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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三月,米店长出葡萄枝般的爱情

江南三月,米店长出葡萄枝般的爱情

作者: 木瓜小雅 | 来源:发表于2017-03-28 09:20 被阅读177次
    图文/木瓜小雅

    冬暖春寒。上个冬天暖如小阳春,待到这个三月,阴雨绵绵,寒意赖着不肯离去,雨水似乎永无休止。有时夜晚是听得雨声枕上眠的。一直觉得,落雨的夜晚适合听民谣。

    “西北偏北/羊马很黑/你饮酒落泪/西北偏北/把兰州喝醉/把兰州喝醉……”千禧年前后的时候,网络上出现一位诗人,名字叫做小引,他那首《西北偏北》流传开来时,我在闭塞单调的中部小城读中学,对民谣几乎一无所知,因着这首小诗,兰州成为心底一个特殊的意象,我懵懂模糊地神往着兰州。兰州,兰州,在清晨与黄昏里,有人饮酒落泪,有人牵马告别,沿着黄河水一路向东不回头。

    西北有民谣,民谣的根系,必有一枝深扎于兰州,让人无法忽略。我影影绰绰地觉得,那片土地浑厚而神奇,荒凉却有力量。兰州是许多民谣人的原乡。

    2012年,我在南方清凉潮湿的夜晚,第一次听到来自黄河上游的两个歌者,用他们独特迷人的嗓音,吟唱出西北小城的故事。倏忽之间,十二年的光阴已经簌簌脱落。

    (2012年的张玮玮与郭龙)

    地标东经一百零三度与北纬三十五度之间,是一片苍茫的戈壁滩,戈壁滩上坐落着一座孤零零的小城,城的名字是白银,离兰州不远。

    不多说当年工业文明的号角是怎样在那片土地上吹响的,能够被人知道的是,一个原本默默无闻的小地方因为矿藏而迅速成为热闹喧哗繁盛的工业城市,来自四面八方的建设者们用自己的热情和勤劳在那边土地上生根发芽,繁衍生息。工业文明的热情消退之后,随之而来的特定的迷茫和思考也相应地滋生开来。而张玮玮和郭龙,他们自称就是那批建设者们的“芽儿”。

    (张玮玮·2012年白银饭店演出现场)

    张玮玮,一九七六年出生,摩羯座,圆脸圆眼睛,总是带着一副圆框眼镜。沉默,安静,低调,幽默。他是当下最好的手风琴手,周云蓬说他是“无所不能”。手风琴,吉他,贝斯,键盘,冬不拉,统统不在话下。郭龙,也是出生在风雨飘摇的七六年,巨蟹座,他是一位很棒的鼓手。青春期时因为打架事件,与张玮玮成为了好兄弟,一路相随走到现在。

    曾经的白银饭店,是白银城最热闹的地方,人来人往,喧嚣沸腾,里面上演了白银子女们的热血青春。狂烈的西北风一阵阵地吹过,曾经传奇的人们沉寂下来,鲜衣怒马,快意平生。红尘热闹里,曾经苍凉动人的歌谣被人们遗忘了。

    不过,总有一匹马,想要回到古代,也总有一些人,会念念不忘着过去。沉淀三年又三年的张玮玮和郭龙,挟裹着西北泥土的气息,在2012年,开始深情吟唱《白银饭店》的故事。

    张玮玮当年追随野孩子乐队去往北京,参加过国内几个优秀的乐队,野孩子,左小祖咒,万晓利,IZ,美好药店,也给老狼李志做过伴奏演出,他也做过孟京辉话剧的配乐师。然而,那个时候,他是一个音乐参与者,却并非是一个歌唱者。忧郁的手风琴手弹起木吉他,惦念着心底最初的朴素的民谣,从乐手到歌手到独立音乐人,中间是十年的光阴。

    (春天,烟雨江南)

    有一年冬天,我无意中听到一首歌曲,是来自张玮玮的《眼望着北方》。简明的歌词,苍凉的调子,沙哑温暖的声音,一叠三唱,一下子击中我的内心。这是野孩子时代的歌,张玮玮的翻唱演绎出了那种悠远的感觉,让人“过耳不忘”,从此真正喜欢上他的声音。

    知道张玮玮,应该是从那首《米店》开始的。大约是2009年,我在一个青春凛冽执着写字的姑娘那里首次听到李志的《米店》,一下子就被李志的嗓音吸引。那首意境深远韵味无穷的歌曲,被许多人翻唱过。李志的版本深入人心,他的“烟嗓”,听下来如细尘腾起又飘落下来,忧伤弥漫。后来查了一下,才知道词曲都是来自张玮玮。张玮玮本人演绎的版本则明朗温暖一些。

    有人知道张玮玮,是网络上一时爆红过的《织毛衣》,想来也是小小的无奈和好笑。《米店》、《白银饭店》这样的歌,值得被更多的人听到。

    2012年夏日羊城的夜晚,一场大雨过后,雕塑公园清凉幽静,我和朋友走在昏暗的小路上,眼前有一个道士头发型的清瘦男人快步走了过去。之前我并未真正见过他,看着他的背影,我直觉那是郭龙。(不过我没像一个正常的粉丝那样立即激动地大声喊出他的名字,而是“安静”地跟在身后继续往前走……)等到他在TU凸空间的舞台上一出现,发现之前偶遇到的果然是他。

    (郭龙)

    第一次去听张玮玮与郭龙,是在羊城。两个小时四十分钟《白银饭店》的专场演出,四个环节,白银饭店,继往开来,我是流氓我怕谁,永远忠于某某某。

    张玮玮的嗓音相当迷人,有诗人的特质,不比播音员逊色,他的文字有味道,不做诗人也是可惜了。《雾都孤儿》里少年奔跑在白天和黑夜,迷雾笼罩下的白银饭店,如同孤岛;在最光明的早上,沿江而上,最温暖的晚上,朝南而去。

    《秀水街》和《永安里》是以地名来命名的作品,传唱度不算高,前者让我想起曾经看过的同名电影,后者让人想到带着圆框眼镜的张玮玮斯文忧伤的气质。

    张玮玮的声音有故事感,沧桑有暖意,疏离不凉薄,郭龙的声音也带有西北的那种雄浑和沧桑,不粗鄙,有书文气息,比玮玮的声音悠扬一些。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沉浸在他们的音乐里,你会跟着怅惘,发呆,反思,清醒……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罪,究竟哪一位上帝会原谅我们呢?

    (南方的雨)

    距离那场演出,过去将近五年。一些场面,我犹记得。他们表演了一些经典曲目,引发现场一阵阵高潮。《李伯伯》颇为好玩,是四川民歌的调子,近乎残忍的黑色幽默式的调侃,《流浪汉》又名《桥泥哇咋》似乎是新疆调子,旋律很美,歌词有趣。现场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够听到即兴版本的演奏,这是比较珍贵的体验。张玮玮把歌词里的“姑娘”改成“祖国”,那种咬牙切齿的感觉,鲜活极了。《织毛衣》是上个世纪八九是年代的民歌小调,初听搞笑,再听,真是伤感又伤情。《真相》、《花瓶》是另外一种风格,女诗人尹丽川作词,风格相当独特。《苹果树》,《月牙泉》,《落雪的大地》《梦话》……每一首,都喜欢,因为它们属于张玮玮。

    最爱的当然是那首听一百遍也不会厌烦的《米店》,张玮玮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首歌曲。三月烟雨飘摇的南方,有着他爱的姑娘。异地恋的浪漫没有划上程式化忧伤悲剧的结尾,他努力编织着葡萄枝般嫩叶的家。烟雨迷蒙,帆船泊到港口,清爽的男子守望着远方的爱人。距离与现实并未成为障碍,张玮玮与申申的爱情开花结果,温柔江南里,他们收割了爱情。后来他们定居在大理,日子过得恬淡甜蜜而扎实。

    (雨后西湖边)

    米店是一个杂货铺的名字,也是盛放爱情地方,里面充满了期待与希望。2015年春天,我走在江南的烟雨中,总想起张玮玮的米店,也想念那个有着凛冽青春的姑娘,遥遥相伴了近十年,她曾寄给我两本签名书,还有发过来的文字断章,我收藏至今。我在2016年的春天,终于奔赴了心中之约,乘几个小时的车,去了她的签售会,一面足矣。算是给青春一个小小的交代与终结。

    其实后来又听过一次张玮玮的。那次是在南沙,八月的夜风带着潮湿的味道,身旁是三位亲爱的姑娘。那样的时刻,真是平淡而弥足珍贵。珠江入海口,一些乐队和音乐人带来一场耳朵盛宴,甚至还有久未露面的张楚。张玮玮、郭龙之外,还有张佺,野孩子的阵容让人感慨,自2004年小索因病离世之后,野孩子乐队再也没有重组过。张佺隐居丽江,不再轻易提起小索,只把怀念藏在心底。白发的张佺,一言不发,内敛沉默,一开口,声音自带着时光的质感。就像张玮玮说的那样:“天变地变情不变,永远忠于野孩子。”

    (郭龙,张佺,张玮玮)

    据说《黄河谣》是张玮玮郭龙演出的固定散场曲,那次我恰见他们在专注用心的演出即将结束前,特地放下手中乐器,整理衣物,表情肃然认真,场内一下子安静下来。舞台两端,两人正襟危坐,气沉丹田,一少林一武当。少顷,一曲清唱的《黄河谣》便沧沧凉凉地传入耳际,粗犷,深沉,悠远。

    西北偏北,白银沉睡。而白银饭店里面的旧故事被歌声慢慢地呈现,旧时光变成了烟,在天地之间缓缓飘散,沉淀。

    赵雷、宋冬野、衣湿乐队、乃至老狼,都曾翻唱过《米店》,最扎实稳重深情的,还是属于张玮玮。毕竟,歌里唱的是他自己的爱情,尘埃落定,完满幸福。即便唱功纯熟如老狼,唱起这首歌,也显得有些飘渺不确定。

    匆匆忙忙的人们经过,有人一手拿着苹果,一首拿着命运,寻找着自己的香,编织着自己的爱情,江南三月的米店,葡萄枝长出嫩叶,远行的船只返回靠岸,风雨渐息,码头安宁,天空会晴朗,米店的时光,恬淡悠然,听歌的人,心中的潮湿丝丝缕缕散去,点点滴滴生出平静。

    (路过南方的码头) (虽非江南,也有靠岸的船只) (云朵柔软,时光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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