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公司的保卫兵似乎是和原有铁路项目的人员大规模调换了,看到他们每周一次的训话,虽说他们的面孔、肤色在许多人看来惊人的一致,但是作为一名“老安哥拉”,还是能分辨出陌生的面孔。
早上十点,临时有事需要出门,去一座市区的火车站,周围居住人口密度超大,那些路段本来就容易堵车,况且现在有铁路和公路同时施工,路上能遇到的什么情形显而易见。
车站随之而来的很重要的问题就是,那种路段肯定需要保卫人员随行,在听闻一些恶性事件之后,现在的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惊弓之鸟,再也不是愣头青一样,还有勇气说冒险这样的话。毕竟,无论何时何地,每个人需要对自己的人身安全负责,这是自己从已有经历得出的最深的感悟,没有之一。
其他人都已经出门,只有两个保卫兵在值班。因为语言问题,相比较之前惧怕和当地人交流,近来下决心从事翻译工作的我,这次自告奋勇走过去和他们交涉,根据以往经验,这注定是一次耐力拉锯战。
他们俩的其中之一刚好认识,并且很幸运的是,我说的每一句他都能听得懂(其实呢,我总结出一点,人们日常交流的句式如此单一,而你需要做的就是填充必要的名词和动词,可能有点外行,欢迎专业人士批评哈),他也有空可以出门,正在我得意的时候,他摸了摸口袋,说是自己的持枪证不在身边,在办理相关手续,他双手摊开的模样,瞬间浇灭了我的兴奋劲。
无奈,只能求助于另一个不熟悉的保卫兵,他应该是最近调换过来的,让人郁闷的是,就像国内遇到的许多路痴一样,他对于这边的地理位置完全没有概念,解释了半天他似乎还是白搭。万般无奈之下,我用时间表示距离,就对他说出去两三个小时就可以回来了,并不是很远,还好,他勉强同意了。
但是当他看到出差补贴单据上的600Kz(这是公司制定的保卫兵市内出差的通用补贴标准,他肯定知道这个规定)时,却又要转身就走的样子,并不停地摇头,一会说是他过一段会换个地方,这个单据到时候用不上,到时候没法报销;一会说是钱太少。磨蹭一会,眼看着二十分钟就这么过去了,按照正常情况午饭前肯定回不来了,我和同事商量了一下,直接把午餐费也给他加上,2000Kz现金,也不用补贴单据,他瞬间又同意了,转身就去换行头。 很多情况下,金钱的诱惑力总是让人难以抵挡,在这里尤其如此。
午餐时间,在一家华人商贸城,他买了俩面包、一罐啤酒,就待在车里,很明显,所有这就是他的午餐。这一点和他的许多战友兼同事的做法惊人的一致,虽然没有问过他家里的情况,但是依旧可以想见,几个老婆、n个孩子等等如此。和一些及时行乐的当地人比起来,他现在的所作所为,亦是对家庭的一份责任吧。
回到公司的时候,临下车时,他突然扭头问我要补贴单据,我先是一惊,接着说“给你的2000Kz是所有的补贴!”我不再想说什么,他也不再说话,默默下车离开。其实,这出差三个多小时的补贴,都是以个人自掏腰包的形式给他的。欲望是个无底洞,谁说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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