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暗，京师本正是喧闹繁华，但由于近日天象诡异，加上八千女鬼的传言，使得人心惶惶，以致行人稀少，商铺提前打烊。除了偶尔几声犬吠，京师的街道冷落寂静，像是被阴气所笼罩。
四人提着灯笼走在无声的街上，所到之处，沥青的地砖变成了淡黄色。走到残败的太平楼，外看蓬蒿没人，似绝行踪，远处小巷深深，甚是悲凉。推开门，一阵阴风吹来，几朵桂花掉落于身。走进庭院，只见枯树垂立，老鸦哀鸣。看着明月现身，如水倾泻，小奕叹道：“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
冷露无声湿桂花
杨之易拉着小奕的手说：“小奕姐姐，我觉得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令狐叔叔了。”
小奕内心好是欢喜却因少女的矜持而故作姿态说：“我才不想见那个大猴子呢。”
杨之易耍了个猴子脸嬉笑着说：“是吗？若是令狐叔叔带着个美女出现，小奕姐姐可不要生气啊。”
小奕轻轻打了下杨之易的头，“大猴子带坏小猴子！”然而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小奕的内心若隐若现浮出道凄凉的感觉，“令狐哥哥会不会真带着个女孩出来？”
走进阁楼，只见里面一片狼藉。大堂内有块匾，依稀看到“太平会馆”四个字。想起了“太平会馆有乾坤”这句话，高胜马一跃而起，抓着屋梁，初看牌匾并无异样，定睛再看，牌匾后像是新粘着块小木樨，一手扒开，竟然是份文札，对着全熙说：“我找到了份文札！老全，这次我们要扬眉吐气！”
老全眉开眼笑，“这次可以狠狠敲周公公一笔，连本带利讨回，过个神仙日子！”
高胜马落地，对着全熙相互大笑，冷不防一个神秘人破窗而入，一掌打向高胜马，高胜马侧身一躲，却不料此乃虚招，那人直取文札，跳到堂外。高胜马等人哪里肯放，追到庭院，更想不到的是一群人冲进来，看阵势约有五十人，戴褐色高尖帽，皂衫，白鞋子。为首一人身穿白衣莽服，两目斜视，眼神邪气，正是东厂太监周文武！
那神秘面纱人走向周公公，将手札奉上。
“你就是当日偷入京畿漕帮总坛杀我弟子的蒙面人！”高胜马从这身手认出这就是当日闯入漕帮总坛，自称是令狐公子的仰慕者而杀了好些漕帮弟子的凶手。
“高帮主，你真是我周文武的贵人！先是帮助我们东厂杀了令狐过这讨厌鬼，然后又慷慨大方地将漕运大权送给了九千岁，而今又帮我找到了杨涟的密函。哈哈哈！”周公公得意忘形大笑。
史公公献媚，“周公公高，实在是高！杨公子，你爹爹教你读了不少书吧？有没有教过你这故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又是一阵大笑。
高胜马怒道：“周公公，今日我要用你的鲜血来祭拜我漕帮死去的弟子！”
老全暗自椎心泣血，“我老全怎这么倒霉？还以为可以狠敲周公公一笔，现在看来命都保不住。”
小奕握紧了手中的剑，今夜的她一身素色長裙，晚风吹起她的长发，甚是翩然。
想不到杨之易面无惧色说：“还有弹弓在后呢！周公公，你为何不看看这份密函写着什么？”
周公公奸笑着，“小孩子家死到临头还嘴硬。小史，把这文书打开看看。”
史无心谄笑着，一打开文札却是脸色苍白，双手颤抖，“这这这。。。”
“咋了？小史，念！”周公公不耐烦道。
史公公无奈，嘴巴颤抖着，吞吞吐吐，“周文武，你这不男不女的阉贼两面三刀，坏事做尽，该天打雷劈，断子绝孙，入十八层地狱！”
众人先是发怔，后来一听无不笑得前仰后翻，甚至周公公身后的东厂爪牙也绷紧了脸用手遮着笑。
周公公气急败坏，夺过密函，瞅了一眼，立马撕得粉碎！脸上红一团，白一团，双眼发飙，恶狠狠喊道：“火枪队！”
话音未落，一人从背后跳下，剑气如虹，银光一闪，右后边十位火枪手人头落地，左后边的十个火枪手刚回头还没来得及举枪，又见寒光闪烁，尸首分家。弹指之间，周公公的火枪队已然报废。
那人身高八尺，丰神俊朗，剑眉挺鼻，玉面薄唇！手中的剑还沾着血迹，滴滴落在石板上。
丰神俊朗
“令狐哥哥！”
光下的小奕，脸蛋发红，像朵盛开的桃花。笑起來，嘴瓣如同恬静的弯月。她看着令狐过的眼神像是燃烧着一团温柔的火焰，把乌黑的头发映得格外光亮。整个身影似乎在优美而又放胆的欢喜中飘动着。
看到分开了整整一天一夜的小奕，令狐公子高兴得压抑不住心跳，眼睛里布满了神采，手足都似乎带上了种轻快的节奏，却被一人喝得抖了下，“还不去抱着你的小丫头卿卿我我！”
但见一瑰姿艳逸的身影黑暗中嫋嫋而现，一袭橘色衣服尽显风华绝代，只是那向上挑的眉毛透露出了她满身的傲气，彷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屑一顾。光下，那对大眼睛显得无比玲珑，只是犀利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
“你就是爱管闲事的令狐过？你没有死？”周公公惊愕不已。
令狐过吹了下剑，笑嘻嘻地说：“在下刚到鬼门关，却看见牛鬼蛇神不让我进，说什么周公公还没下地狱，你怎能抢先一步，硬是把我轰上来！”油腔滑调直把周文武气得半死。
“孙小姐，蓟镇和我们东厂素无恩怨，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周公公拱手道。
“我只要杨涟的儿子平安！”小蕊不声不响摇着扇子，坐在角落里的石椅上。
“好说好说！只要孙小姐不为难咱家，咱家保证绝不伤杨之易一根寒毛。”周公公衡量了一下，若孙小蕊不和对方联手，自己还有胜算的把握，至于杨之易，来日方长。只是这孙小蕊是否说话算数，还不好说。
孙小蕊把小奕上上下下都看了遍，她的脸蛋带着几分轻挑，勾起的眉梢唇角似笑非笑，像是勾画出一道天堑般的距离，随后徐徐收起笑容，“你就是令狐贼心心念念爱的那个小丫头？果然狐媚！难怪这一天一夜，令狐贼和我一起都三心二意！”
“令狐哥哥，原来你这一天一夜都和这女人在一起风流快活！真不要脸！还说什么我们生死与共！”小奕气骂着。
“令狐贼，你竟然和那小丫头私定了终身，你真不要脸！”小蕊凤眼生煞。
“我。。。我。。。我。。。”令狐过内心连连喊冤，但看到杀机四起又不好明说，只能苦在里面，“什么一天一夜风流快活，我这是出生入死！什么私定终身？我和小奕从宁远到京师一路被人追杀，才说生死与共！”
“大敌当前，我们更应该一心一意，还请两位不要闹了！”
“你也知道一心一意？”小奕哼了下。
“确实是大敌当前！”小蕊带着恨意说：“周公公，帮我杀了那令狐贼！还有那个小丫头！我绝不为难你！”
“孙小姐叫到，咱家敢不从命？”周公公心想，“真是天助我也！”顿时落下心头大石。
杨之易拉了下小奕的衣裳说：“都说了，小奕姐姐不要生气啊。”
令狐过不再理会她们，而是对着那神秘蒙面人道：“玉铃，该露出真面目了吧？”
那神秘蒙面人徐徐拉下面巾，一张清秀的面孔出现在众人眼前。
“玉铃姐姐！”杨之易叫着。
高胜马和全熙则惊叹着：“想不到内奸是黄小姐！”
小奕却是心如止水，垂头不发一言，内心却是骂着：“大猴子！坏猴子！”
黄玉铃戚然而言：“杨公子，我是周公公的下属。玉铃不愿欺骗各位，只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再说天命不可违，各位还是放下刀剑吧。”
“黄小姐，莫非你是铁石心肠之人？刘扬对你一片真心，你却如此待他，他九泉之下，死不瞑目！”令狐过曰。
“刘大哥对我情深意重，玉铃岂能不知？但忠孝不可两全，我既效忠东厂，必斩断情丝，赴汤蹈火。”
“还忠孝两难全？这周文武和东厂贪赃枉法、陷害忠良，天下人恨不得吃其肉饮其血！”老全一想起自己家产被周文武糟蹋了，恨得咬牙切齿。
周公公问：“令狐过，你是如何看出玉铃的真实身份？”
令狐公子道：“当日我和小奕在回京的路上，险恶重重。鲨口惊魂、阴兵借道，真是生死与共。”说到“生死与共”这四个字，刻意看了小蕊一眼。
小蕊听得明白，却还是怒气冲冲说着：“你和你那小丫头的浪漫故事，我可没兴趣听。你爱说就说，不必看我。”
“突然有一自称仰慕者的神秘人出现，告知若要拯救京师、拯救大明，就先从杨涟的儿子入手。当时在下就觉得奇怪，为何一出现京师，就有如此迅速的动作？说是仰慕者，却令人费解，现在想起是刻意引导我去找杨之易吧？那时小奕因为受伤而睡得昏沉，所以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在迷糊中听到我和别人对话，还以为我去撩妹子。嘿嘿，正所谓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而要看本质，否则真是冤枉好人。”说到最后一句，朝着小奕看了一眼。
小奕心想莫非误会了令狐哥哥，但口里还是嘀咕着：“本质就不是好人。”
“随后在酒楼里，黄小姐以《有凤来仪》之曲刻意引我和小奕去跟随，说是请求我们去保护杨公子以及探查萨尔浒之战的明军间谍。当时我就有种感觉，黄小姐如此有心计，绝非等闲之辈。我和小奕去找杨之易，东厂史无心居然快人一步，屠杀萨尔浒之战残余的将士，还用毒器伤了杨之易，在下就怀疑有内奸，但无十足把握。”令狐过停了下，故意卖个关子，看到众人心急的眼神，童心未泯的他才接着说下去。
“正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黄小姐，你百密四疏！第一，你忘了我令狐过阅人无数，尤其。。。”刚要说下去，突然觉得不好意思，正犹豫着，闻得小蕊狠狠道：“尤其女人，对吧？”小奕一听也来气，“劣迹斑斑！”
令狐过无奈说下去，“一个女人可以乔装易容，可以变声发音，但你忘了自己的气味！尤其年青女人，好沾香露，久而久之就成为去之不掉的气味。黄小姐，你的气味和神秘仰慕者、以及你送给刘扬的香囊同出一脉。”令狐公子用拇指按了下鼻子。
听到这，小奕才明白为何令狐哥哥有时摸着鼻子，原来事出有因，心里的气消了点，但一看到令狐公子那副得意嘴脸，又来了气，挪动嘴唇哼，“沾花惹草！”
“第二，杨之易中毒，你说去抓药，却一出门，正好来了个仰慕者。等我杀出漕帮，你也刚好抓药回来，这时间可真凑巧，早不来，晚不来！哼哼，真是机关算尽！可是黄小姐，机关过于算尽，就无机可算！凡事不可太完美，因为完美本身就是最大的瑕疵。”
令狐公子又停了下，看有无鼓掌声，小蕊和小奕见此又好笑又好气。小奕哼道：“真是猴子本性难移！”小蕊则骂道：“嘚瑟给你的小丫头看啊？”
令狐过不好再炫耀下去，“第三，你假扮成神秘好心人引我去取解药。然而就在我和高帮主等人交谈时，你先行一步盗了幽兰草，然后用袖箭通知高帮主灵药被盗，好嫁祸于我！逃出永定门的时候，你背对着我们和守门卫士说了什么，呈现了什么，不得而知，只看到门卫脸色大变，看来你不是寻常人。后来你又故意带错路，让我们上了悬崖。期间趁人不觉，看似不留意掉了块手帕，相信是招引漕帮追来吧？”
高胜马点头，“漕帮弟子确实看到地上掉了块手帕才知道令狐公子走这一条路。”
“然而最让我确定你就是内奸的原因，就是凌海波和刘扬之死。准确来说，此二人都是死在你的手上！”
众人大吃一惊！当时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死于令狐公子的剑下，另一个死于高胜马的掌下！
“我和凌海波对峙时，我记得清清楚楚，我的剑对着他的心口，却没有刺下去。突然他的身后传来嗖的一小声，一颗小得不能再小的瓦石把他弹出，这劲力和射给高帮主的袖箭一模一样！就这一个瓦石劲力，弹得凌海波冲向我的利剑穿心而死！然后我和漕帮过招，不忍伤其弟子性命，仰慕者却突然出现，表面上是帮我脱险，实质上却是杀伤漕帮弟子，让我们结怨。刘扬和高帮主在悬崖过招时，虽然武功不如高帮主，但一时半刻也无性命之忧。然而又是一颗小石块，弹中刘扬小腿，使得他脚软落地，被高帮主顺势一掌击毙！也就是说，杀害凌海波和刘扬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就是所谓的仰慕者！而悬崖决战的人，除了漕帮弟子和我与小奕，就只有你！所以我断定仰慕者就是你，你就是仰慕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玉铃，刘扬如此真心，你却害死了他，于心何安？小奕想知道，你当时流的眼泪是真诚的吗？”小奕哀问。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黄玉铃闭上了眼睛叹道。
“令狐公子真是高人，只是全熙有一事不明，我等与周公公无冤无仇，他为何要置我等于死地？”全熙不解问。
令狐过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当今天下，魏阉权倾朝野，九千九百九十九岁就差一岁就成万岁爷！什么‘八千女鬼’，说穿了就是图谋不轨。魏阉所忌者，信王朱由检也！武林中人虽不爱理朝政，但内心皆向往信王。京师门派，包括铜牛镖局，弟子众多，即使不和东厂为敌，也不会和周公公狼狈为奸。另一方面，漕帮主管京师运输，牵一发而动全身。九千岁要掌控天下，头等大事就是要掌握天下物资运输，所以先派原被打压的前朝太监崔文升执掌漕军，崔文升自然对魏忠贤感恩戴德。接着就是谋取漕帮！杨之易中毒不亡，乃是周公公设的一个连环套，意欲借在下之手和各位血拼，让漕帮元气大伤，然后巧取豪夺。所以当时在悬崖与高帮主决斗，我假意不敌，堕下深渊，为的就是化明为暗，查出真相。差点死了好几次，哪有什么风花雪月！”说罢，瞪了小奕一眼。
小奕才觉得自己误会了令狐公子，但看到另一边坐着的小蕊，内心很是不悦，“谁叫你风流成性！”
“令狐公子所言极是，在下与大侠决斗亦觉奇怪，以大侠的武功怎会如此轻易堕下悬崖？原来令狐大侠早已看出黄小姐的真面目。随后火枪手突击我等，我的夫人和好些漕帮精英都中弹身亡。看来黄小姐早已设下埋伏要杀死我们！我等侥幸逃回总坛，却发现京畿漕帮已被清洗！当今世上能一夜之间将我等灭掉的只有东厂！”高胜马道。
令狐公子看了小蕊一眼说：“所以才将计就计，定下这引蛇出洞之计！周公公，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风华绝代
“杨大人遇害，你们去抄家，但没找到传闻中的先帝密诏，所以根本就没想杀杨之易！你们想通过杨之易找出密诏，在下才如此大胆留下杨之易，好暗地调查。”令狐冲指着周公公说。
“令狐公子，你真聪明！还有吗？”周公公阴冷说。
“当然有！铜牛镖局血案的幕后真凶就是你周文武！”
周公公眯着眼睛，“令狐过，看来这一切你都知道了！我那匹卧槽马施万杰就是你杀的？还有那个双头女怪？”
令狐过对着周公公愤然说：“铜牛镖局的总镖头利虎国有一女弟子名严凤蝶，她爱恋自己的师父却因法理世道而不能如愿，而利虎国大弟子施万杰则倾心于严凤蝶被拒。周公公，你好卑鄙，竟然利用男女之爱，诱得那施万杰为你做了欺师灭祖之事。”
“说起这利虎国血案，那可牵涉到杨涟杨大人以及先皇。”
众人听到令狐公子提起泰昌帝都愣了下，“皇家秘事，令狐公子也能查出？”
“当年万历爷驾崩，太子登基，是为泰昌帝。只是泰昌帝沉迷女色以致身体不支，此时有人进献红丸给皇帝。皇帝身体已是大虚，而红丸则是至刚至阳之物，且内含硫磺成分有毒，泰昌帝就此驾崩。皇帝临终前，一来自责自己纵欲过度，二来为人仁厚，不愿追究。临死前，委杨涟为托孤大臣，但又担心后宫宦官坏政，于是下一密诏，若是后宫干政，杀无赦！”
令狐过此言一出，无论京师武林还是东厂爪牙无不浑身发抖，想不到这些江湖仇杀的背后藏着这石破天惊的大内谜案！
令狐过心想眼下先收拾这帮东厂贼人，蛇灵毒害皇帝一事先不细说，所以就夺命红丸一事轻描淡写，内心却想着，“京师谜案重重，环环相扣。说什么颠覆大明、祸害京师？初看，幕后者似东厂；再看，似女真间谍；然而到最后拨开云雾，或许最大的幕后操纵者另有其人！”
周公公红着眼，“令狐过，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令狐过瞪了周文武一眼，“先帝托梦给我。”
小奕偷偷掩嘴笑，“令狐哥哥又在耍酷。”一看令狐公子正对着她眨眼，马上板起了脸，“不能让大猴子这么得意！”
令狐冲心中暗笑，“正废柴！都说是密诏，谁也没看过，咋知道内容？我乱编自导，你也信了？不过看阉贼这等熊样，估计心里有鬼！那我就打蛇随棍上，继续吹牛！”
全熙发话问：“这和铜牛镖局血案有何关系？”
令狐公子说：“全大掌柜有所不知，魏忠贤执政后，荼毒天下，托孤大臣以杨涟最为正直勇敢，弹颏魏阉。由于杨大人乃文官之表率，怕引人注目所以将密诏交与利虎国。利虎国乃先帝侍卫忠心耿耿，设立镖局，表面上脱离官场，其实是笼络江湖势力，为杨大人保存密诏，捍卫大明！看皇上被魏阉迷惑，杨大人本想取密诏昭告天下处罚魏忠贤，却被魏阉快人一步，将杨大人逮入东厂天字号大牢。可怜杨大人一身正气，却被阉党铁钉贯耳，士囊加身，死无全尸！东厂对杨之易追而不杀，一来是为了借此机会清扫京师武林及夺取漕帮大权，二来就是为了追搜传闻中的密函，所以在之易的身边是最安全的。”说了下，又瞄了小奕一眼。
“为了杜绝后患，周公公让施万杰杀了利虎国，嫁祸严凤蝶。同时和女真间谍蛇鼠一窝，意图杀害利虎国的义弟，也是铜牛镖局的二当家江守成，从而夺得传闻中的密诏！”
“你是说周公公勾结女真？”高胜马问。
“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利益！东厂要的是传闻中的先帝密函，而女真间谍得知利虎国曾经是前辽东大帅李成梁的家将，并探得女真最高间谍蛇灵在京师的机密，所以要销毁证据！东厂不便出面，于是收降施万杰，和女真高手天池双头女怪联手，各取所需，铲平铜牛镖局。”
众人吸了口气，想不到铜牛镖局和朝廷竟有如此瓜葛。
“看来天池池主就是被令狐公子所杀？”黄玉铃露出一丝凶光。
“怎么了？你要为你的女真同僚报仇？”令狐过正色说。
除了小蕊，众人含东厂都大惊失色，“女真同僚？”
“令狐公子真是话中有话啊。”黄玉铃冷然道。
“周公公，你以为你可以只手遮天啊？你连黄小姐是哪路的黑手都不知道，还什么只手遮天？她是你布在我们身边的东厂间谍，但也是蛇灵布在你身边的女真间谍！传闻女真间谍首领蛇灵手下有八大高手，她就是其中之一，人称‘夺命伊人’。也就是说，黄玉铃是一个双面间谍！”
（时间截止：五月初三亥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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