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乡“哑姑”

山乡“哑姑”

惊蛰节这天，雨后初晴，雾霭阵阵。早晨八点，应朋友之邀，与十多位文朋诗友驱车从县城出发，前往大洪山风景区之一的湖北旅游名镇客店镇，寻访与随州交界的一个溶洞——双门洞。

在游玩结束返回的途中，随行的一位朋友提议看看不远的“将军屋”。原来，将军屋因出过一位将军而得名，由于该屋的主人和后人全部搬走，仅留下一些老屋和遗迹。据朋友介绍，当地政府欲将此屋场开发为红色旅游景点。

当我们来到进入“将军屋”的岔道口时，我欲将车停在路边。在我将车停稳下车时，从紧挨水泥路的低矮且有些破旧的布瓦房里走出一位妇女，一边打着手势，一边“啊啊”说个不停。哦，原来是一位聋哑人，看上去有些苍老，年纪应该在五十岁上下，头发有些蓬乱，目光稍嫌呆滞，随行的朋友由此判断哑姑可能智力上有点问题。

从哑姑激动的“啊啊”声和不停比划的手势判断，她可能是说我的车停在路边会影响过往的车辆。其实，此水泥路本为两车道，我停的地方并不影响其他车辆通行。但考虑到她的感受和好意，我便将车移到通往她家的小路上。

看我将车停在了通往她家的小路上，她又大声喊叫，并不断的指着一辆停在禾场边上的手扶拖拉机。意思是说，可能会影响她家拖拉机出行。因为，已中午时分，她又不知道我们会停留多久，可能是担心其家人回来不方便吧。

我一边大声说话，一边用手势告诉她停不了多长时间，马上就会走。但无济于事，可能是她耳朵听不见，加之我又不懂哑语，打出的手势她也看不懂，所以她一直“啊啊”的喊个不停。于是，我干脆上车，直到将车再次移动到既不影响主道过往车辆通行，也不影响她家出行的地段。待车停稳后，哑姑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把车停到位后，我与朋友将车上剩下的五瓶罐装饮料和几根香蕉送给了她。哑姑连连摆手但最终还是伸出粗糙的双手接了过去，满是皱褶的脸上挂着笑容，不停地点头并发出“啊啊”的声音。我想应该是感谢的意思吧。由此可以看出，哑姑的智力没有问题，只是平时很少见到人，想与人交流，吐露心迹、诉说心语吧！

由于不懂哑语，无法与之交流沟通。但从她的装束、房屋和室内的器具摆设来看，家庭应该比较贫困，日子过得也较艰难。加之周边很远都没有农户，也没看到其他人路过，根本无法知晓她的姓名以及婚育情况。

我想，不管她有没有丈夫和儿女，就是有丈夫、子女，一位聋哑人的日子怎么过啊，更何况在这几乎与世隔绝的大山里。后来了解得知，当地政府和村委会针对她家的实际情况制定了相应的扶贫脱贫规划和措施，隔三差五都有包联干部过来看望慰问。从哑姑门前大路边上一堆羊粪分析，她家喂养着一定数量的山羊，其夫或者是子女可能将山羊赶到适宜放养的地方去了。养殖山羊，可能是她家维持生计的经济来源之一。

就在我发动马达准备启程时，正在忙活的哑姑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来到台子中间“啊啊”的向我们挥手，我也从车窗伸出头向她挥手致意。

看到哑姑挥手的瘦弱身影和写满友善的笑脸，我想，多么善良、质朴的山民啊！一位聋哑人，就像山间的一簇簇无名的灌木，顽强地在石块的夹缝中扎根、生长；一位聋哑人，虽然居住偏远，但她用勤劳的双手，让生命在贫瘠的山野绽放；一位聋哑人，虽然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我看得出，她的心中拥有一片洁净而又灿烂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