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有些东西是不能用价值来评判的
中国的传统文化中讲究 “安土重迁”——认为自己的父母因自己身离故土得不到孝顺,自己的祖先因自己背井离乡得不到祭祀是最大的不孝!所以每一个人,都故土难离。即使是身居高位住在高楼大厦之中,也对家乡的矮小狭仄的祖屋念念不忘——不会嫌弃祖屋里面是水泥地面或是砖地面;不会嫌弃祖屋里面“吱呀呀”响的厚重的木门;不会嫌弃屋顶露出黑黑魆魆的檩条椽子房梁;不会嫌弃窄窄的土炕;不会嫌弃那木楞的窗户……
老屋我已步入中年,虽然只是离老家不足40里路。但是把家安在县城,回城的路与回家的路南辕北辙,两个月回家一次就不错了。加上父母都不在了,“家”也可以说不能称之为家了,但仍旧是自己魂牵梦绕的地方。特别是进入不惑之年后,工作方面忙了些,一般只有节假日才能回一下家,有时有事情,即使节假日也不能够回家的。
有时候,我也是问自己:到底是想“家”中的什么东西,竟能让自己坐卧不宁。在县城生活,便利是老家无法想象的,干净程度更是天壤之别,县城中的美味令人眼花缭乱……但再好的美味,含在嘴里也不如儿时清汤寡水带来的回忆!那时候吃的东西怎一个匮乏了的,但直至今日仍口齿留香!而今天,饭还未吃完都感觉不到饭菜的香气。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食而不知其味。
今天,游乐场的项目数不胜数,花样百出,但仍不如在山野中玩耍那样尽兴。虽然山野中玩耍的种类只有那几项,重复来重复去,还只有那几样。却从未感觉到乏味,令人乐不思蜀。
同样在阳台安了个休闲椅,自己坐在上面,旁边的桌子上精美的茶具中。散发着茶叶特有的清香。但休闲椅上的自己,却总是那样心神不宁。不如儿时躺在山间凹凸不平的石板上那样的安稳,甚至可以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小憩一会儿。
县城里的家仔细想来,自己缺失了心的安稳,心的宁静,心无旁骛的真纯。司马迁在《史记·货殖列传》中评论到“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己身不由己地待在名利场、功利场,而且“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险恶,尔虞我诈,“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自己要时刻瞪大眼睛提防,即使是“睡觉的时候还得睁一只眼。”心神片刻不得安宁。这个时候即使自己取得了一点成就,得到金灿灿的证书,花花绿绿的钞票,是在倾轧中取得的。换来的荣誉和物质也不如儿时的纯真了,享用起来也索然乏味了。更不必说,当下房价高企,而自己又蜗居一隅。如同折翅的鸟儿。在枝头上孤零零的,形吊影只地看到高空中却有那么多的鸟儿在翱翔,而且渐行渐高,渐行渐远……妻子在耳边还喋喋不休,外面世界的精彩绝伦。她只有在家门口看看的份儿,太亏待自己“羞花闭月”,“ 沉鱼落雁”之容了……
城乡交汇之地内忧外患的自己,却无法满足自己与家人对“平常”生活的追求。而且自己眼中的“平常”在别人看来是不屑一顾的!当下又不容许任何人“躲进小楼成一统。”——城市中没有一块清净之地,包括垃圾箱旁都有竞争!自己只能回到 “家”来,沉静一下自己的世俗之气,让悬浮的心稍稍沉下来。路不能回头重走,也不能停留太久——“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你没有任何理由停滞下来,否则你只能被抛弃。 而且当下的世界不同于传统的农耕社会:几十年,上百年,上千年如磨盘一般在原地转圈儿。现如今一日千里,日新月异,你的稍微懈怠就会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即使你是块金子,也永远无翻身之日。
面具还是要戴上,把那些怀念放在心底,踽踽独行,拖着身心俱疲的但仍有些不安分不甘心的身躯,向那不知有多少陷阱,有多少艰难在等待的前方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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