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以前,你常常和我说不要去相信那些轰轰烈烈求不可得的爱情,可后来你说很羡慕陈安之。”
“我时常堕落到内心黑暗深处,看惯了人世情故,厌倦了人与人之间的纷纷争争,早已忘了如何去用人类爱的方式去相信爱。”
“那又为何突然改变心意?”
“我确实很羡慕陈安之,可如今,我心里的那份羡慕早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往后一段短暂的余生的希望。”
“那究竟是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如此?”
“那年,我只有十六岁。不甘心沉沦的我疯狂的让自己适应耳边聒噪的环境,那天操场上的跑道很长很长,他一不小心就闯进了我目光所及的地方,我记得他,那个眼睛很亮的男孩是我们班的。”
“他?他是谁?”
他……
这个问题竟让我一时语塞。
2.
我叫清影,今天是我十六岁的生日,早上起床,习惯性的翻开桌上的本子,那是一个黑色牛皮笔记本,我喜欢在上面写下我的日常,然后第二天再慢慢回味,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往。
像我们这样的人总是喜欢藏身于阴暗的角落,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散发着颓废,不去理会人间万物的感情,可是当我们已到离开了属于自己的空间,就会穿上一层又一层的假皮,伪装好自己的真面目,带上世俗的假笑,去和世人打交道,当然我们也有缺爱的一面,在某个阳光或许明媚的中午,我们脱下自己的皮甲,去向人们展示我们的脆弱,用不熟练的手段,博得别人的同情。
自导自演,自作多情,自作自受。大概就是说的我们这类的人。
本子里有好几页是被胶水粘住的,我知道,这里面绝对是有一些我不愿意提及的事情,我也不愿意去撕开这封锁的记忆,可是现在我都快要忘记这里面我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迫不得已,我必须要亲自去面对。
3.
他轻轻的倚在窗户旁。
32℃的阳光刚刚好照在他身上,他没有什么特别多,因为至少在阳光下,他没有暴露出什么缺点。
他偏下头和同伴说话时,正好挡住了阳光。
恩,眼睛很好看。我自己心里想着。
回到班里,上课铃刚好响起。
坐在座位上,他们也进来了。哦,原来是一个班的。
我示意同桌看向他,问,“他是谁?”
同桌却一脸奸笑,“咋了你看上他了?”
我没搭话。
同桌突然凑近我耳旁,说,“多么好看的一个男孩子。”
这是多么俗套的一句话,可是我没有抗拒,因为他的眼睛很亮,像黑夜中的明月一般。
4.
我不喜欢热闹的场合,不是不喜欢而是不适应,我还没办法让自己完全接受那种人声鼎沸,尤其是像运动会这样的场合。
跑道上依旧是比赛的身影,我手里还写着加油稿,耳边突然异样的躁动,同学们指着操场上表情激动,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原来是轮到我们班的接力赛了。
他接的是第二棒,突然想起昨天有人托我给他买水。
和同桌拿着借来的号码牌,混进了比赛场地。
我记不得当时只怎样的情景,放眼望去看台上人山人海,一种莫名的压抑涌上心头,我忍住难受,撑到他们胜利回归,看着他满载荣誉而归,走上前,把水递给他,转头离开。
5.
他叫柯一夫。
那个不经意闯入的人。
我有抑郁症。按下发送键的时候,我的双眼已经模糊,我讨厌自己的自作多情和按捺不住的悲情。
外面天早已黑了,我翻箱倒柜想要找到什么,是我的自尊吗?
我惧怕别人看我眼神的同情,可我也知道我的虚伪。
6.
“男生是不是都只喜欢善良可爱乐观的女孩?”我坐在球台上看着柯一夫打球的声音问道。
“差不多吧。”同伴认真地舔着雪糕回答。
“那柯一夫呢?”我垂下眼帘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啊!”同伴停顿了一下才说,“据我打探到的消息,柯一夫他喜欢长头发的女孩。应该差不多吧,男孩都喜欢善良乐观积极向上的女孩。”
“那相反呢。”我不知道我的神色是否暗了下来,“不乐观的呢?”
“肯定不喜欢呀!”同伴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不会把我颓废展露出来,或许有的时候会不经意流露出我的感情,我也习惯把我的坠落的敏感藏在内心深处,所有的不积极不上进的想法都腐烂在肚子里。
7.
他做了我的同桌,巧合还是上天安排鬼才知道。
政治课,老师在台上喋喋不休,我无聊的翻着书。
“要想开公司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台上穿着妖艳的女老师在临下课前问了这个问题。
“当然是一个好的值得信赖的合伙人。”我托着腮帮子不耐烦的回答。
“你说的合伙人是我吗?”柯一夫声音突然从身旁传来。
我被吓得一激灵,愣了几秒迅速点头回答,“是呀。”
谁说的阴雨天没有太阳,太阳公公只是悄悄的藏在了阴云后面,静静的看着人间的草木和黑夜的明月。
8.
年少的谁不都是这样吗?
带着朦胧的喜欢和自以为的情调去接近。
在适当的时间不经意的回头,我看到柯一夫拨着吉他的弦,奏出弯曲的平行线,阳光从缝隙倾斜,缥缈在不经意间,宛若一场恍惚的梦境。
9.
回忆确实是件不定情的轮回。
我主动把座位换了,用了一个烂到俗底的借口,我要学习。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同伴又在提问。
我讨厌这样的问题。
所有的东西都被我压缩成本子里的情节,翻开那黑色封皮一本的纸张,我看到那用一块五毛钱碳素笔记录的情感依旧是那么清晰。
10.
“你为什么这样做?”我怎么会问这样我讨厌的问题。
谁知道我想得到什么,我生怕无意义的失去,却又深知自己的掩饰。
可柯一夫还是回答了我愚蠢的问题,“我就是想用一种既不让你生气然后又可以把咋俩关系搞好的两全其美的方法。”
我不喜欢无聊繁琐的问题和我自己的态度。
我给他发了张我和别人的聊天截屏。
截屏上我说,喜欢不一定就要在一起,爱情也不一定就要结婚。反之,结了婚的也可能不叫爱情。
然后屏幕对面的人说,但也不一定能谈到结婚。
柯一夫说,让我反驳,他说,“你说,谁知道呢?万一以后我的未婚妻就是清影呢,万一以后你的未婚夫就是柯一夫呢,关于以后的事,由以后来决定。”
我笑着说,“是呀。”
11.
我鼓起勇气对柯一夫说,“柯一夫,我们打个赌好不好?十年就十年,我们赌最后谁过得好,输的人要答应另一个人一个要求。”
柯一夫应下了。
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大概就已经猜到了结局,可是我不甘心,我这一生至此从未为了一个人而赌上我十年的时间,也从未一个人而如此不服输,我一定要亲自尝过着赌注的滋味才罢休。
12.
柯一夫,你说你欣赏我。
可你殊不知,你身上的沉稳和冷静才是我求之不得的东西。
柯一夫,你知道清影很喜欢《星星上的花》中的程安之吗?她真的很羡慕里面的程安之有封信,也是在高中时候,程安之遇到封信,这也彻底改变了程安之的一生,她为了追上封信的脚步,考上了封信去的城市的大学。
关于这个故事的最后。我没有看,不想看也不敢看,柯一夫不是说过吗?关于以后的事以后才知道,所以我没与必要去提前知道故事的结局。
13.
一扶清水影上摇,恰似明月心上漾。
清影认真的在信的末尾这下这句话。用胶水封好封口,清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之,要全力以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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