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瑞年他们终于服完了工役,可以回家了。一想到能在家中的床上安安稳稳的睡觉了,瑞年等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可是当他们背着铺盖卷,告别那破破烂烂的工棚及那些还在服役的工友们,却又难免有许多难言的酸楚涌上心头。
回石门沟的路上,他们未免又要说起死去的李传海以及跑了的张纠徍,也就少不得要哀声叹气一番,却又都暗自庆幸自己能够平安回家。
为活跃路上的气氛,汪衍弘便糟蹋汪衍虎说:“虎子哥,你还是不行,要是搁在我,看到谁跟我喜欢的女人结婚,非把他挡住,叫他结不成婚。你倒弄怂嘛!眼睁睁看着衍华跟红缨把结婚证领了,还不是干瞪眼?你除了把自己灌醉,倒还能弄啥?”
汪衍虎道:“那一天在河边我看得出来,红缨其实是喜欢我的。也怪衍华,都当军官了,还要红缨弄啥嘛?……可是我也不能跟本家兄弟抢媳妇,是不是?”
衍弘又说:“虎子哥,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梦里头吹过红缨姐的咪咪呢?”
汪衍虎道:“我梦里头不光吹过红缨的咪咪,也吹过你媳妇的咪咪呢!我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沾过女人的边呢,梦里头想一下又不犯法。”
听他提到“犯法”二字,汪衍宝未免想起了正在坐牢的汪衍弛,便担心衍弘会怪病,遂接住话茬说:“衍虎,你个怂咋满嘴跑火车呢?啥犯法不犯法的……”
衍弘笑道:“衍宝哥,虎子哥说的也没错。他梦里头吹张红缨的咪咪,确实不犯法。我哥呢,他犯了法了,就该受国家教育。总不能因为他犯了法,别人就不能说‘犯法’这两个字了吧?”
大伙儿便都笑了。
一路说着话,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石头河边。过了石头河后,大家便分了手,汪衍宝等一干汪家人沿着直通汪家老院子的那条捷径说说磕磕的走了,孔朝娃、王衍凹也朝着通向王家堡子的那条小路去了。
瑞年却并不急着回家,而是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一边抽烟一边望着镇龙石出神。突然,镇龙石上影影倬倬跑下来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边跑边向他招手,像是梅子,又像是玲玲。瑞年不觉心中砰然一跳,定睛细看时,哪来的什么花女子呢?只有从石上蜿蜒而下的山路两旁高高低低的树们在风中摇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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