挤地铁

本文全部来自真实故事，原创首发。

周五的晚上，不管住的地方是家还是出租屋，不管有没有人等着吃晚饭，地铁里的人群都在拥挤着上下车。

今天也一样。

为了下车方便，我站在车厢开门侧一边的扶手角落。望京西站还没到，已经历了两波人风，我就像枯树上一片顽固的黄叶，不到时候，任是什么风都吹不落。

此时车厢均匀得挤满一些人，就像瓶子里铺满一些海绵，挤挤总能放下。

望京站，我专注的看手机，没注意到下去多少人，又上来多少个人。总之，人群的交互中，车厢更挤了，我感觉自己像一块变形的海绵。车座一侧的横杠抵住我的腰，我还努力抱着手臂避免触碰到坐着的人。

望京东，没人下车，排队等候的乘客和门里面的我们面面相觑。我们认为不会有人要上来，那几个乘客也这么认为。

突然，不知道哪个方向来了几个人，其中两个壮年男子大力出奇迹。生生把门口的乘客向里面进一步推进，说进“一步”是非常准确的，因为多一步的空间也没有。

还没完全合上等候区的门，车厢里就起了争执。

“你推我干嘛！”一个眼睛大大的高个女生，推推眼镜，冲着自己前方的男子抱怨。

“我哪推你了？”男子中气十足，侧头平视女生，口罩掉到只遮着嘴，带点儿不屑。

“你上来就上来，干嘛啊？刚刚差点把我推下去！”女生就是抱怨两句，声音越来越小。

可男子却接了话茬，“那也是他推我的！”说着转头俯视最后一个上车的男人。

“我不推你我怎么上车啊？”男人抬起头解释道。

“这儿这么挤，你就非得上来啊？就不能等下趟车？”高个男子转身，提高音量和音调。

“昂，不能等。”

“为什么不能？”

“因为我急。”

两个人一句接一句，越来越快，还对视着，气氛有些微妙，整节车厢似乎都屏住呼吸，就连平时地铁轨道发出的声音都被忽略了，只能听到这几个人的声音。

“谁的时间不是时间啊…”大眼睛女生弱弱地说了一句。

“行了，都少说两句。”我边上那个前两站上的男生，一边装着看手机，一边稍稍侧头看了两人一眼，调解道。

安静，短暂得安静。

“¥@&，tmd…”高个男子用小了很多的声音，意犹未尽地骂了一句。

“你文明点。”矮个男人在讲道理。

“我咋了？”

“别骂人。”

“咋了？”

“我说你是不是虎啊？”

“是啊，就是虎，咋了？”

“……”

两个男人都不再说话，我松了口气，车厢里还能听到不易察觉的笑。

目睹这一切的我，也觉得挺好笑，写出来大家一起笑笑。

高个男人若是像说自己虎这样，承认不小心推了女生，也不会有这段插曲。他知道自己着急上车不想等，却理直气壮问自己身后上来的人为什么不等下一趟。他没有想过身后的人其实是跟着他学，才挤上来，他问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岂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