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弄贾瑞的行动还没有停止。即然抓住了贾瑞现行、把柄,就一不做二不休,一次性彻彻底底让贾瑞吃尽苦头。
贾蔷道:“如今要放你,我就担着不是。老太太那边的门早已关了,老爷正在厅上看南京的东西,那一条路定难过去。
如今只好走后门。若这一走,倘或遇见了人,连我也完了。等我们先去哨探哨探,再来领你。这屋子你还藏不得,少时就来堆东西,等我寻个地方。”
贾瑞即使明知是圈套,身在其中也不得不按别人的剧本来演。
说毕,拉着贾瑞,仍熄了灯,出至院外 ,摸着大台矶底下,说道:“这窝儿里好,你只蹲着,别哼一声,我们来再动。”说毕,二人去了。
此时的贾瑞完全已成了牵线木偶,无丝毫顽抗之力,只有言听计从的份!
贾瑞身不由己,只得蹲在那里。心下正盘算,只听头顶上一声响,嗗拉拉一净桶尿粪从上面直泼下来,可巧浇了他一身一头。
这窘迫之态可想而知,对贾瑞只能既可怜又可恨,可怜他的是:没沾着一点腥,已惹一身骚;可恨的是死不悔改。死期将近,还不幡然醒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贾瑞撑不住嗳哟了一声,忙又掩住口,不敢声张,满头满脸浑身皆是尿屎,冰冷打战。
只见贾蔷跑来叫:“快走,快走!”
贾瑞如得了命,三步两步从后门跑到家里。
天已三更,只得叫门。开门人见他这般景况,问是怎的。少不得扯谎说:“黑了,失脚掉在茅厕里了。”
一面到了自己房中更衣洗濯,心下方想到是凤姐玩他,因此发一回恨。再想想凤姐的模样儿,又恨不得一时搂在怀内,一夜竟不曾合眼。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作贱自己至此,相思之意已病入膏肓。可仍不自知,还不悔改!不疯魔不成活。
贾瑞自此满心想凤姐,只不敢往荣府去了。如果说是王熙凤请君入瓮,不如说是贾瑞甘心情愿自投罗网!
图片来自网络贾蓉两个又常常的来索银子,他又怕袓父知道,正是相思尚且难禁,更又添了债务;
日间工课又紧,他二十来岁人,尚未娶亲,迩来想着凤姐,未免有那指头告了消乏等事;
更兼两回冻恼奔波,因此三五下里夹攻,不觉就得了一病。
心内发膨胀,口中无滋味,脚下如绵,眼中似醋,黑夜作烧,白昼常倦,下溺连精,嗽痰带血。诸如此症,不上一年,都添全了。
于是不能支持,一头睡倒,合上眼还只梦魂颠倒,满口乱说胡话,惊悸异常。百般请医疗治,诸如肉桂、附子、鳖甲、麦冬、玉竹等药,吃了有几十斤下去,也不见个动静。
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贾瑞用他富余的青春和热血去赌了一场,完全只有输面没有可能赢的悲惨的所谓虚幻的“爱情”!
如其称他是“爱”,是亵渎了爱崇高的意义和内涵,还不如彻彻底底地说是纯粹的欲望。他对王熙凤一往情深,无论被伤害有多深,执著到死,决不后悔!
接下来他的命运之舟将驶向何处,他的小命是无虞,还是小命不保?明天继续关注贾瑞的生死命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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