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盐
”那时候的星星可不像现在这烟火一样，透过浓烟才能看到明亮”老人重重的咳了咳，笑着摆了摆手挥去了呼出的烟雾
我痴痴的盯着他，忽而轻轻的说道“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
他听到这话，愣看着盯着他的我，不觉得手里的那小半根廉价大丰收在时间的切割下越来越短。
“那烟……手要着火了……火，又是火呀”我激动的排着巴掌，跳将起来，指着那烟雾里似星光般明亮的烟火高兴的忘乎所以
他回过了神来，又狠狠的吸了一口那烟，便将它扔到了地上，用脚捻灭，然后朝我啐了一口“你个傻子，真不知道啊你到底真傻呢，还是装作糊涂”
他们总是这么说我，弄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傻子，我是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糊涂的，但是仅仅的清楚，傻气总还是不自觉的冒出。
他们总是这么叫我，就连那个藏在盒子里的那个恶人，也总是那么说我。
那个藏在盒子里的恶人，我看了看老人手上的那个盒子，我怎么也不相信他那么大，怎么能够蜷缩到那么小的盒子里面呢。
“傻子”老人神色恍惚的看着那个小盒子“再看一眼你的父亲吧，今后你就看不见他喽”
“父亲”我疑惑的看着老人，嘴里嘟哝着“父亲…他…是……恶人……””
“他救了你”老人仿佛听见了“那么大的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半醉把你推出来的”
“傻子，来，搭把手”老人拍了拍我，然后起身将小盒子把它放入了事先挖好的坑里
“埋吧，这地方背风向阳，可比他活着舒服多了”老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应声，只是埋头填了起来，真是讽刺，那个恶人生前是多么强壮，如今却填不满一个小小的盒子。
我在老人的指引下在埋完之后，就在远远一边拨弄着石子，又禁不住偷偷看着他和一块牌子称兄道弟。
“傻子，把你手里的石头扔了，那个不能吃，快过来”老人朝我摆了摆手
他指着那块牌子，说道“跪下，磕头”
我疑惑的看着他“恶人说了，我是个傻子，傻子也不能跪下”
“他可以，跪”老人面色疲态
“行，跪恶人可以，不过有一个要求”我点了点头，然后跪下对他说
“他不是你恶人，他是你父亲”他看到已经跪在地上的我，扯了扯嘴角
“他打我，恶人说，打我的都是恶人”我哼了哼“那我今后就只能跪恶人”
老人默默的看着我，眼中光芒闪动“傻子，真是个傻子”
“我答应你，磕头吧”老人不耐烦了起来
磕头起身以后，老人看了看我“走吧，今后你只能和我这个老不死的在一块了”
老人的脸上刻满了皱纹，月色如华，照映在上面，像是碧波潭水
“那恶人呢”我紧张起来
老人深深的瞥了一眼那个小土堆“他会在这里继续的做着他一直在做的”
我似懂非懂的挠了挠头，然后乱瞟着四周的景色
这是一块墓地，说是墓地，不过是坐落在村最西边的一个个小土堆，在那个时代，不管生死，人都是不体面的。
回去的路上，老人突然来了兴致“傻子，你想听你的恶人的故事吗”
“恶人……”我想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关于他的故事
“好啊……”我应声着
他又掏出半只大丰收，拿洋火点着，边走边说
那夜星光还是明亮的，冷冷的照在四处的墓碑上，淹没了虫鸣，窒息了岁月，只有老人的声音，还有他的故事，在大地上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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