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百态】底层|目录
上一章 【人生百态】《底层》(147)南北酸菜
今天中午又来了一挂车酸菜,李国前刚从劳务市场回到租住的房间,准备要吃老两样,小葱拌豆腐和用电饭煲熥热的馒头的时,接到“小山西”需要卸酸菜电话,之后李国前快速把馒头和小葱拌豆腐吞进肚子里。
狼吞虎咽后的李国前,顾不上冲洗餐具,就把T恤套进上半身,离开租住地,向大志的库房进发。
大志的库房位于猫耳朵超市的后院,长旺批发市场院子内。长旺批发市场的老板本身没有资金,但是他嘴上功夫了得,说起大话来特别平静,在满嘴跑火车的时候,也让人感觉他说得可能是真事情。
他首先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大力建设好力河,繁荣好力河经济的大背景下,拿下来批发市场的地皮,以这块地皮为基础,采取忽悠的办法,忽悠外地人来这里投资建设,当投资人建造一段时间,看不到他最初描绘的前景,看不到希望后,就无奈地撤离了好力河,当然也就把一部分投资白白地扔在了长旺批发市场的建设中,有了前面投资商的一部分建设,再用这些继续去忽悠另外的外地投资商继续建设,当然结局和前面的投资商一样,就是靠这种忽悠的本事,在自己没有资金的情况下,长旺批发市场断断续续建设了好多年才最后完工,当然长旺批发市场的产权最后也就归属于老板一个人,同时好力河的地价上升的也很快,这样好力河的又一个土豪被制造出来。
大志的酸菜库房就在这个长旺批发市场院内,是一个一二楼门市,三楼以上是住宅的商混结构的楼房,大志的门市,一楼作为储存酸菜的仓库,二楼作为自己一家三口人的居住场所,当然每一层的面积都很大,有四百平米左右。
李国前来到大志的仓库门前,“小山西”、小峰和“黑老鹰”三个人已经等在了那里,拉酸菜的挂车还没有来到这里。大志首先打开库房的卷帘门,同时把门前的杂物清理到其它地方,门前左右停放的附近商铺的私家车,找到它们主人,先挪往别处,等卸完酸菜之后,再挪回来原处。
当这些工作做完之后,拉酸菜的挂车也驶进了长旺批发市场的大院里,并在大志的指挥下,挂车的一侧贴近了卷帘门门口的台阶下,因为这个屋内要高出院子很多,所以每家的商铺门口都是有几级台阶。
大志又指使小峰从库房内搬来两块长条的木跳板,还有一个铁制的方凳,把铁制的方凳放在挂车靠近中间轮胎的地方,把两块木跳板的一头搭在铁制的方凳上,而跳板的另一头,顶在门口最高一层台阶的最上部,和卷帘门的底下门槛一齐。
这些准备就绪后,李国前打开了挂车中间,靠近库房这一侧的护栏以及车箱板,“黑老鹰”踩着搭上了跳板的铁凳子爬上了挂车的车厢,“黑老鹰”负责把车厢里成箱的酸菜放到挂车车厢的边上,为了方便搬取,在车厢的边上放上两块红砖,“黑老鹰”每次都是把成箱的酸菜放在这两块红砖的上面。成箱的酸菜有大箱和小箱两种,大箱的酸菜纸箱子里面装的是整棵的真空包装的酸菜,这大箱酸菜的重量是四十斤一箱;那种小箱子里面装的是切成了丝的真空包装的酸菜,每一小纸箱酸菜的重量是二十斤。
搬货前,李国前就告诉车上的“黑老鹰”:当遇到大箱的时候,在两块红砖的上面放置两箱酸菜;当遇到小箱的时候,就在两块红砖的上面放置四箱酸菜。
李国前采用背背的办法,在搭上了跳板的铁凳子上背过身躯,用两只手抠住底下的纸箱子的两端,开始弯腰,这样两大箱酸菜或者是四小箱酸菜就靠在了后背上,李国前稍稍弯着腰,踩着其中的一块木跳板,一溜小跑快速进入一楼的库房的指定卸货地点,把背上的背着的两大箱或者是四小箱酸菜,放在其它酸菜箱子的上面,再去背取下一趟。库房内的”小山西”负责把背入库房内的酸菜码放整齐。
小峰不会李国前这样用背背成箱的酸菜,只会用双臂抱,而且每次只能抱一大箱或者只能抱两小箱酸菜,工作效率只是李国前的一半,即使这样一半的效率小峰都不能保证,大多数情况是李国前背了三趟酸菜,而小峰只抱了两趟。因为李国前背起酸菜后是一溜小跑着踩着木跳板冲进库房,而小峰本身是个胖子,也根本跑不起来,并且在踏上跳板的时候,慢悠悠小心翼翼,唯恐一个不慎一脚踩空,掉下跳板而受伤。
都是在一起干活,谁有能力就多干一些,李国前与其他人一起干计件活的宗旨和原则就是,能者多劳,人的十个手指头都有长有短,所以每个人的体质体格和力气都千差万别,所以在一起合伙干活,不可能每个人干得都同样多,只要不偷奸耍滑,尽自己的最大努力,这样谁干多干少也就成了无所谓的事情。
虽然小峰干的活比李国前的一半还要少,但是看出来,小峰也确实是很用心尽力,从车厢上搬取第一箱酸菜开始,头上的汗就开始顺着脸往下流,并且就没有停歇过,老板提供的矿泉水,也被他喝掉了六七瓶,造成这种情况的关键就是小峰体重严重超标,太胖了。
李国前虽然也很累,但出的汗就没有小峰那么夸张,脸上的汗水时流时消,连一瓶矿泉水都没有喝光。
车上的“黑老鹰”也不清闲,一个人从车厢的两侧搬起酸菜箱子,按两个四个的标准放在红砖上,幸亏小峰抱得比较慢,而且每次抱取的个数也少,如果两个人都如同李国前这样背,那车上的“黑老鹰”绝对供不上。即使现在这个样子,“黑老鹰”也已经满头大汗,而且身上的半袖,已经被汗水洗了个遍,湿漉漉地贴在了身上,活计到了后期的“黑老鹰”脱掉了半袖,在车上光着膀子,快速地搬动,可以明显的看出来,汗珠子在双肩,胸前快速地滚动着。
屋内的”小山西”看起来还好,虽然也很忙碌,但是没有火辣辣太阳的蒸烤,没有一趟趟的来回跑路,汗水还没有达到流淌的地步,只是像露珠一样,细密的排列在额头和两侧的鬓角边。
经过两个半小时的艰巨会战,和高温炎热、劳累、汗水进行了顽强的斗争,终于把卡车上的所有酸菜全部搬入了库房内,并码放整齐。
三个人撤下两块木跳板,连同铁制的凳子,一起搬入库房内。
三个人开始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一边喝着矿泉水,一边歇息,活计圆满完成,大志从腰间的包里拿出四百块钱递给了小峰,并特意表扬了李国前,说李国前干活又快又稳,并和小峰说,从今以后卸酸菜,一定要招呼李国前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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