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小茶醒来时,眼前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墙壁、被罩和枕头,白色的胶带、针管和住院手环。许常爬在床边打呼噜,白松坐在椅子上按着太阳穴。
“我怎么在医院?”查小茶试着坐起来,却没有力气。
“别动,输液呢!”白松连忙把已经欠起身的查小茶按住,随即将床往高调了调。
“斜靠着就好。”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许常也醒来了,但是并没有太亲昵的举动,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了?”查小茶看着白松和许常,脑袋像断片儿了一样。
“你太累了,晕倒了,我们就给你送来急诊,大夫说没大事儿,补充点液体就好。喏,都天亮了。”白松笑笑,轻松地说。
“我好像想起来了。”查小茶看看左边的白松,又看看右边的许常。
“你们聊。我先去买点早餐。”白松说完就出去了。
“许常,我错了,昨天就是白经理帮我搞定了外教,我请他吃个饭而已。真的什么事儿都没有。”查小茶伸出手,想得到许常的回应。
许常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握查小茶的手:“昨天我们项目组出去吃饭,到了饭店邢工发现忘带烟了,饭店没有他抽的烟,我去便利店买,没想到刚好路过西餐厅,你好好休息,身体养好再说。”
查小茶渴望听到一句理解或者安慰,但没想到许常话里话外还是不原谅她:“你还在我生的气对不对?你就是不相信了我对不对?”说罢,眼泪夺眶而出,流在枯槁的脸上。
“不是我不相信你,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和女同事吃饭,我摸人家的头,你怎么想?!”站起来用背对着查小茶,向窗外望去。
能看出来他的火又上来了,但是碍于现实情况而压制着。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查小茶拔掉输液管,准备下床穿鞋走人,但由于坐起地太猛,又眼前一黑,一头倒在床上。
“你这是干什么!”许常按住查小茶的肩膀,把她强行按在床上。
“你放开我,你都不相信我了,你管我死活干嘛?”查小茶挣扎着要坐起来。
“许常,你放手,有话好好说!”白松拎着豆浆油条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拉开许常。
查小茶挣扎地靠在床头,把脸埋在手心里哭泣。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太不让我相信了!” 许常也不管身处医院,大声说道:“他比我有钱,有地位,能罩着你,对吧?我没车没房没存款,还有一个反对的妈,让你委屈,对吧?”
“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了?你是什么都没有,可是我一直跟着你,你妈反对,我也赔笑脸,我怎么了我?”查小茶也扶着桌子站起来,哭着说到。
白松则一副无奈地表情,走到窗边默默不语。
“要吵出去吵去,这是医院!”护士闻声赶来,呵斥他们三个。
“出去就出去!”许常恼羞成怒,丢下这句话,走了。
“有病吧这人。”护士嘟囔一声,也走了。
“小茶,别哭了,身体重要。给苏珊打个电话,请个病假吧。”白松说。
查小茶抽噎着给苏珊打了电话,谎称低血糖住院了。苏珊还关切地说中午和燕明去看看她,她连忙婉拒了,她不想让领导同事看到她脆弱的样子。
白松也给谭总打电话,请了病假。
护士进来要求查小茶把没输完的液体输完,但查小茶拒绝了,执意回家。白松只好去签了“出院后任何问题与医院无关”的保证单。
白松开车将查小茶送回公寓,安顿好已接近中午,他让查小茶先躺着休息,自己一边烧开水,一边热牛奶,一边打电话叫外卖。
“白经理,你回酒店去吧,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工作。我没事了。”查小茶有点内疚。
“我把你和许常弄成这样,我有责任收拾局面,至少先照顾你。”白松继续忙活。
“这不合适……”查小茶脱口而出。
“怎么不合适?”白松停下手里的活,倚在卧室门口。
“别人看到会误会的,刚才苏经理还说中午来看我,万一她真来了呢。”
“来就来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白松向厨房走了两步,又回头:“我未娶你未嫁,就算我追求你,也说得过去吧。”
查小茶不知怎么接话,她万万没有料到白松会这样说。
正在她尴尬的时候,水开了,白松连忙去关天然气。
“白经理,你走吧,我想休息了。”查小茶冲厨房喊道。
“我都请假了,今天就是要照顾你,一会你好好吃点饭,睡一觉。把许常电话给我,你负责把身体休息好,我负责把许常给你找回来。”白松笑起来很阳光,仿佛天大的事儿对于他都云淡风轻。
“我们的事儿我们自己解决吧,你别搀和了,越搀和越乱。”
门铃响了,白松以为是外卖送来了,去开门,没想到竟然是苏珊。
苏珊看到是白松开门,瞬间愣住了。
白松却很大方招呼苏珊:“站着干嘛?进屋。”
同时又冲屋里喊:“小茶,你的Leader来看你来了!”
查小茶一下子精神抖擞地从床上跳下来,紧张地站在床边,迎也不是,退也不是,双手紧张地捏着裤边,不知所措。
其实最尴尬的人是苏珊,她恨不得掉头就走,但是又不能表现出过度吃惊的样子,一向优雅而知性她,手心也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
她牵强地笑着,嘴角及其不自然地上扬:“小茶,怎么了?我代表咱部门来看看你,燕明有事儿没来。”苏珊把果篮和牛奶以及一些营养品放在桌子上。
“没,没什么。可能太累了,加上吃坏肚子了吧。”查小茶结结巴巴地说,脸红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看来我不该来,是吧?”苏珊转头冲着白松说,语气里多了些挑衅的味道。
“领导看下属,这是美德呀,哈哈哈……”白松打趣地倒是很自然:“来,坐,小茶,家里有茶叶没,我给苏珊沏点茶。”
“没有,我和高西西平时哪有什么饮茶品位啊,只有咖啡和饮料什么的。”查小茶赶紧顺着台阶下,一边镇定情绪,一边转移话题,一边跑向冰箱。
“不用了,乖乖躺着去,好全乎了再来上班。”苏珊拍拍小茶的胳膊,笑着说:“我走了。”
“那我送送你……”白松话音未落,苏珊已踏着高跟鞋噔噔噔走出门去,幸亏没有“砰”的一声关门,否则查小茶会更加后悔没有把白松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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