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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我心里的“假如”

藏在我心里的“假如”

作者: 吉小舒 | 来源:发表于2017-05-19 20:34 被阅读14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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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如我有一部时光机,我想自由穿梭在和爸爸共处的日子里,把我犯的牛脾气都改掉。

    我四月中归家,探望父亲。刚进门,爸爸就笑着说:“看,给你买了核桃,回去时带上。”

    “那么多!” 我瞪大了眼睛,眼前出现的两大袋带壳核桃足足可以塞满一个行李箱。

    “这核桃好,新鲜、香、脆,和你那儿的不同。你尽量带,剩下的我吃。” 爸担心我不肯带,赶紧说。

    爸每年冬季和我小住几月,总在暑热来前回老家。这次小住,他见我有了白发,总念叨着多吃核桃养发。所以知道我要回去,就准备好了核桃。

    离开老家的前晚,我在客厅收拾行李。看着衣物、食物、孩子的玩具......横竖摆放,箱子都装不下那么多东西。

    爸看我忙着,插不上手,只嘱咐“别忘桌上还有核桃。”

    我放了一袋核桃在行李箱里,“带一袋好了。”

    “你怎么拣少的那包帶,剩那么多?再装些吧。”

    “不带了,行李箱塞满了。”

    “你搭飞机,可以托运。”

    “可我离开机场,带着那么多东西,一路难得折腾呀!” 我低着头,一边收拾,一边回答。

    爸没再劝说不耐烦的我,拎着剩下的核桃去里屋。我抬头,看到一个清瘦、略弯的背影。

    爸爸曾经挺拔、宽厚的背脊,是我温暖的小床。

    爸爸年轻时身材匀称、腰板挺直,是个英俊帅气的男子。他背着幼年体弱多病的我,风里来,雨里去。

    6岁那年,我住院两月,出院后弱不经风。无论春夏秋冬,只要天气稍微刮风下雨,我便感冒发烧。,爸爸总背着我在医院和家之间往返,妈妈一路随行。靠在爸爸的背上,我仿佛待在安静幸福的小窝里甜睡,没有病痛,世界的风雨与我无关。

    小学四年级前,我们的三人行常出现在邻里的目光里,直到我做了扁桃体切除手术。

    手术前一天,医生叮嘱,手术结束后家属要准备冰块外敷咽喉部,辅助伤口止血愈和。

    找些冰块,对现在的年代来说易如反掌。而那时,病房里没有冰箱,最可行的办法是买冰棍。爸爸估计着用冰块的时间才出去买,可等买回冰棍,医院探视的时间已过。住院部户外的铁门上了锁,不让人进,守门的人也不知去向。

    我不知道爸爸是怎样在大热天翻过那3米多高的铁栏。只是在我当妈后,孩子生病时,才体会到爸爸当年那种怀里抱着冰,心里急如火的心情,仿佛看到他翻越高高铁栏的背影。

    爸妈细心照顾和体育锻炼使得我身体日益健康,成天蹦蹦跳跳。我不再眷念爸爸温暖的后背,甚至甩开他牵我的手,想走得远远的。

    我大步走着、快步跑着,求学工作成家,不知不觉奔进中年。周末我常常和家人一起去运动,我看到阳光下欢跳的孩子,也看到运动场上一个慢跑的瘦小身影——那是我的爸爸,他已进入暮年。

    假如我是魔法师,我想让时光还你笔直的背脊,明亮的眼睛,清晰的记忆。

    爸爸看着一天天长高的孙子,开玩笑说:“要不了几年,我就是咱家最矮的。” 儿子不解地问:“公公,我每大一岁,就长高一些,你年纪比妈妈大那么多,怎么比妈妈矮呀?”儿子还不理解时光有个信使叫做“身体”,身体会告诉你走在人生的哪段旅程:幼年、少年、青年......。

    爸爸这几年,身材矮了些;视力不如以前,眼里的白内障逐年加深;记忆也似乎有些模糊,时不时会记错。

    一日,我接到爸爸的电话。耳边响起他开心的声音,“今天你生日,生日快乐呀!”。

    电话这头,我愣了,我的生日已经过了好几天。我发怔之间,爸爸问“怎么?日期过了吗?”

    “嗯?.......没,正好!我正惊讶你突然给我打电话呢!”我生怕让爸失望,笨口拙舌地解释。

    我和爸闲聊了一会儿,挂上电话又喜又忧。喜的是听到爸爸的祝福,忧的是看着他一点点老去。

    时光啊,时光,我要怎样拖住你的脚步?好让我的爸爸一如常青大树。

    假如我有翅膀,我想飞回老家带走那剩下的核桃,我想常常回家看看你。

    从老家回来,我常想起那包没带走的核桃,还有爸爸言语背后的失落。

    爸不善言辞,他总想还能我帮些什么,他把对我的爱注入到力所能及的关心里:做餐饭、逛超市时和我争着拿东西、打个电话、买些特产.......。想想我的拒绝是多么不体贴,我不是个贴心的小棉袄。

    我真想飞回家,高高兴兴地亲自带回那些核桃,让爸爸的爱装满我的行囊,再多我也愿意背,好让他知道我永远都需要他的爱。

    爸,

    假如我是陪伴你的那只小鸟,我想天天陪你说话,让你不寂寞;

    假如我是仙女,我想悄悄给你做好可口饭菜,让你独自在家时也能照顾好身体;

    假如我是家里的沙发,我想常提醒你起来走动,让你的腿脚不会因久坐而麻木;

    假如........

    假如........

    假如........

    假如有一天,你的记忆真地远走,请千万记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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