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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字那么美:字体演变,从一字万金说起(4)

汉字那么美:字体演变,从一字万金说起(4)

作者: 王茯苓 | 来源:发表于2018-01-17 15:25 被阅读299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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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中,河南安阳中国文字博物馆发布一个【悬赏认字】的公告,称如能破译未被解读的甲骨文字,并经专家委员会鉴定通过,单字可获奖励10万人民币。

    一字十万金,这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值钱的字了。谁说读书无用?想靠读书发家致富的,不妨去试一试。

    然而,一字十万金,依然远远不能说明甲骨文的价值。甲骨文(又称契文,甲骨卜辞),中国最早的汉字,是商朝王室用于占卜记事而刻在龟甲或兽骨上的文字。这些古老的文字,到底蕴藏着多少中国文化的秘密?一百多年来,4000多个甲骨文单字,在数代学者的努力下,到目前仅确认破译了大约1500个左右。每破译一个甲骨文,都让我们离历史的真相更近了一步。遗憾的是,不少研究者终其一生,都未能破译一字。

    同样值钱的,是金文(又称铭文,金鼎文)。金文初始于商朝中期,盛于西周,多用于记录当时王宫贵族的活动,包括祀典、征伐、围猎等活动。直到秦始皇统一天下,统一文字后,切不再刻铭文于钟鼎智商,金文才渐渐衰退。这些刻在青铜器件上的文字,约有3000字,可辨识的约1800字,比甲骨文略多。

    对甲骨文和金文的研究,是非常近代的事情,离许慎的年代,离了一千八百年。这也难怪,古代的学者,能对着一本《说文解字》,研究上一千年。然而,最早的汉字是甲骨文和金文。所以,要探寻汉字的根源,我们不仅要看许慎,更要看甲骨文和金文。

    自文字出现以来,文字字形一直在变化。文字的变异,除了因为时代变化,地域差别,书写者身份不同之外,还因为书写的方法材料和工具不同。用刀刻,用来浇铸和用笔写,字形一定是不一样的。

    此外,在历史长河中,字形渐变基本上是自然发生的,除了少数骤变的时刻。字形的骤变,是由人力强制而产生的。比如,秦始皇统一文字。

    秦一统天下前,官书为大篆。秦统一后,李斯提议两件事:一是思想上“定一尊”,立官学,不许私学;二是同文字。由此有了小篆,又称秦篆。很多误认为李斯创造了小篆,这其实是不对的。李斯只是率领当时的学者一起,从当时各国文字中整理出一种标准的字形来,供全国人民参考使用。

    随后,出于简易的需求,隶书逐渐盛行。正如《前汉记•孝成皇帝纪二》所记:

    秦时狱官。多事省文。从易。施之于徒隶。故谓之隶书。

    最初的隶书,出身低,仅用于低级的官书,被上层统治阶层看不起。秦朝统治者允许官府使用隶书来处理日常事务,只是迫于形势而已。 后因书写方便,到了西汉,隶书就正式取代了小篆。到了汉以后,隶书逐渐从低级官书进而升为高级官书了。纠其原因,也就主要因为它简易。

    从甲骨文、金文到篆书和隶书,秦给三千多个常用字统一了书写形式,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这一剧变,基本奠定了汉字几千年来的字形。从金文到小篆,汉字的字形变得规整匀称,象形程度降低,看起来更加整齐而方正。汉字后续的演变,都没有再离开这个方正的形态。

    字形的改变是一个渐进的过程,但短时间内大面积改变字形,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就连现在的华文圈,都未能做到统一成简体,当时的秦始皇是如何做到的呢?一是,统一文字符合当时人民的利益; 二是因为当时的“秦法”出了名的严酷,人民不敢不从。只是,严酷是有代价的,秦朝很快就亡了。

    两汉时期,隶书通行。因毛笔的出现,草书也出现了。东汉中期,从隶书中演变出一种更渐变的俗体字。到了晚期,在俗体字和草书的基础上,行书形成。到了汉魏时期,楷书出现。在魏晋时代,楷书逐渐发展成主要字体。这些字体,现在都成了书法家们的心头好。

    虽然进入楷书阶段后,汉字字形还在继续简化,但字体并没有很大的变化。再往后,就到了新中国50年代时的汉字简化了。这也是汉字历史上又一个在短期内发生的剧变,虽然由繁至简,引起了学界的震动并引发各种声音。但这是解决新中国扫盲的需要,是民众的需要,也是文字历史上全面走向民众的重要一步。汉字,从最初记录君主活动的工具,到封建社会的统治工具,直到今天,已完全成为了平民百姓的沟通工具。这,是社会文明发展的标志。

    来自象形字典网

    再说回一字万金的甲骨文和金文。纵观汉字的演变历史,除了秦篆稍显特殊外,有几条基本规律:

    1. 向简易演变;

    2. 向符合民众需求的方向而变;

    3. 从统治阶层和精英走向人民。

    十万一字,大概只有稀缺如甲骨文,才可能有此价值。当今的字,除了出自大书法家之手的之外,大抵不值两个钱。尽管如此,我依然乐见网络上大批看上去毫无价值的文字的涌现。只有人人拿起笔,我手写我心时,文字才真正属于人民。

    所幸,我们生活在一个文字完全属于人民的年代。每一个平凡如你我的一举一动、千思万绪,和数千年前的帝王一样,同样值得记录。这,或许是你我写作的意义,或许也是简书存在的最大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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