传播像蝗灾一样迅速,便一下席卷“仙女庙”村及周边乡村。
有很多人竖大母指,为故乡妮子炫彩央视而骄傲,那洋溢的是自豪与赞赏;但另一种版本却传得更厉害比例更大,说老梁家怎么生了个这样的女儿,被人家“潜规则”了才上的中央台,唉,真为故乡有这么个妖精横空出世而蒙羞啊!
有的还说了,这只是个捎信,等着瞧吧,“春晚”都签约了,这;妮子厉害了,听说那负责人长得也很俊,还亲自当护花使者把梁雪淇送了回来,大庭广众的,就搂搂抱抱,跟梁家那小妖精亲嘴呢,当晚就明目张胆地睡一起了,唉,真是羞死人了。
“潜规则”一词,许多村民可是第一次听,究竟是个啥,更是不知。有的便到处问,有见多识广的人一下子跟讲得很透明,如同亲眼看见般清楚。
老梁在砖厂干活,发现人们都在议论啥,一见到他,话就戛然而止,自己一离开人们又交头接耳叽叽咕咕,感觉这中间一定有猫腻,便凑空儿问自己最铁的哥们,费了好大的劲才弄清楚,气得扔下活计,就往家里跑。
雪淇妈正在屋子里摆弄花儿,院里大门一响见是老梁回来,所以他进里门,雪淇妈连头也没抬,就说了句:
“今天咋地啦,还没到下班呀这就回来了,我可还没做饭呢。”
“吃个屁!你摆弄这玩艺干屁哩!”
随急让雪淇妈十分喜欢的一盆金钱树就跟扔到院子里,精致地花盆“叭嚓”一声跟炸成破片,刚被宠着花树儿也可怜兮兮地摊在地上被风一吹瑟瑟发抖,显得十分无辜却莫名其妙。
比花儿更无辜与惊讶的是雪淇妈,一愣便呆了。她从来没见过老梁发这么大火,老梁一向脾气极好,又娶了她这么个漂亮的媳妇,对自己从来都是百般疼爱。
继而老梁开始抽闷烟,唉声叹气。经雪淇妈再询问,才告知原委。这下雪淇妈感觉事情闹大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这姑娘家的,还没找下婆家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以后可怎么办呢,再说,老梁家祖祖辈辈可都是正经人,从来没有出过这种桃色新闻。 彼此都像闷葫芦一样坐了半晌,还是老梁说给雪淇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问个清楚。可两人都不好意思开口,夫妻俩平素最疼女儿,把个雪淇宠成了公主,含在嘴里打化,捧在手里怕打,逢上这事儿,却是谁都不好意思打,推了半天才决定由雪淇妈颤巍巍地给女儿拨通电话。只听“嘟”了六声才传过来雪淇的声音。
“妈,我是雪淇,啥事呀?”
“你请假回来一趟。”
“哎呀,妈,有啥事这么重要,非得请假回来呀?”
“你别问了,也说不清,反正你回来,很重要的,越快越好!”
“哎呀,妈——,不会是又给人家瞅了个对象吧?告诉你吧,女儿已经有对象了,三天后就放假,我给你带回来让你与我爸瞧瞧噢,好了,我还忙着做饭呢,我们在一起开灶啦,就这样啦,拜拜——”
雪淇挂了,雪淇妈傻了,又呆住了。但雪淇爸却来了劲,兴奋地说:
“好,好,太好啦!” “有啥好的呀,你一惊一乍的!”
“哎呀,你傻呀,你不听咱雪淇说有对象了吗?咱们正好可以借这事大操大办,给他们先订婚,也甭管他是黑的白的,缺胳膊短腿的,现在咱们这么一办,岂不堵住了这些人的口了吗?”
雪淇妈刚才听电话,心里装着事呢,竟是听了个稀里糊涂,听老汉这么一说,一下子豁然开朗,好,就这么办,还是男人家厉害,大事面前有智慧。
经媳妇一夸,老梁宽心了许多,为流言蜚语窝火的劲总算缓和下来。
说干就干,当晚老梁又让媳妇给女儿打了电话把时间确定下来,第二天便开始张罗订婚的一切事宜
2
梁雪淇本来只是把恋爱的消息告诉母亲,免得她再在家里给自己提对象,没想到父母亲要大操大办,这事不得不与男友李志翔说了。
李志翔一听,立刻如久旱的禾苗逢到春雨般,一下子脸绽成了花,高兴得孩子般跳了起来,竟然忘记了是在学校,也不顾有师生看着,竟然抱起梁雪淇就转了七八圈,直把一个玉人儿的脸臊成了一块红布,可劲地轮起粉拳在男友的头上砸,才停下来。说,怕啥呀,向世界分享“天仙配”呀,高兴。
李志翔下来就去安排了,他先是给他的铁哥们领导,语文教研组组长杨天明打了个电话,然后就是校长及一干重要的人,每人发了一百元的大红包。他想得很明白,大家能参加他的订婚宴,已经十分感激了,凭当地的风俗,即使你再说不收礼,但谁能空手而来,多少是要带些礼物的,不能让大家掏腰包呀。
转瞬即到了礼拜六,县中学一行五个小车浩浩荡荡地开到了仙子庙村。
刚到村口就被事先安排好的陪客接上,大家高高兴兴一团喜气,客套一番便被迎进了梁雪淇家。
梁雪淇虽然在电话里听母亲说是隆重操办订婚这件事,但绝没想到是如此的阵势,只见巷道被打扫地干干净净,还洒了水,两边所有门台上都张贴着大红双喜字,门前门后院子里站满了人,还有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到齐了,人人笑靥如花,个个春风满面,俨若结婚一般。
当然梁雪淇并不知道父母安排这场订婚仪式的用意,父母呀,怕给孩子添堵,没说她的事已在村子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最热闹的是中午,因为老梁还特意请了一支由三十六个女人组成的女子鼓乐队,给大家助兴,又是跳舞又是唱歌,台下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好事者提议,老梁家的闺女是上了中央电视台的,适逢其会,就请上台给大家演奏一曲,梁雪淇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却见与她一同赴京参加比赛的学校文艺表演队原班人马,竟是一个不少,原来李志翔私下早已经与校长及他的铁哥们沟通过,安排好了这一场表演,让梁雪淇的故乡的乡亲们也都一饱眼福,再说又是礼拜天,不耽误学业,还能给校文艺表演队创造一次历练的机会,算是一箭三雕。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向害羞的梁雪淇见推不过,就上了场,毕竟经过专业的训练,一旦投入角色,竟是一点也不胆怯,把这场由校方组织的参与中央电视台举办的节目搬到了家乡的舞台上,演得非常成功。
尽管大家对舞蹈歌剧平素都不是十分欣赏,但由于是故乡的女孩表演,带着特殊的意义,也看得十分投入;最后,梁雪淇还一反常态,主动给大家献上一首《父老乡亲》,这首大家都熟悉的歌,让梁雪淇演唱得十分真挚、动人,她把所有从小到大得到的爱都倾注在这一首歌上了,动情处竟然哭了,台下左邻右舍的乡亲们及梁雪淇的家人们都眼含热泪,忘记了鼓掌,忘记了赞美,直到雪淇鞠完躬走下搭建的舞台,全场才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演出结束后便是坐席,按照老梁所请人数,还多备了五桌,也被坐满。共坐得二十席。因为这天是逢礼拜,门前左右的人都带上了孩子来吃席。
来看热闹的人散去时,大门口老梁早就备了矿泉水、健力宝、啤酒,各二十大箱,随意喝,真是排场极了。
席间由陪客的领头人带着梁雪淇与李志翔给大家一桌桌地敬酒散烟分喜糖。
大家无不为梁雪淇的男朋友李志翔而赞美,都夸她比林志颖长得还帅气,都惊叹他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六十多岁的,在媒妁业占据霸主地位的“神嘴刘”更是边吃边聊,眉飞色舞,说她当初不给梁雪淇这丫头作媒的原因,正是料定缘分到了自会有白马王子当场的,说得神乎其神。这“神嘴刘”虽没念过几天书,但不愧天生的神嘴,最后的总结更是精辟到了极点:“生子当如志翔,怀女要学老梁。”
这话还是当着梁雪淇与李志翔说的,直让爱好文学的李志翔佩服得五体投地,暗下决心以后得多多拜访这个媒婆“神嘴刘”,在她身上一定会学到很多书本学不到的本领,从而丰富他的创作。
经历了这一场订婚,梁雪淇与李志翔成了人们说道的焦点,曾经因为校方接待梁雪淇带领的校文艺表演队取得全国十佳的好成绩,那晚宴会上喝多了酒由李志翔抱着回家,正好被街头摆摊的村人看见,而被传得面目全非的谣言,算是不攻自破,淡出了人们的唇枪舌箭,而换成仙子庙村的传说与梁雪淇出生的机缘与过往。
3
“仙子庙”的来历,说来非常传奇。 那是初唐年间,这里出了一件大案,朝庭的十万两贡银被打动,不翼而飞,但几经彻查,竟是扑朔迷离,案子总是在关键时刻没了头绪,不是证人死亡,就是消失。
皇帝无奈,最后有人举荐说这案子要破非马大人不可,马大人名字叫马明远,一直是南方作巡查的钦差大臣,深受皇帝信赖。
这马明远当时已经四十九岁,却是膝下无子,尽管因为46岁时媳妇死亡,皇帝听说在他长期办案的过程中有个姑娘极崇拜马明远,数年来对他在生活上照顾有加,就把这个李姑娘赐婚给马明远算是续弦,以期能给马家留个后代,谁知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三年,李氏的肚子还是一如从前,那身材还是那般亭亭玉立。
皇帝感其忠诚,遂询问马明远,是否再娶个偏房来完成后继大事,马明远推说,是自己有问题,赖不得李氏。
如此,皇帝虽爱臣子心切,却也是无可奈何。 这次马明远派往秦岭一带督察此案,也携李夫人一起前往。他俩化妆,常住民间查案,用得一年零三个月才算查清此案,最后的几天他们俩有一晚便住在叫王封的村庄,谁知这晚劳累了一天的马明远早早入睡,但李夫人却是久久无睡意,夜半时起身解手,就看见一漂亮的女子自天而降对他说马明远一生辛劳,上天自会保佑,特送一对儿女,让他好生照看,以后回去不得多劳动,说罢竟缓缓升空,慢慢而杳。
马夫人大感意外,回去后摇醒丈夫,还未说及此事,谁知马明远也做得这梦,不仅更感奇妙。两人当晚行房 ,相拥而眠,回到京成时,马夫人感觉身体有变,让医生一把脉,说是有喜了。后果然生得一儿一女龙凤胎。
皇上听闻此事,又因大案得破,龙颜大悦,就赐名“仙女庙”,并亲笔书写了这几个字,还拨得一千两银子让其建庙。
马明远深感皇恩浩荡,上苍赐福,遂请命再赴王封村督办此事,于是“仙女庙”落成,马明远夫妻俩按自己梦中所见,让画师汇得仙女图,再请了高级雕塑师给仙女塑像。
此庙得成,气派宏大,雕塑逼真,仙子神像栩栩如生,而庙上雕刻的字正是皇帝亲赐。从此,王封庄更名为“仙子庙”至今。庙宇被多次重修,一直香火不断。即使“经历”战乱、运动,该庙一直被保护下来。
上世纪九十年代被修葺一新。此后香火随之又兴旺起来。
且说,老梁夫妻二人生得两个男的,一心想要个女孩子却一直不能如如愿,妻子还被上了环,就在计生工作组不再注意他们时,悄悄找门路取了环,但过得一年还是未生,两人一商量,便由妻子天天去仙子庙上祈愿。
如此坚持了三个多月,那晚妻子做得一梦,梦见院子里已经被摘光的桃树上突然结得一颗又大又鲜的红桃,煞是好看,就摘下来吃得一口,顿感其甜非常,沁人心脾,醒来后仍觉依然馨甜于口,便把这事告诉老梁,老梁大喜,一下把妻子抱入怀中亲了一口,说,成了,这下子肯定怀上了,一定是个女孩,那桃是仙桃,跟电影上的蟠桃一般,必定是上苍赐予我老梁家一个小仙子。
话是这么说,也许是人们一种美好的愿望,但这事儿还真成了事实,果然一个多月后,梁妻怀孕,后生得女孩,媳妇说,那就叫仙桃吧,老梁说,太土,现在得给孩子娶个洋气点的。说,两个儿子一个叫雪江,一个叫雪峰,那这个不如就叫雪淇吧。 梁雪淇渐渐长大,是越长越好看,穿啥啥漂亮,那衣服穿上常比别家孩子新的还俊,老梁说这孩子浑身上下流泻着一股仙子气。夫妻二人把雪淇照顾有加,视若掌上明珠呵护着。
老大梁雪江读到初中,一来学业一般,二来孩子也丝毫不爱学习,没办法,老梁便让停了学去跟上人学习修车,没几年手艺还不错,便在县城附近给开了个修理部,再后来就给结了婚,老二梁雪峰上完初中也是不思进步,老梁见孩子靠读书也不会有啥出息,就让上了个中专,毕业后分配到化肥厂当工人去了。
到了雪淇这儿,老梁一心想让家里换换门风,出个大学生,也不枉来世一场。好在雪淇十分聪明,还考上了省重点高中,而且这孩子平素并不见爱唱歌,偶尔一首,被老师发现了,说绝对是天赋一流,还亲自跑到家里说服老梁让雪淇学艺术,这样的话就大大提高了升学的概率,老梁一听有道理,就同意了,没学半年,各艺术学校来选优,梁雪淇便一鸣惊人,破格被上海艺术学院给录上了。
哎呀,被名校破格录取可不得了,因为这在整个“仙女庙”一带还是第一个,可把老梁给高兴坏了。
尽管梁雪淇说想参加一下考试,自觉凭文化也能考上,但老梁死活不同意,说,娃呀,这现成地被录取了,还是名校,咱不上,再等半年考,那不是吃了蠢药嘛。
就这样,梁雪淇上了大学。 毕业后,梁雪淇虽然放弃了留校的机会,但因为同学们搞了一个啥巡回演出团硬拉她参与,雪淇便在外闯荡了近半年时间,老梁夫妻俩一来念女心切,二来觉得女大如抱虎,还是赶紧给女儿在附近找个对象最为妥当,就硬是把她叫了回来,谁知,事不如人愿,偌大的仙女庙没人上门来提亲,找“神嘴刘”也给断然拒绝,说时下呀,村民家里娶个媳妇不容易,一般的家庭连财礼带买房买车,下不了三四十万,这配不上,将来弄不成钱就打水漂了,所以时下很多家庭都是觉得俩孩子完全能配上,才说亲。
再说她能博得这“神嘴刘”的称号,完全凭的是有一双孙悟空的火眼金睛,绝对看不错,才能说一对成一双。但据他看,这一代时下还没得人能配上雪淇这姑娘的。 老梁真是气不打一处出,但这事赖谁?总不能怪女儿长得太漂亮,学得太优秀吧,就这样眼巴巴地盼望着,没戏,只好让女儿先去了学校上班啦。 命运竟是开了个玩笑,这闹得满城风雨的,谁知竟是自己的宝贝女儿恋爱了,而且让两口子吃惊的是说的这男朋友竟然也出众得千里挑一,既长得好,又会说话,还自动放弃大城市提前半年来到这儿的县城,这纯粹就是天意嘛,除此,还能有任何合理的解释吗?
老梁给女儿举办完这订婚仪式,直高兴地一整夜合不拢眼,便硬是把依然熟睡的老伴弄醒,说,他琢磨呀,年前就给这俩孩子办喜事。
雪淇妈一听,佯作生气状,狠狠地剜了老伴一眼,说:“老东西,一晚上不睡觉,原来是打这歪主意呀,看来,你不把我的小棉袄给卖出去呀,就不甘心。”
老梁兴致上来了,一伸臂便把老伴搂进了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个响,说:
“还真让你呀,给说对了,我就是要把你的小棉袄给卖出去,然后再换一对棉袄回来!”
琅琊令之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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