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8月9日。浙江健康码：黄色；通信大数据行程卡：前7天内到达或途经浙江省宁波市、海南省万宁市
1.8月8日晚去儿子小区边上一个核酸检测点，打开浙江健康码突然发现已染黄色。虽不是太过吃惊，但也像在心头别了异物那种感觉，好在回家问了同行从海南归来的儿子他们三人都还是绿码。几个人手机网上一通乱查，大体都认同了可能核酸“三天两检”没出第二检结果的原因，姑且把这事放下，直到今天上午刚过8点时的社区通知。
前后不差几分钟，儿子儿媳先后接到社区电话，要求在家收拾好日常用品，等候派车过来拉去酒店集中隔离。坐等期间再次次反复研究最新版宁波防控政策，显示应该即使曾去过高风险区，最多符合居家隔离条件，但我们至少可以肯定没有去过中风险区，遑论高风险。问询社区，只答接上级通知，具体隔离原因他们不知道。
8点38分，救护车，喷着“宁波市海曙区急救站”的字号。担架车占了大半，各种抢救设施，加上四个人便显得有点局迫。驾驶员吕师傅很健谈，打开车门时把儿子、儿媳认作哥哥、妹妹，到隔离酒店让我们登记时，特意向我做了纠正，说刚看到表格上不是一个姓嘛。至少六七分钟吧，就是医生在酒店楼梯口隔成的一个小走廊中录入信息以及分别填写承诺书、告知书之类的那段时间，用“滔滔不绝”来形容吕师傅一点也不算夸张。从儿子比我的儿子小一岁开始，谈到他的儿子舰艇学院毕业，前几天刚上了台海前线，儿媳毕业于浙江大学，自己也是部队转业，十几年军龄到宁波又有十几年了。我问过来集中隔离是否收费，他说没特别通知的话应该免费，“原来一直免费，前段上海疫情爆发后期人流大量涌入才开始收费”，还说有一家4口人从上海赶出来，都下了高速听说隔离要收费，立马掉头回上海了。于是又有一个话题，关于上海人的精明与无人情味。他母亲那边一个表亲就是上海人，骨子里很看不起外地人，偶尔见过几次也没多少话可讲。有一回去上海时在家招待，“就那么一小碗米饭，几口吃完去锅里看也没了，你想想像我这种当兵出身的能饱么？”反正多年没打过交道了，有时在上海出差，与表亲家几里路的距离，也不会过去。然后当然没忘记夸奖几句宁波以示反衬，还顺便提到了他的故乡绍兴农村，以及他的母亲。老母亲80多岁了，聋哑残疾，跟他一起在宁波生活。他说母亲是养母，自己小时候被养父母收养，那时家里很穷很苦，供他念到高中不容易，现在还常常记起母亲背着自己到山上割猪草的情景。隔着面罩，看不出他的眼圈是不是泛红，只在说到这句时迟疑地低了一下头。抬头问知我们来自山东潍坊，兴奋地告诉我他有两个关系不错的战友来自山东，一个是潍坊的现居上海但在老家买了房子，另一个是荷泽的，说完还特意找出那个战友标记为“山东潍坊”的电话号码递给我看。期间还穿插一些细节，诸如看到儿子体格瘦弱，指出肯定缺少运动，多活动才能长肉；提到战友，转业安置时城市户籍的一般士兵都安排正式工作，作为班长、党员的他却只能回了农村，后来才到宁波打拚安家……看着他打个招呼带了核酸检测样本走后，才想到接下来的几天更像是面壁结室，不可能找到一个人交谈，更不能再感染如此的轻松乐观通达。
2.果然免费。四个人中我第一个登记完成，医生善意地提醒了好几次可以先到房间里凉快，因为走廊的确太热了。我也连续回答了好几次不要紧，自嘲进去就好几天出不来了。
因为知道是汉庭优佳连锁酒店，还有政府公告中说收费的话是270-400元一天，所以打开房门时落差有点大。这次从家里到济南、宁波、万宁一路走来，除了在海南兴隆住过几天民宿，其它都在汉庭连锁，与前面几天住的170元左右的标准房或大床房比较，这间房平时价格应该在100元以内。一米半、一米各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张长条工作台，一把椅子，壁挂电视、空调各一台，在3米见方的空间有种快要塞满的感觉。床头的墙面嵌着一幅海景画的版面，二三十只海岛立在排石上眺望远方，也有几只回首张望，但绝不会讶异于这一间的房客除放了几件换洗衣服的旅行背包外一无所有的。
3.很快到了午餐时间。那种可以想见的盒饭，送到门口外的一张小方凳上。一大格米饭和四个小格小菜，有几块红烧肉，一小段鱼尾，还有一碗汤与一根香蕉。食欲自不必讲了，吃完之后似乎什么欲也没有了。还不想倒头睡下，四下瞅瞅，将穿来的登山鞋拿到洗手盆冲了冲晾到窗台，明白几天之内不会再排它们的用场。回到卫生间却发现满满一池洗手盆的水一点没漏，可能因为鞋上洗下来的沙子。用了足足五分多钟，将一只牙刷报废，也没将负责漏水的活闸弄开，才想到去微信群里向酒店管理员求助。
群里五十多人，偶尔会有一小段集中发言，差不多都是快要出去的互相询问具体几点能走。有几个不懂什么原因进来、一共隔离几天等，群里没有人说得出。我们进酒店前后也不断问询被要求集中隔离是因为哪一点，比如密接、中高风险什么的，群聊里问得最多的是什么时候能走，但都莫衷一是，“让来就来让走就走呗”。也有调侃，比如，“一天吃五顿的人，突然一天吃三顿有点受不了”“伙食挺好的，不走也行”等等。下午还有人发信息问楼层谁有多余的火机，隔壁应答后放到门口，他还真的出去取了。果然，送火机的表示已被警告，还引来酒店管理员一大段“轻则隔离时间重头算起，重则会追究责任”的重要通知。
在群里告诉酒店管理员洗手盆的问题，一会儿房间电话响了。接起来听筒却什么声音也没有，没办法任铃声响完，挂上再提起，根本没拨号音。不过很快管理员拨打了我的手机，听完描述后让尽量自己修一下，我随即也说明电话的情况，她说电话应该坏了，但没事，有什么事情到群里说一声会及时联系的。洗手盆的事已等靠不得，又是用牙刷武器各种冲杀，果然如管事员所指言，能自己修好。
No.2 8月10日。浙江健康码：黄色；通信大数据行程卡：前7天内到达或途经浙江省宁波市、海南省万宁市
1.昨晚十一点半睡觉，比平时晚了一个钟头，因为今天可以睡到自然醒。睁眼一看，差两分五点整，看来生物钟没受影响。起床吧，街上的那种晨跑是不可能了，至于多年来保持早晚的各七千多步任务，在房间里能踮多少算多少吧。
边踮着小步边翻看手机，突然看到芥川龙之介的《疑惑》。以前读过这篇短小说，颇能代表龙之介的内心挖掘心法，便打开慢慢重读了一遍。故事的背景是浓尾大地震，侥幸逃出的主人公无法搬开死死压住妻子的屋梁，为避免让妻子被蔓延过来的大火活活烧死，选择将妻子用瓦块砸死，从而开启了他的后半生的噩梦。面对已被称作疯子的主人公“致使我发疯的不正是潜藏在我们人类心底里的恶魔吗”质问和“今天嘲笑我的那些家伙明天也准会和我一样成为疯人”的推断，作为伦理学家的“我”也无法回答，“只好坐在那里默不作声”。不知那个“疯子”后来死在自己的内心还是别人的眼里，反正他是逃不掉的，那个“我”也不会告诉他“凡心尽处，胜解卓然”的。
不时打开支付宝查看健康码，差不多成了这几天的准强迫症。5点50分时打开，却发现自己今天已被取样，在5点35分！隔空采样吗？弄不懂的事，从昨天进来便不时发生，懒得再去理了。
2.上午十点多，一起海南之行而直接回到济南的四妹夫打来电话询问隔离情况，顺便说他们一家从今天开始居家隔离，由社区每天上门采样核酸检测。谈话间也脱不开疑惑与无奈，因为至于执行那种政策，应该谁也不会明了--山东省及济南市的政策可谓研究够透够彻，如何会执行了比与高风险有关的“七加三”还严格的政策，问谁也没有有答案。但说到底，比起我们特别是儿子等3人以绿码被直接集中隔离，甚至隔离时间坚决不告知，应该“知足”吧。
中午看到海南更新了出岛政策，无疫县市和低风险区滞留人员所在旅行团队或入住酒店7天内没有阳性感染者，可凭前48小时2次或72小时3次核酸阴性证明、健康码绿码返程。发给同行海南而未能及时出岛的五妹，回复说已办理申请。他们一家没抢到7日的机票，被7日18点的全面封岛挡在了海口。
晚上九点，接到杭州防控办的电话，询问从海南哪儿回来，现在哪儿。回复后又问具体到过万宁市的哪个镇，查实是兴隆镇后，说没事了安全。我问那凭什么政策集中隔离，他得知已在宁波隔离后表达了很惊讶，便匆匆挂了电话。
3.从群里看，今天出去不少，到中午时成员已减至29人，傍晚才又加到31人。仍然是即将出去的人活跃着群的气氛。有人兴奋地一夜没睡，有的说呆了七十二小时就为了等这一通电话，有一个小哥表示渴死了，最大的愿望是马上出去喝杯水，因为三天里只在第一天喝了一杯豆浆，“感觉那个自来水不干净”。没在前一天接到出去通知的就只有抱怨与不解：“我在义乌东下高速，刚开到那个拉警戒线那里，我就立马上高速走了”“我的行程卡上都没有金华市”“我湖北的码是绿的，浙江的码是红的，打电话申诉都没用，说平台每天都是几万的人申诉，让我等”“时间不明示让人很无语”……还有个“幸福的森哥”，在群里对酒店管理员诉说本应五点左右送到的晚饭快八点了还没有送到，管理员问了房间号，但到8点37分，他还在艾特管理员“还没给送饭啊”，大概吃上这顿饭要到九点以后了。
No.3 8月11日。浙江健康码：黄色；通信大数据行程卡：前7天内到达或途经浙江省宁波市、海南省万宁市
1.早上六点多，听见门外熟悉的“开门做核酸”，整装坐等了好大一会儿，没等到敲门声，那句熟悉的声音却远去了。稍后妻子也来电话询问为何没做。到群里艾特了一下进来时给我们登记的陈医生：“我们前天中午来的，今天不用做核酸？”始终没有回音。妻子很惶惑也不奇怪。前面有在群里追问得知一个要出去的人是一天一做，而他不是，在群里面要求医生给他做。莫非其中真有套路？反正一直无解。
早饭时翻开抖音，有人在直播五线谱及钢琴公开课。时间有的是，所以不怕因刷抖音把吃饭时间拖得多长。饭后读了一会儿书，再打开抖音，还是这种公开课，不过不是同一个主播，内容也别有侧重，不觉间又跟着听了很久，直到开始大段的广告推销视频课教程。划走，再划又是一个大学音乐老师。不得不惊叹于大数据的威力了，连续听了几段，因为大多为零基础雷同课程，诸如乐理、手型、指法、视唱、和弦伴奏之类，最后都归结于卖书卖视频，所以听听停停不觉一小时有余，沿着直播往下划想换换口味，却一连划了很久，已经几乎千篇一律与别的内容无缘了。终于不想再上划，抬头瞄一眼时间，又是一个多小时。吃时间的抖音！
2.五妹从海口打来电话，言及离岛申请早已通过，不过根本没有离岛航班，不止航班，所有离岛方式均仍处静默状态。搞不清昨天那个离岛政策是谁拍板发布的，要滞留的旅客抱个游泳圈离开海南岛吗？五妹说预订了13号、14号的两个航班，哪趟能走就乘哪趟，无奈之下毕竟已看到曙光，如果不再突然收紧政策的话。她说最担心女儿耽误了开学，马上高二年级的学生经历这番折腾，也真够铭记一大段日子的。
这次从潍坊出来，向单位请了5天年休假，原计划的宁波、海南行程，在再加上两个周末凑足的9天里，还算宽裕轻松。但上周六急匆匆从海南回到宁波，第二天返回潍坊的打算就果断打消了。向单位领导汇报时作了特意说明，在宁波再类似静置七天左右，至少主观上不去做病毒传播蔓延的罪魁。而突然被集中隔离，却让续请的又一个5天假期也不能保证按时返岗了。撇开工作不说，从昨天上午小区就开始催促让家里留人，燃气公司入户安装天然气，远在千里之外如何做得到？明天的七月十五祭祖上坟，也只好昨晚电话在老家的二姐，让她代劳了。
3.今天群里非常冷清，在我那条询问今天为啥没做核酸检测的消息之后，除了一人兴奋地宣布健康码变绿了、等到电话就可以出去，还有几个提问--“这里隔离结束后我们回家还要居家隔离吗？”“隔离多久我们？”“刚进来要隔离几天呀？我要改签返程的票。”不过同我的那条提问一般，已如石沉大海。
4.刚进房间时打开电视试了试能看就关了没再开过，那种很老态的海信电视，比办公电脑显示器大不了几厘米。妻子房间的电视却一直打不开，期间找管理员更换了遥控器电池，我和儿子好几次远程指导，依然拿它没办法。
午睡完突然想看看电视，几分钟新闻浏览过后又转到到视频点播栏目，在推荐影片中看见《河东狮吼2》，小沈阳版的搞笑剧，坚持看了十几分钟就关机大吉了。《狮吼1》以前看过，恶搞苏仙东坡的最好的朋友之一陈慥季常。细读过《方山子传》，怕就不会忘记那个帽子“方屋而高”的陈季常。且不论他从使酒好剑、闾里之侠皆宗之到庵居蔬食、不与世相闻的有得而然，其环堵萧然而“妻子奴婢皆有自得之意”，便已为他的“拄杖落手心茫然”式的“惧内”作了反证。而于苏仙，除了《方山子传》的横加褒颂，其所存诗词文札念及季常之多没几人能与比肩（如子由、梦得、定国、参廖子诸人），大概连苏仙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想到能以一句“河东狮吼”让这位龙丘居士以此等方式于后世扬名立万。其实，即使苏仙醒来，发现人们对自己意谓的曲解也只会哈哈大笑，不经意间误造了季常的“惧内”形象，也许正是喜欢挤兑朋友的苏仙更愿意看到的。再说季常再冤，也冤不过登徒子大夫，就因为多说了几句实话，凭空顶着宋玉乱扣的“好色”帽子竟有几千年了。
No.4 8月12日。浙江健康码：黄色；通信大数据行程卡：前7天内到达或途经浙江省宁波市、海南省万宁市
1.早起打开腾讯新闻，推荐首页有篇《不旅游会死人是种病，是不值得同情的，也怪不了广大网友幸灾乐祸》，题目如此突兀惹眼，不得不看下去。不愧是大V文章，满篇警句迭出。“这些人还是太心急，一开放就脚痒痒。”“玩得起就去玩，玩不起趁早别玩。”“不要认为你出来旅游就是为当地作贡献了。”“全国动态还没清零，旅游不是刚需。”“人长大了，就忘了妈妈曾经的嘱咐：人多的地方不要去！”“疫情期间去旅游的人，还缺钱吗？”……结论很明显了，不在家好好呆着，就是为国家、为地方、为城市添乱。大V的备注是企业法人代表，所以不必去给他普及国家关于统筹疫情防控与经济发展的大政方针，像他这种家里有厂有矿的主还不内心明镜似的，哪个所谓有钱人要趁那点可怜的暑假，挥汗顶着大太阳，挤进人海肩摩肩面看面。如此“优哉游哉”，是有钱人所为么？大V视流量为爹娘，不择手段蹭热猎奇、洗文弄巧的作态早已内化为其生命模式，如荒瘠斥卤之黄茅白苇，眼不见心便净，只是如腾讯新闻这等体面媒体，却非要用首页推到你眼前，也只好闭眼无语了。
2.早上听到“做核酸”那句熟悉声音，等了一会儿却貌似已滑门而过，只好打开门问询今天我们又不作吗？答不做。怎么已经两天不做了？答不是每天都做。哪天做？没再往这边看一眼，只好回身闭门。
群公告午餐时间是11：00，前两天都是11：10左右送到。今天因为一直没听到门外动静，11：30开门看了下，没有。到12：00,方凳上依然空空。又忍了一会儿到12：20,怀疑是否把我漏了，问了儿子他们，回复也是没送到。这时群里也开始有人问起饭什么时候送到，备注为“驻点公安”开口了，让没送到午餐的报一下房号。哗啦啦，有15人报出了房号，接近总数的一半了。报号中间还有插曲，一个刚进来的人投诉没有消毒，还晒出了房间里床和被子的照片，一眼就能看出是刚退房还没有卫生扫除的样子。他在群里先是直接向管理员要消毒液，准备自己消毒，然后又艾特了管理员、驻点公安等一圈子提出换房。后来应该如愿换了房间，因为再没晒见别的物品照片。13：00,有人说“饿死我宝宝了”，驻点公安说在路上了还得几分钟。13：37,群里有人说收到饭了，开门信然。
3.下午3点55分，医生来敲门，通知明天就可以解除隔离，签字完领取了一份《宁波市海曙区新冠肺炎疫情防控隔离医学（健康）观察解除告知单》，要求等明天电话通知。关上门，粗略读了一遍告知书，抬头向小窗外远处并排的楼顶看去，天蓝日斜，近处“可以喝汤的酸菜鱼”广告牌旁边，一枚卡通少年仿佛正与我对视。心绪收放竟如此沉静，抑或麻木。
五妹从海口回复微信：海口又变政策了，取消一切散客航班，只允许目的地政府包机，归期遥遥无期。各地政策说秒变可能太过夸张，但总是有种让人跟不上趟的感觉。我敢说，即使防控部门的专业人员，让他明晰解读也不一定准确无误。今天群里人数大增，到晚饭时已60多人，从群里消息看大多是从新疆返回，也是各类说法纷飞，比如有说现在进宁波，只要海南、新疆、义乌，不论什么风险统统集中隔离，至少我们的遭遇便符合这一款。
No.5 8月13日。浙江健康码：黄色；通信大数据行程卡：前7天内到达或途经浙江省宁波市
1.睁眼先看健康码，还闪着黄色光彩。再看行程码，前7天内到达或途经的地区只剩下浙江省宁波市了。过了一会儿，医生来采样了核酸，不出意外，最晚今天下午我们就可以解除隔离打道回府。算上今天，接近五个整天在这间三米见方的房间度过，相当于一周的工作日。那年牛顿因为黑死病被隔离，除建立了力学、微积分等影响后世几千年的理论雏形，单单算出来的圆周率位数就超过了二千年来所有的数学家，想想自己这几天，除了偶尔打开电视，基本都泡手机上，真个虚度而已。
昨晚又在电视上看了一部电影。九点多，盘算一下觉得睡前正好还有一部电影的功夫，打开电视的点播，最新更新栏目的首位是《十二怒汉》，那部著名的黑白电影。这部片子虽说不上百看不厌，隔段时间重新欣赏，却往往有新的收获。且不去论影片着意彰显追求的公平正义的司法程序，以及保护每一个公民（无论被害人抑或嫌疑人）合法权利不受侵犯的司法首要目标，单单影片不容分说的代入感就往往能让我看到最剧终。在人生现实舞台的毫不关己却大是大非面前，你会表演成那个有巧舌如簧的广告商、歧视低层的新贵族、自私自利的推销员，还是仗义执言的建筑师、正义勇敢的上班族、追求真相的的钟表匠？是旁观、跟随、固执己见还是理性、辩论、讲究证据？年龄、职业、身份、气质、修养等的差异，以及怀疑、愤怒、儿戏、认真、正经、倔强、崩溃、释怀、震惊、轻松、紧张、敏感等的情绪表露，你会怎样去对号入座？
2.昨天酒店入住人数陡增，到今天早上群成员上升到65人。吃完早饭进群观望，连同昨晚竟有二百多条未读消息，爬楼翻看，主力还是昨天从新疆返甬的那波，有几个还是公司统一团建的西藏、新疆行，引得一位貌似资深驴友的独行侠与团建中一员交流驴行经验的图片、视频就有几十条。其它消息基本老调重弹，不外询问何时出去、外卖怎么送不上来、电视不能看之类。不过没法看电视的房间一下子添了四五间，一位热心房客直接上图指导，最后也没成功而不了了之，毕竟手机在侧，电视早不属必须品一类了。关于吃饭又有新意见，一位抱怨“吃不饱怎么办，早饭两口就没了”，另一位相当客气：“麻烦晚饭多送一份，昨晚饿的很难受，谢谢啦！”驻点公安于是立马答应了。还有一位321的不得不提，应该是他的家人在另一个房间向医生报告，“321牙齿发炎脸都肿了，可不可以送点药给他？”还替他晒了一侧已肿得变形的脸照，以及后来的索要消炎药甚至提出要出去拔牙。这些自然不会得愿，出去免谈，消炎药就是自由身子到药店都不能自行购买。再说，那位也很容易安慰自己，不是常说“牙疼不是病”嘛。
快到中午，群里陡然生出火药味。“是不是也要对我们有最起码的尊重呢，而不是把我关在房间里就什么都不管了，给我们做核酸，送点饭，就不管了，需要什么都不行，我们和犯人有什么区别？”一个进来不久的人连续发了几个如上的大篇幅，引来几个“大白们很辛苦”“互相理解”“免费吃住知中部吧”等异议。还是他，到中午又问怎么还没送午饭，管理员告诉他送到门口凳子上了，又有几个群友调侃他不知道开门看看，看到势单力薄，他又争辩几句便熄火了。
3.11点52分，正吃午饭，座机电话响了。明白是一直在等的通知，但也无能接通。又是一番与以前同样的操作，从群里艾特到管理员，管理员电话打回手机明确宣布：“你收拾一可以走了。”匆匆吃完，匆匆打车，匆匆走出这幢六层小楼，倒一点没有逃离的感觉。不说再见。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