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朋友到成都来看我,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一直像亲人一样亲密相处,我自然要好生招待他。
我和他说,他顾不得和我关系算作怎样,就也要和我去见见。
我就带陈影去见了,对我而言无比熟悉的人。我还会记得曾经那些艰难的日子,数理化一窍不通,又极度厌学,他就给我补课,手把手教我学。我能考上这样的大学,几乎是他一手救上来的,花费多少心力无法计数。和他说起,他就嘻嘻笑着,说他自己乐意的,让我不要有负担。
我们就简单在温江转了转,去绿道骑骑车,看了看风景。毕竟他不像我,喜欢逛街,他来“看人”就是来“看人”的,不会有“顺道”逛逛这一说。逛了大半天我问他要不要喝酒,他打趣我:“上大学你倒是真的变了,网吧酒吧都喜欢去。都不是曾经乖乖的样子了。”我知道他接机揶揄我,毕竟我从没有乖过。初中高中不正儿八经读书,贴着“青春”标签的疯狂事几乎都做过,要不是每个学期还有定期发下的奖状和看得过眼的成绩单,想来和“优等生”就没什么关系了。
陈影也是深知我不“安守本份”的,读书就喜欢投机取巧,不喜欢踏踏实实。他老是说我,我却懒惯了,很难纠正过来。他就开我玩笑:“你要感谢国家政策,要是你在四川高考,这种状态,怕是都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
可能上帝怕我活得无聊,所以给我一段“风火”的青春,可让我“微笑”着回忆。或许我叛逆得惯了,顺风顺水的事“捱”不惯,所以性子也直来直去,宁折不弯。爱的人爱得深,恨的人也恨得切。
我们就去市里的一家清吧喝酒了,直接要了一瓶红的。鸡尾酒喝太快了,感觉没什么意思,有点苦涩的红酒,喝起来更有味道。可能人和人的关系就和喝酒差不多,过分可口就喝得太快,处着处着就没什么盼头。偏偏是苦甜交织着的,越让人脱不开身、深陷其中、互相羁绊。
他认识我这么长时间,如今又当着我男友的面,自然不会放过我。好的习惯不见他提,坏的倒是一个不放过:
“她经期疼起来脾气特别大,高中时候就闹得很,发狠不吃饭,要人哄着喂才吃得下去,不知道让人多头疼。”
“她胃不好,少吃多餐,晚上就得吃东西。那时候下晚修还得给她冲牛奶喝,她倒是开心得很,都不知道别人给她冲了还要洗杯子多麻烦。”
“她上课惰性很大,干什么都干,就不喜欢干正事。不知道被班主任没收了多少本小说和漫画。有一次晚修前听听力,她坐在门口,一边听一边看漫画。班主任进来了,她蠢得不知道,班主任就用皮鞋碰了一下她的鞋尖,她还傻傻的,当是谁的恶作剧,抬起头差点没把她吓死。”
“平时不学就算了,考前心态还很不稳定,怕是心虚了才这样。最让人恼火的是,一言不合就拿着题过来缠着你,一问就是一晚上,她身边没个学霸帮她,她肯定混得很痛苦,还好你是。”
还说了很多很多,有的连我自己都记不真切。他喝了很多酒,这大概是我们认识这么久,他喝的最多的一次。
他当天的动车就要走,我们把他给送到动车站,临上车前他拉着陈影低声说了几句,而后拍拍陈影的肩,就走了。
走了一会儿突然像忘了什么事似的折回来,用力地抱了我一下。
而后他就真的走了,只有他身上的气味还留着。好像是放课后奶茶清淡的味道,又混着鸡蛋仔浓郁的甜腻。
好似那个远去的背影,会在十分钟后回来,往我桌上放一袋剪小的干梅味鸡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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