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尘世走一遭(第四章)念去去

作者: 归舟客 | 来源:发表于2016-05-29 21:59 被阅读33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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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念去去

          三年后。

      “芍儿,此行要好好照顾自己,听子凡的话,到了南疆让若贤带你好好玩,这十四年来也憋坏你了。”遂又对白子凡道:“子凡,芍儿就麻烦你了。”

      “您放心。”白子凡淡淡道。

      在我求了我爹许久之后,他才答应这次让我去南疆找何若贤,而且能呆上半年。

      如今我已经有半年没有看到我哥了,我很想他。一年前他突然去了南疆,在半夜的时候,在我还在睡觉的时候。

      我接过何管家递给我的东西道:“爹,您就放心吧!我一定将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你呀!”他戳着我的额头道:“爹还不知道你,只要能出门,就乐上天了。”

      我嘻嘻笑着,“天上有什么好的,芍儿还是喜欢地下。”

      “又胡说,你怎么知道天上不好呢?在外面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在南疆你会见到许多人,莫像在家里一样胡闹,没人会迁就你。”

      “芍儿一定谨听爹爹的教诲!拿出淑女风范!”

      他给我把披风系紧,“你若真听为父的话,早就成为淑女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赶紧出发吧!”

      红娘抹着眼泪,将一包桂花糕放到我手中,“小姐在外面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不要担心。可能不要半年我就回家了。”

      然后她又将一袋的“椰汁糕”给白子凡道:“孩子,出门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什么事情不要一个人扛着。”

      白子凡看着却没有伸手。

      红娘继续道:“这是我今日赶早做的,现在还热乎,你拿在路上吃,也许能解解乏。“

      白子凡还是没有伸手,有些犹豫地皱着眉头。这三年来红娘一直很照顾他,做出一些新的点心都会拿去给他尝尝,他对红娘相对来说也比较亲近,可以这么说,整个何府除了沧起,他比较亲近的应该就是红娘了,因为只有红娘能随便出入他的内院。红娘时常感慨白子凡是个可伶的孩子,虽然我并不认为。

      可是我不明白白子凡为什么一直迟迟不接,我看得出他的眼神,并不是嫌弃,他在犹豫。

      我上前接过,放在白子凡手中,“红娘偏心,给子凡哥这么大一包,给我的却只有这么一点。”

      白子凡双手拿着椰汁糕,眼神夹杂一些感激,对红娘道:“谢谢您!”

      我们坐上马车,我和落落挥手向和府的老老少少道别,马车走了一段不远的距离,这时天下起了雨,淅淅沥沥。我爹最近身体不好,我喊道:“爹快回府吧!”

      何管家给我爹撑着伞,随后扶着他往府里走。我发现他的步伐有些蹒跚。当他走到一半是,他突然转过身远远地望着我们这个方向,他就那么站着,孤独而寂寥。我仿佛看到岁月的沧桑瞬间如暴风版将他层层围住,那一刻我感觉眼睛涩涩的,我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

      “爹,原谅我的自私,我需要去外面看看。”我在心里默默道。

      我爹一直禁止我出门,因为我刚出生有一个道士与他说,我十四岁前必有大劫,不能踏出何府一步。我倒是不信这些,关键是我我爹信。这十四年来我就出去过一次。那一年八岁,我寻到机会偷偷溜了出去,那天甚是兴奋,于是到了夜晚才回家。

      我清晰地记得那日我爹铁青的脸,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那么生气。他抬起手就要扇我巴掌,我看着他宽厚的手掌迅速地落下,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我听到一声清脆的响声,那一巴掌却没有落在我脸上,何若贤挡在我前面,我看见他的左脸耳根留着手指印。我爹没有再扇我了,却罚我在我娘的画像前跪了一夜,何若贤便陪我跪了一夜。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没有溜出去了。

      不过这次我爹同意我在南疆玩半年,既然放我出来了,我怎么会半年就回去呢?

      我掀起帘子,已经到了郊外,放眼望去都是碧绿碧绿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连绵的山峰随着马车不停地倒退,前方传来白子凡悠悠的笛声。悠美的景色配上悠悠的笛声确实动人心弦。奈何我音乐方面的欣赏水平实乃有限,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夜晚了。

      我打着哈欠下了马车,看见落落和沧起围着火堆聊得甚欢。

      沧落是沧起的弟弟,活泼开朗,不像白子凡还有沧起总是冰冷冷的。

      沧起坐在他们旁边,一言不发,白子凡坐在远处,靠在一棵树旁闭目养神,仿佛这个世界无论多么喧闹多么冷清都与他无关,他只是无意闯入这个世界。

      落落见我来了,腾出了一个位子,高兴道:“小姐,坐这里!”

      我坐下去问道:“什么事把我家落落惹得如此高兴呀?嗯?苍落?”

      落落小脸微红道:“小姐又寻我开心!”

      沧落有一下没一下拨着篝火道:“我们刚刚捉了几条鱼,在讨论如何将鱼烤着好吃,若芍姐,那我们开始烤鱼吧!”

      沧落比我小一岁,我便让他唤我为姐,刚开始这臭小子开始还死活不愿意。

      没一会儿,鱼便烤好了,空中弥漫着鱼香味,我素来不喜欢吃鱼,便将烤好的鱼递给了落落,落落满心欢喜的边吃边接受了,然后帮我从马车里拿了一包“桂花糕”。

      沧起拿了两条烤得又大又金黄的鱼给白子凡送过去,白子凡拿着鱼与我们坐着一道吃了,甚是斯文的将一条鱼不急不徐地吃完。

      鱼吃完了,沧落闲不住了,提议讲鬼故事。他摇曳的烛火低声道“有一日夜晚有个男子半夜去如厕,看见一个白衣人,走近一看,是个女子。”

      “那女子披头散发的也看不清楚脸,他壮着胆子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女子答道:小女子是你们隔壁村的小翠呢!因仰慕公子,所以想来看看公子,以表芳心。”

      “男子虽然心里存怀疑,但听到后面的话,很高兴,他解释道:不是我多疑呀,最近我常听人说闹鬼,你让我看看你的脚。”

      “女子的就把脚伸出裙子让他看了。”

      除了落落听得格外入神,沧起、白子凡以及我完全不在状态,我继续咬着我的桂花糕,这个鬼故事我早就在话本上看过了,毫无新意。

      苍落还在绘声绘色地讲着:

      “男子又说:能让我看看你的脸吗?”

      “女子又把头抬起来,脸色惨白,两眼呆滞。周围突然阴风四起。”

      沧落大概看到就落落一个人在认真听他讲,时不时往落落这边看,暗示恐怖的气氛。落落不由地往我身边靠紧,我撇了撇嘴,我知道故事的结局,没什么好吓人的。再说了我曾经就是一只鬼,什么样的鬼没见过?阎王爷还得让我三分!

      “男子见到女子苍白无神的脸虽然有些害怕,但是还是不死心,又问了一句,那你的手呢?。”

      “女子“嘿嘿”地笑了几声,我的手呀……”

      沧落突然抓着落落的手,“在这里呀!”

      落落一声惊叫,差点就哭出来了,还及时反手给了沧落一记清脆的巴掌。

      落落惊魂未定的抱着我,一脸害怕;沧落捂着自己的左脸,一脸委屈。白子凡和沧起也将目光投向他们俩。

      “哈哈哈……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落落和沧落皆一脸悲愤的看着我。

      我收住笑声,将“桂花糕”递给他们“唔,今晚的月格外好看,今晚的桂花糕格外好吃!你们也来点?”

      落落一下吃了我五块,沧落吃了三块,沧起吃了一块,白子凡至今一块也没吃完。唉,我真心疼我的“桂花糕”,本来出门在外带的就不多。就在我想着如何节省桂花糕时。

      沧起突然沉声道:“有人!”

      沧起沧落立即起身将我们护住。

      果然十几个黑衣人其涮涮地出现了。

      为首的头目领着其余几人单腿跪地,“世子爷,请随属下回府。”

      白子凡将手移至腰间,冷道:“几年不见,庞统领越发得志了。”

      庞统领低着头,“王妃说只要世子爷回府,过去的一切不予计较。”

      白子凡轻笑起来,只是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

      “不予计较?”白子凡笑着,说出来的话却极其残酷,“若真心请想我回去,让她自毁容貌、自刺双目、自断双手,离开修王府,生生世世给我母妃守墓。”

      庞统领握紧拳头站起来,忍着怒气:“世子爷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我等只好先拿住您,再回去复命。”

      “你们还能回去吗?”

      随即,剑出销,火星四溅,卷起漫天落叶,厮杀的声喊扰乱原本祥和的树林。

      白子凡早已抽出腰间的软剑,沧起、沧落也已抽出剑与黑衣人厮杀起来了。剑气袭人,周围充满了凄凉肃杀之意,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落落乘乱护着我带到一颗大树后面。

      作为一只活了五百年的鬼,我承认,太血腥了,竟然有些害怕。这实在是个我的鬼同胞抹黑呀!

      令我十分敬佩的是,落落居然十分镇定地看着那片厮杀。

      “落落,你不害怕吗?”

      落落回过神来,“不怕,不怕,小姐也别怕,我会保护小姐的。”她将我的手紧紧地拉住,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抖得十分厉害。

      嘿!竟是装出来的,都成这样子还不怕。

      我打算继续观看,可惜一个黑衣人握着剑跃到我们眼前。我扯着落落连连后退道:“大侠,俗话说的好:好汉不和女斗。我们两个小女子只是路过的,大侠就当做没看见吧,我们什么也没看见!”

      那人根本就没打算搭理我,步伐愈加快了,笑得一脸阴森。我心里那个急呀!难道我就要回地府了吗?可是我的凡间生活才真正开始呀!

      就在我惆怅间,落落突然从我身后蹿到身前,大鹏展翅般张开双臂,请求道:“求求你放过我家小姐!此事与我家小姐无关。”

      我一怔,那人也一怔,我由衷佩服落落的勇气,刚想夸她,谁知她却一头倒下去了,我赶紧扶住她。一看,这小丫头居然晕过去了,白白浪费我的敬佩之情。我更惆怅了。

      那人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一下就呆在那里了,我也呆在那里了。现在扶着落落逃也逃不了,不逃也不行。白子凡那边依然一片厮杀。

      我嘻嘻笑着拍了拍身边的位子,“大侠,目前那边厮杀太混乱了,不如小女子陪您一同坐这观看,看看哪一方会赢。等他们结束了,小女子任凭您处置,如何?”

      那人看了看那边厮杀一片的场面,再看了看我身边的位子,犹豫了会,眼神又恢复了凶狠,提着剑又要刺过来。

      我很是无奈地继续后退,“我们还可以换其他方法的。”

      眼看那一剑就要刺过来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惊呼,“救命啊!白子凡!”

      也就那么一瞬间,那人的剑与手一起掉落,血从手腕流了出来。白子凡已经跃到我身边,一剑抹上那人脖子。

      “愣在那里做什么?去安全的地方。”白子凡的声音渗透着肃杀的冷意,然后又跃到那片厮杀当去了。

      我发现自己有些怕他,他提起剑的那一刻,整个人变得更加冰冷了,杀人的时候快、准、狠。

      我扶着落落小心翼翼地往马车那边挪。咦,不对劲呀!怎么一下就安静了呢?打斗声也没了,这么快就结束了?

      那漫天的落叶很快就轻飘飘的落地了,我发现形势不对。白子凡还一层不染地立在那儿,可是沧起和沧落情况就不好了,沧起勉强单手撑地喘着气,沧落就不行了,已经倒在地上去了,眼神充满了疑惑和不甘。

      “少主,有人给我们下毒了。”沧起的语气充满了愤怒。

      “下毒?不可能啊!所有的食物我都一一检查的。”沧落语气坚定,却又像想起什么,“不对,难道是……”

      “桂花糕。”沧起与沧落同时出声道,然后皆齐刷刷地用眼神质问加愤怒的看向我。

      我扶着落落的手一顿,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在怀疑我?

      “若芍姐,为什么?”沧落一脸伤心的问道。

      此时此刻我真想过去给沧落的脑袋再踩两脚,他长的脑袋纯粹是摆设吗?

      我怒道:“你是不是傻啊?我和你们什么仇什么冤,我给你们下毒?把你们毒死之后再让这些人杀了我?”

      “是鱼与桂花糕。”白子凡道:“想必庞统领早已在我们捕打的鱼中添中了一种鱼桂花糕相斥的药物。”

      “世子爷果然聪明。”庞统领赞道。他又得意,“我们给鱼群食用了“胡蔓草”,若只食用鱼,便也无事,但是若再食用“桂花糕”便会四肢无力,如同蒙汗药,而且随着运功会增加药的功效。王妃念在王爷的情分上,也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世子爷与属下回府,其余人自然相干无事。”

      原来如此,还好我素来不喜欢吃鱼。可是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吃鱼又吃桂花糕呢?还有白子凡分明也吃了两条金灿灿的大烤鱼,咬了一块桂花糕,为什么他还一脸无事地立在哪儿?

      “你们太卑鄙了!”沧落咬牙道:“少主别……”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就十分不争气地晕过去了。

      唉,我真不明白子凡为什么要选沧落做他的侍卫。武功差就算了,人还笨成这样。

      沧起挣扎与庞统领过了几招,最终体力不支,也倒了。

      白子凡眼神异常冰冷,他朝我这个方向望了一眼,“取笛。”

      取笛?我一看才发现自己已经挪到白子凡的马车旁了,赶紧放下落落,健步如飞地爬上马车,将笛取了出来。

      可是庞统领却已经跃到我身边来了,白子凡正被两人缠着。庞统领见白子凡还能动用内力,我还能跑,奇道:“你们二人怎么没事?”

      我抱着玉笛,转念一想,笑道:“大侠,我若将此笛交与你,你能放过我不?”

      庞统领哈哈大笑,“识趣,我保证你毫发无损!”

      我往白子凡那边望了一眼,他已经将那两人解决了,静静地看着我们这这边,看着我。我朝他眨了下眼。

      “那好,接住!”我看着庞统领大喊一声,使劲地将玉笛扔了出去。庞统领以为我是扔给他,伸手想接住,发现不对劲时,白子凡已经稳稳地将玉笛接住了。

      庞统领回头瞪着我,怒急而气“找死!”接着跃上前,迎面给了我一掌,硬生生地把我拍出了一口血。

      他还想在给我补一掌,白子凡跃到我身边,快速地给我点了几个穴位,问道:“感觉怎么样?”

      我擦着嘴角的血:“可能要死了。”

      他将一颗药丸塞进我嘴里,“看来问题不大,不想死就吞下去。”

      然后他一手执起笛,那笛声与白日里的完全不同,低沉悲壮,渗透着一股肃杀的狠劲。

      “断肠曲······”庞统领面部扭曲地跪在地上,捂着肚子,“你竟加入“断影门”了。”

      我曾在一本话本上看过“断影门”介绍,“断影门”是江湖十大邪教之首,门教中的三大武功“未亡人”、“孤独剑”、“断肠曲”。传说只要练成其中一种,江湖排名必定是前五。然而前两种武功却有极大的风险,“未亡人”练成的最后一步是血染至亲,练成之后无笑无泪,六亲不认。而练“孤独剑”的人一生都在为剑而活,练此功之人需用一生找人比剑法,练此武功之人往往好胜,且残忍,若败之,并自刎;若胜之,则杀之。“断肠曲”相比前两种功夫就温和许多了,除了使用时会耗损较大的内力外,没有其他变态症状,但是此武功也远远不及前两者厉害。

      白子凡没有回答,他继续加大力度吹笛。我发现他左手的食指有一道伤口,还在流着血,血很快将玉笛染红了。

      很快,那几人便没了挣扎,皆面部挣扎地死了。

      白子凡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我忙问他怎么了,却见他蓦然喷了一口血,就一头栽倒下去了,我没有依靠,也跌倒在地上。

      连叫他几声,都毫无反应,竟是晕倒过去了。

      举目望去,这下我真惆怅了,四个晕倒了,七个成了尸体了,如今清醒的就我一个了。好在我曾经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孤魂野鬼,并不害怕,好在我知道他们会醒。

      我忍着疼,爬过去,掏出手帕将白子凡一直在流血的食指简单的包扎下。唔?这个伤口不是很深,也不是很长,怎么看怎么像是自己划的呀?!

      我找了个厚软如地毯的草地躺着,望着缀满繁星的夜空,觉得那个地方看着似乎伸手可触,实乃遥不可及。

      我担心着如果再人有过来偷袭怎么办,能打的都倒下了,我应该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躲着;或者是把白子凡给弄醒,反正他的武功是最好的;又或者是我在脸上抹点血,装死,这样他们就会以为我也已经死了……然后我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梦中总有一个声音对我吼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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