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充足的日子里,选择出去走走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我站在五楼的阳台上,眺望着对面的寝室楼,想象着在一会儿的路上会否有别样的奇遇。
楼下,樱花盛开。一位阿姨嘴里咬着一只苹果,手上拿着一台照相机,她正在小心翼翼的记录着花开的时刻。
她是寝室楼的保洁阿姨,每天早上八点左右来我们楼层打扫。天天如此。
她的名字叫梁前薇,今年四十九岁,是扬州人。
花白的头发使她看上去更加苍老,而爽朗的笑容却让她充满活力。
“我儿子和你们一样大,已经上班了。我跟他讲,我们学校里的花开得很漂亮,他让我拍点照片给他看看。”
阿姨手里端着相机,表情既仔细又好奇。
此时一阵暖风吹来,落下花瓣少许。
看了看时间,我也准备踏上计划好的旅程了。
走在熙熙囔囔的街道,与无数人擦肩而过。
前面不远处,播放着陈百强的《一生何求》。
穿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个小花园中。
靠里边的地方有几张长凳,我往那里走去,在左边的空凳子上坐了下来。
坐在我右边的是一位老先生,他抽着烟,看着天空,仿佛若有所思。
和其他来这里的老年人不同,他不下棋,不打牌,也不看牌,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
他叫付启铭,六十四岁,上海人。
他的老伴在三年前离开了他,他儿子想把他接去和他们同住,可老付不肯,他执意要留在与老伴生活了四十年的屋子里。
“这个地方二十几年前就有了,我那时候就和她经常来。”
老先生深吸了一口烟,望着天空。
他每天都是这样,一个人,一包烟,一壶茶,一下午,在这个花园里。
前面不远处,一位年轻的女孩推着一辆婴儿车缓缓驶来。
车子里的小宝宝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昏昏欲睡。
那个女孩找了一个可以充分晒到太阳的位置坐了下来。
“累死我了~”
她叫陈洋,二十六岁,南京人。是一位八零后妈妈。
大三那年,她和她现在的丈夫相识相恋,交往两年后结婚。
“现在嘛,买菜烧饭洗衣服,照顾宝宝,做个全职妈妈咯。”
她不再追求时尚,不再寻求刺激,只求平平淡淡过日子,返璞归真。
安静地听完了他们的故事后,我起身前行。
我不敢多做停留,因为路途还长。
走着走着,我迷失方向,误入陌生区域。
我的目光被一所石库门房子吸引住了。我站在它前面,与之对视。可以清晰的看见斑驳的石墙上刻写着1934字样。
原来这里是斜土路。
石库门边上有一家杂货店,摆列着各种烟酒零食,诸如阿诗玛,特加饭,鱼皮花生等等。
小店老板名叫徐力南,三十七岁,福建人。
家里有三个孩子,两个再念小学,一个在读初中。
“两个小家伙念书不操心,大的不行,成绩很差。老师三天两头叫我去学校找我谈话,真是的。”
此时此刻,徐老板正倒在躺椅上,边开着电视边睡午觉。
小区里的白玉兰开了,远远望去,漫天白花,十分漂亮。
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到了襄阳公园。
被马路隔开的世界,一半静谧一半喧闹。
远处,一位年迈的老人正坐在轮椅上,安详的观察着一切。
她叫林岩,今年已经九十一岁高龄了。
四十岁那年,她的丈夫逝世。她,一个女人,带着五个孩子走过了漫漫五十年的岁月。
如今的她,儿孙满堂,去年刚刚抱上重孙子。
“他们说我是天上的大龙变的。呵呵,我也记不清自己已经活了多少岁了。”
老人家的微笑充满了岁月的积淀和历史的厚重感。
走着走着,越来越热闹了。
这里是长乐路。
朴实的华丽,简约的重叠,温文尔雅,又热情洋溢。
让人似曾相识。
感到有些口渴了,我转身走进一家罗森,店员很礼貌地对我说了声“欢迎光临”。
他叫乐小杰,二十三岁,湖南人。
刚大学毕业的他暂时在这家罗森工作。
“我准备明年出国,去国外走走。总觉得光靠书本里学到的那些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他告诉我有梦想就去追,加油`!
渐渐地,黄昏来了。
夕阳下的静安寺显得格外庄严肃穆,晚霞的余晖洒落在寺院的金顶上,佛光普照,分外耀眼。
寺门外,一位大叔正背着一个包,站在那里,仿佛翘首企盼着什么。
他叫张乙仲,五十五岁。
他的儿子在上海工作,打算立足在这里。但是买不起房子,他只好从老家出来,帮着挣一份钱。
“钱难挣,没办法,为了孩子嘛。小伙子,要看相吗?”
他现在在静安寺门口当“算命先生”。但是,在许多人眼中,他们只是骗子。
……
在这些故事里,没有英雄,没有传奇。
有的只是一点一滴的平凡和真实。
或许这份平凡,这份真实,才是这市井百态的写照,才是属于我们大家的传奇。
路过身边的人有很多很多,我们不可能一个一个的把他们牢记在心里。
有时候,甚至在擦身的瞬间就已经忘记了经过的人是谁,长得什么样子,是男是女…
但是我们可以捕捉。
捕捉你想要的瞬间。
让瞬间成为定格,让擦身而过成为驻足停留。
一切尽在你的掌控当中。
谢谢你们,路过我身边的所有人,感谢你们为我的故事增添了色彩。
不知道你们会否记得,我也曾在你们的故事里出现。
也许只有一瞬间,一秒钟…
路过的人和故事,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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