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第八十四章
杨修民向林新成诉说不幸婚姻
林新成劝杨修民多往好处上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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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新成接了杨修民一句话，并没有引起杨修民的共呜。他一直处于自己的思路中，抬头看了看远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又说道:“只可惜，他们俩个一辈子只生了香花一个闺女，香花如果仿了她娘那该有多好呀，肯定是一个小仙女似的姑娘，我能娶上她，怎样都会感觉幸福。可是，她却偏偏仿她爹，没有她娘的一点基因。黑就黑呗，个高些均称些也中，也是短不粗，脸还挺难看。新成兄弟，你说我能不想要孩子吗？我们兄弟三个，就我自己结了婚，我也是盼子心切。可是，我怕香花怀上孕了，生下的孩子要是仿香花了，那该多烦人哪？所以，我给香花作事时，总是到该射精时抽出来射在外边。"
林新成批评道:“修民哥，你怎么能这样呢？你也太过分了，真不可思议。你怎么就知道香花生的孩子一定会仿香花呢？万一仿你了呢？"
杨修民说:“我听很多人都说，孩子仿谁，要看俩个人在作事时，谁先提出来的，谁的激情高。我岳母当年年轻漂亮，又是被逼的，肯定沒有激情，而我岳父，当年已三十四岁了，激情不高会强奸她吗，会强娶她吗？所以生的香花才仿他。香花长那个样子，我会主动吗？我会有激情吗？都是在香花的强烈要求下，我才应付性质的给她作一次，所以我就想，怀了孕生的孩子肯定会仿香花。"
林新成笑了一下说:“修民哥，你这完全是唯心主义形而上学，毫无一点科学根据。我也听说过这种说法，男人主动生男孩，女人主动生女孩。但是，从我自身的经历来看，不是这个样子。你弟妹虽然也是一般人材，但大部分主动的是我，可是他该生男孩生男孩，该生女孩生女孩。我们不要盲目的相信民间的瞎传，他长个啥是个啥。至于生下来的孩子，我们不能光看长相，还要看他的智商，长大以后的能力和为人的心灵。人们不是常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呀？不能因为怕孩子长的丑，连老婆怀孕也不让了。"
杨修民说:“话是这么说，可我心里总是磨不过弯来。甚至很多时候想，还不如给她离婚呢。"
林新成说:“你有这种思想就更不对了，你们是一个村的，原来又不是不认识，当初你为什么同意这门婚事？还入赘到她家当上门女婿？"
杨修民两眼流出了痛苦的泪水，就差哭出来了，他说:“兄弟，不是因为家里穷吗？我爹死得早，我娘一个人领着我们兄弟三个过日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那些年是怎么过的，三间破草房，几张麻绳床，一年能缺半年粮，一到冬闲，我娘就会领着我小弟去各村要饭。咱班的学生，上学拿的馍虽然都不好，总是自家做的，而我拿的，却是我娘从百家户中讨过来的零碎馍，颜色样式多样。六五年我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高中，帮助母亲挣了一些工分，日子虽然好了点，但仍然属于最困难的一类。那年冬季征兵的时候，我因为才十六岁半沒有报名，支书尤振国就到了我家，动员我去当兵。我说我要在家帮助娘挣工分，再说我年龄也不够。他说，我当兵走了以后，家里就是军属，一切都会受到照顾，没有工分，口粮可以吃高标准，还不用拿口粮钱，有了困难，大队还可以帮助解决，这不比我在家挣工分强吗？至于我年龄不够，部队对有文艺体育特长的，年龄放宽，十五六、十六七都行。我考虑了一阵后，决定去当兵。可是尤支书又说，但是有一个条件我必须答应。我问什么条件。他说，他家我大婶很早就看中了我，说我又漂亮又聪明又懂事，只是家里太穷，兄弟又多，长大很难娶上媳妇。所以想等他闺女香花长大了，招我作上门女婿。那时候的香花才十一岁，虽然不漂亮，也不是太丑，我想想，我兄弟三人长大了，真有可能象尤支书说的那样娶不上媳妇。虽然到他家当上门女婿，因为是一个村的，与自己家也没有什么大的差别。这是多么大的好事呀，既当了兵，又有了媳妇，还有了比我家条件好得多的家。只是，"
林新成摆了一手说:“等等等等，他现在这个家，是原来你岳母家让他们长工住的房吗？"
杨修民说:“不是不是，那个房在五八年就作了大队部，因此大队部离我岳母的娘家很近。这个院子是又批给他家的新宅子，先是盖的草房，六四年又重盖的瓦房和东屋。"
林新成说:“啊，原来是这样，我说宅子咋那么大，房子也不破。好，修民哥，你继续往下说。"
杨修民又接着往下说:“只是我想，香花才十一岁，啥也懂，等她长大了会愿意吗？我就把自己的担心向尤支书说了。尤支书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有我和你大婶呢，她敢不愿意！等结了婚就好了。我比你大婶大十八岁，我们结婚时，我三十四，她才十六，结婚好几年，她都给我说话很少，我们不还是过到现在？我今年已经四十八了，她才三十岁。等你当个几年兵回来，你也二十多了，香花也十五六了，结婚正好。沒有想到，我在部队当兵当了七年多，回来二十三了，香花也长到十八了，可是，香花却并没有象人们说的那样，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而是长得越来越仿她爹更丑了。我有心不愿意，良心过不去。更主要的是，我当兵走了以后，我母亲先是得了气管炎，后转为肺心病，尤支书一家，特别是香花，没少对我家照顾，没少对我娘照顾。因此，我就违心的与香花结了婚，入赘了她的家。可是，新成兄弟，这感情上的事不同别的，沒有感情，哪有爱情，沒有爱情，哪有激情。唉，我整天是在痛苦中过日子呀。"
林新成听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贫穷，在人生的道路上，包括婚姻，有各种选择，有的偏重于利益，有的偏重于志气。杨修民把人生的法码偏重于利益上了，为了去当兵，为了家庭的困难，失去了志气，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了耳戏。当年，自己从学校回来，也是处于艰难的时期，李朝阳为了把她的闺女嫁给自己，又是许宅子许瓦房，又是许官当，但是自己没有为利益所动，坚持了自己的志气，一定要找一个自己喜爱的漂亮聪明的姑娘作老婆。虽然后来遭受了李朝阳的种种刁难与压制，但自己因为找到了称心如意的人，总感觉格外的幸福，而自己通过奋斗，也走出了困境，摆脱了李朝阳的控制。
杨修民虽然得到了一时的利益，却没有得到幸福。但是，林新成不想指责杨修民，人各有自己的人生观处事观，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只有去劝说他，面对现实，正实现实，发掘长处，隐去不足，过好以后的日子，便劝说道:“修民哥，我们看问题，不能只看一方面，要全方位的去看，应该少看不足，多看好处。你应该这样想，不是尤支书，你怎会到部队这个革命的大熔炉里去锻炼几年，不是尤支书，你们家这些年怎会渡过难关。特别是你当兵走后，尤香花对你家的照顾。我们应该知恩感恩，有恩报恩。所以不必老是计较香花的人材长的不好。一个人的美，是两个方面，一个是外表美，一个心灵美。当然，两方面的美都具有，那是更好的了，但是，两种美都具有的人，那是少之又少。如果一个人只具备一种美，我们应该选择心灵美。"
杨修民说:“外表美是我们能够看到的，直接影响我们每个人的情绪，内心美看不到，又怎样去衡量？尤香花喜欢我，我也能体会到，每次都是她主动找我。但是，她说话的态度我受不了，不但没有柔情，而且非常生硬，总是说，来，干会儿那事。你想咋着，你为什么不干。这让谁能提起来精神？我是倒插门女婿，说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你说，像我这样的男人，活着窝囊不窝囊？"
林新成说:“常言说，不看僧面看佛面，我看大叔不但对你好，大婶对你也好。刚才，他们不都说，一旦香花与你生着气时，他们都是向你不向闺女吗？"
杨修民说:“是这样。"
林新成说:“刚才你也说，你与香花的婚姻，在香花十一岁的时候，大婶就因为看中了你而由她想的主意，等香花上大了把你招为上门女婿，又送你当兵，又照顾你家庭。为了大婶的一片好心，你也不能对香花不好了。"
杨修民闭上了眼睛，泪水直流而下，嘴里喃喃的象是对林新成说又象是自语:“我岳母对我是太好了。岳母对我的情我终生不忘，不是为了岳母，我宁愿打狗要饭也要与香花离婚，走出这不幸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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