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认为我这个人比同龄人成熟不少,所以很难接受别人指责我幼稚。
上次被人说幼稚,还是在给X姑娘告白时,我觉得我我做的够好了,但她说你挺幼稚的,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虽然她想要什么,即使现在我都不知道。
2017暑假回国,约了刚结束复读的黄姑娘散步。
我和黄姑娘在河边争论了一路,从我的支教打算,到她复读结束后漫长暑假,我说,去谈恋爱吧,去烫头吧,去染发吧,Do u what u ever want。
大概是留学生活给了我点莫名的优越,我总站在一个说教者的角度去对她“指指点点”,好像站在的体制的高墙外,真的变的视野宽阔。
但谁也接受不了样有意无意的高高在上,我过去对此一向深恶痛绝,只是当我不小心处在这样的角色中时,又不能立马有所察觉,因为脑袋里总有个声音回荡,我是对的,我这是先见之明,我这是为她好。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又哪里能判断对与错呢?何况还是一个与我身体心理构造截然不同的异性,这样的说教,可能就是我单纯的自大,即使是对的。
后来我总苦恼于平衡关心与冷漠,与我无关之人,我可以冷漠到不在乎他生死;而我关心之人,有时又关心的过了头。
当我把她送回了她家,她忿忿不平的转头对我说,你真是个幼稚的人,我先是一愣,有点苦涩,然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说,或许是吧,其实我觉得她的一些想法才是真的幼稚荒唐,所以我回了句,你有一天会发现你是幼稚的。
我和黄姑娘在高中正式相识,小学同校,高中同班,放学总走一条路,同时下课,同时穿过人流,同时右转。
那时她要去山下坐公交,盘山的阶梯弯弯曲曲,仅靠两三盏路灯支撑,而且摇摇欲坠,昏暗不定,好像下一秒整个阶梯都会被一个怪兽吞噬。
她说,我有点怕,你陪我下去吧。
好。
我心里其实有点小窃喜,好像所有美好的故事都是从这些细节开始,果不其然,一些莫名其妙的情愫在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下催生,渗透入我们的四肢百骸,眉眼发梢。
于是中午我会和她一路,晚上我会和她一路,如果不是有时会有几个不长眼的同学同行,我想我已经修得正果,法力无边。
记得一次放学,来到一楼,她要方便,我便提着粉色少女系列的双肩包在人来人往中等着她出来,人群里传来暧昧的注视和听不清的议论,几个熟人不怀好意冲我眨眼,我回以礼貌而不失风度的微笑,如沐春风,暗中得意,这种感觉,说实话,在那个把早恋视作禁忌的学校,是一种赤裸裸的装逼。
可我们终究啥都没发生,谁也没有往前一步,捅破那一层不知道厚度的纸,直到我出国也没有。
现在想来,为什么?我没有答案,甚至这一切可能都是我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我对女性身体的着迷,来自于黄姑娘。
当然,在此之前,也要感谢那些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陪我成长的岛国老师。
那是一个盛夏,一堂没有被主科霸占的体育,黄姑娘穿了一件我从未见过她穿过的黑色镂空长裙,我这才发现她的腿是如此均匀修长,阳光下,她像上个世纪传说中吃掉少男神秘巫女。
写到这里,我想到我真坏,从小就不是一个好东西。
原来她挺高的,1.70,那时她还有一头乌黑长发,如果她不戴那傻兮兮的眼镜,是一个美人胚子。
她在操场同龄的女生中,与众不同起来,除了白皙的大腿,她的胸部发育的也相当饱满,至少比起那些寒颤的平原,是另一副波澜的壮阔。
几个好哥们在我旁边,嘴上啧啧啧眼睛瞟个不停,少男们的兽性在此刻蠢蠢欲动,好在人多,西南闷热干燥,血液流通不畅,没人勃起。
腿玩年,没意见?
我们吞了口唾沫,没意见。
她的袖口开的老大,我能透过袖口看到她里面若隐若现的黑色文胸,汗液在皮肤上凝成通透的水珠,分外诱惑和显眼。
原来女人的身体,是这样的神秘,这样的诱惑。
我想,在那一刹那,如果倒退几万年的时光,我们会为了这个姑娘发动一场没有尽头的战争,血流成河,家破人亡,在所不惜;如果我们变成了动物,我们会为了取得她的交配权争的你死我活,体无完肤,在所不惜;如果我有一百年固定的寿命,我愿意在那一刻用我五十年的寿命,化作飞虫,飞进袖口,一探究竟,领略奥秘,即使下一刻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可我们没有如果了,在那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黄姑娘穿的如此诱惑,她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盛夏也不例外,我们再也见不到那白皙的大腿,性感的文胸,我们再也不期待五月的体育。
我对女性的厌恶也来自于黄姑娘。
这种厌恶甚至一度让我怀疑我他妈是不是一个GAY。
黄姑娘家境优越,自然少不了一点“公主病”。原谅我无法回忆起具体的细节,无非是一个无必要的精致,没理由的倔强,和匪夷所思的矫情。
这让我一度对女人感到恐惧,一度对我未来的伴侣感到担忧,女人为何如此麻烦。
我最怕麻烦,因为一个麻烦往往是一堆麻烦的开端,甚至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人卷入其中,折磨的粉碎。
即使现在,我也视大多女人为洪水猛兽,惹不起,惹不起。
除此之外,黄姑娘身上也会不可避免的出现绒毛,手臂上,嘴唇上,你也能在某一天找到她头上一块小小的头皮屑。
这些与我所认识的赤裸老师们不一样,我对女性肉体的美好,不由的感到一丝失望和恶心,那种感觉就像是女生第一次无意见到男性毛茸茸的下体,那种手足无措,落差与不适,尽管后来的后来,我明白大家其实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吃喝拉撒,一样的新陈代谢,范冰冰拉的屎也不是香的。
但那对少年的我,是一次不小的冲击。
而在对比的同时,我竟然会情不自禁的想,恩,还是男人好。
这种想法难免会让我触及到一个更危险的想法,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及时刹车,若在白昼,我会去想那些对我毫无保留的老师;而若在夜深,我会找来班级男生群里共享的教学视频,手动体验刹那的快感,抹杀邪念,换来片刻清宁,南无。
我终于对黄姑娘在无念想,是我在离开行政班前的一次大扫除。
那时我们的关系终于到了双曲线的最高点,要么就冲破云霄,突破笛卡尔标轴的边际;要么一落千丈,回到X轴,不再纠缠,普通朋友。
我想搞清楚,双曲线的下一点到底在哪里,我不想在等了。
班主任终于没有叫我留下来打扫,可能念在我要去往远方,绕我一条狗命,但黄姑娘被留了下来。
于是我自告奋勇,老师,我也留下来,我和她刚好一路,安全。
我的小算盘是,回去路上,能一路,能独处,能升华,能一探究竟。
我对她说,我闲的没事干,等你啊。
她说好啊。
我等了好久,在终于要结束的时候,她突然对我说,我还有事,你自己走吧。
没有多余的解释,她是那么自然,那么没有抱歉,那么坦荡,坦荡的我害怕。
女人变脸真的比翻书还快,而且你跟不知道她会翻到哪一本的哪一页。
我看不透了,我不猜了。
我知道这中间可能有误会,有隐情,甚至有理由的突然事件;但我不在乎,这是我给我自己与她关系的最后期限。
我一个人离开了教室,说实话。挺轻松的,就像告别我初恋一样。
从那天起,我放下了所有蠢蠢欲动,和她成为了很好的朋友,不过界的那种。
2017暑假。
我走在回家的天桥上,说实话,有些气恼,又有些莫名其妙。
我的微信一阵震动,我收到了黄姑娘已经到家的信息,还有一行字
“你还生气呢,别生气了。”
“也许,我们都是幼稚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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