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诺娃靠着墙坐在地上,皱着眉头望向我。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动不动,即使是敌人的炮火也不曾让我像如今这样深陷泥沼一般。
诺娃也没有在吭声,她站了起来关上了门,然后又扶着老人进了自己的房间。客厅瞬间又安静了下来,安静地就好像那天在雪地里的一样,我好像又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烧焦味儿,只是这次我没能迈开腿。
也许这本身就是一场梦。海伦她是不会再回到我的生活中的,我明知道,可我还是要编制这场梦;薇薇安她不该出现在我的生命中,我明知道,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
“啊!”一阵剧痛从头部传来,我捂住头竟发现自己站在门前。
“去找她吧。”声音从身后传来。
“什么?”我回头,看见诺娃走来,“带上这个。”她将自己的手盖在我的手上,随后我看见一个类似于小药瓶的东西出现在我的手心。
“这是什么?”
“出了村子,把里面的东西洒在火把上,要省着用。”说完,诺娃露出了犹豫而痛苦的表情,与我的交谈似乎每次都如此艰难,“原谅我,我不能解释太多,为了杰克,我不能……”
“可是……”
“不,没有什么能躲开女王的耳目。”
“你不该帮我的”
“也许吧。”诺娃愁眉带着一丝笑容,虽然那只是苦笑而已,“但我只是不想看着别人变得像我这样”
实际上我并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我也知道这不是再问东问西的时候,我只能用感谢来代替疑问。
随后诺娃又递给了我一张纸,“还有这个,按照上面画的走,希望能追上小薇。”说着,她亲自帮我打开了门。望着门外的黑夜,我依旧不知道他们到底再顾虑着什么或是害怕着什么,但我想我很快就会明白了。
夜晚一如既往的寒冷,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刚过去不久的那无比艰难的几天,我回头看着那月光下的老别墅,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明白。尽管我和薇薇安得救的原因颇有些运气的成分,而且这个村子也有太多的疑点,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应该轻易的离开,这一走别说是找到伊莉亚,或许连回来的路都很难再找到了。
依照诺娃所给画的地图,我再次来到了那湖泊前。在这,晚上的景色更加令人动容,此时天地好像颠倒一般,在我头顶的是巨大的湖泊,而眼前的则是迷你的银河,它用事实证明,童话也有真实的一面。秘密入口就在湖畔,在这大片的草地上,没有人能够看出那不足一平米的草皮有何不同,可是它却掩盖住了一道铁门。说实话,对于密道的存在我并不感到惊讶,这似乎就是应该和那古老别墅配套的东西,神秘却又是那么自然,就像是这几个月我所接触到的女性一样。
我点燃火把,走向漆黑一片的未知,脚落在阶梯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特有的响声,阶梯的尽头是另一道铁门,它虚掩着,推动时不时有生锈的铁屑掉落。我将火把举过头顶,好让火焰能驱散更多的黑暗,然后边走边环顾四周,虽然本应该抓紧时间,但我还是忍不住放慢了脚步。装着话筒连着耳机有着各式各样按钮的工作台,有金属网保护着的警示灯,各种破碎的玻璃舱门以及裸露在外的电线,这一瞬间我仿佛从原始社会又回到了现代文明中,然而这一切都已经损坏了。
我下意识的将手插入了上衣口袋,恰巧那把古董枪也在里面,这不禁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救了我和薇薇安一命的避难所,如今和这里的景象一比较,似乎有相似之处,但两者又显然不是同一时代的产物,尽管这里的设备看上去也有些年头了。是谁建造了它们?显然不会是地上那些拿着火把的“原始人”,不过我很快便有了答案。
离开工作台后又是一段向下的阶梯,依然是用金属制成的。来到阶梯的尽头,这里摆放了更多的玻璃舱,犹如一个个巨型的透明的蛋,不过绝大部分都已经破碎。一路上到处都是玻璃渣子,没走一步都会发出声响。为了不让玻璃戳破鞋底,我只好边走边把玻璃踢到一旁,一开始我还是小心翼翼地看着脚下走,不过时间一长我便可以凭感觉做到这一点了,于是我便看着前方加快了脚步,直到有一种不同的触感由鞋尖传到我的脚趾,随后发出一种与玻璃碎片不同的摩擦声。
是一枚金色的胸针,六芒星的形状有点扎手。我小心地将它拿起,打量着正面的图案——一只秃鹫!一个也许我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标志,一个注定要成为一代人梦魇的标志。它曾经多次出现在我的望远镜中,它也无数次伴随着灰色制服和钢铁巨兽从我手足的身体上碾过。
我无法再停留一步了,无数的玻璃碎片好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我,它们将把我吞噬。我扔掉了那胸针,像一个逃兵一样跑着,可是越是往前,我就越不安,我早已意识到我正在无意识的接近某些东西,我所看到的一切都让我脑海中的诺娃、杰克以及村子甚至是整个小岛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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