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峦侧头一看,只见石边有位少女,孤伶伶地,楚楚可怜地看着他,不是柔和娜又是谁?
谢峦皱了皱眉头:“你不是走了吗?”
“旗主明天即到。”
“谢谢你来提醒我。”
柔和娜咬了咬唇:“你不怕他?”
“我不怕他。”
柔和娜碧色的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你到底是谁?”
“我是谢峦。”
“我不管你是谁,你是我的。”
谢峦无可奈何地道:“我不会娶你。”
“我要嫁你。”
“我已经对你说过谢谢你。”
“那以身相谢吧。”
“我只会伤害你。”
“你已经伤害过了,不会更糟。”
“你这样逼我,不如杀了我。”
“那我杀了你吧,反正没有我,你这条命也早已不在。”
谢峦不得不承认她说得没错。他回想初见柔和娜的那天,也有这样的一场草原舞会。
与鼓动众人齐舞的卡洛依不同,柔和娜孤独地舞着,每个人都醉心于她的美,却无有人敢上前与她共舞。
谢峦当然不是像他说给展眉听的那样,见义勇为才出的手。
他是被人追杀、一路逃至丹心旗,逃无可逃了,才闯入舞会揭了柔和娜的面纱,借着成为柔和娜的未婚夫,受了丹心旗的庇佑,若是替他出头、退了敌。
他问展眉那一句“我是不是确实过分了点儿?”,实是他的自问。
然而,他深深了解,心有愧疚并非是爱。让她离得越远越好,否则他将继续伤害她。
于是谢峦缓步走上前去,将手中的剑交给她,柔声道:“很好啊,我生平最不喜欢亏欠他人,你杀了我便是。”
柔和娜万不料他会这样,手中拿剑,任由他握着她的手,把剑放在脖子边上。
他的目光温柔,就像是天上的月亮,她哭了起来,想将把剑拿开,却是挣不脱他的手。
然后她觉得“曲池”“肩贞”二穴上一麻,整个人软倒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也很温柔。
可是他的目光为什么不再温柔了呢?
柔和娜感觉到他的剑出了鞘,冰冷冰冷的铁器从她的脸、她的脖子往下滑……突然,肩膀一凉,他挑开了她的衣服……
冰冷的剑刃,在她裸着的半肩上游动,她又是害怕,又是害羞,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是口干舌燥……谢峦,无论你是谁,你都是我的啊……
而后,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坠了下去,坠了下去,一直贴到地上。
谢峦的脸却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站得高高地,俯视着她——他在冷笑。
为什么?柔和娜火热的身子变得冰冷,她想问他,为什么。
可是他却依然冷笑着,她从没想过,温柔的他竟会有这么可怕的神情。
突然间,她想到了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子,是因为她么?柔和娜的身子又火热起来,她恨她,终有一天,她要杀了她!
仿佛知道柔和娜在想什么,谢峦低下头,眸子里又满是暖意:
“你不是不怕我伤害你吗?那,就在这里呆一晚,好好地享受我的伤害吧!你不要想着对付眉儿,她是下一个。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谢峦直起身来。柔和娜只能看到漆黑的夜空,再也看不到其他。
她知道,他走了,把她衣冠不整地留在冷冷的草原上,他的温柔都是假的,他的心比铁还要硬……
可是,为什么就是没法恨他呢?
远远的,有人在唱一首悲怆的歌,她认得那是《陇头歌》。
柔和娜的眼泪又再涌出来,是谁和她一般地伤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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