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长安歌

“秋风清，秋月明……”

 《秋风词》 

长安歌

歌尽

大唐长安

锲子

空白

泱泱大唐，国力无双。因其开放，名扬八方。纵然盛唐以其开放闻名于世，但仍是一个封建礼教根深蒂固的朝代。在一个封建礼教盛行的年代里，爱情向来是由出身决定的。一双两情相悦，但却出身不相配的恋人，就像泫然与合子，他们无法在一起，决不是因为他们彼此相遇太晚，而是从一开始，这个爱情故事就已经注定太迟……

——锲子

楼前

上元夜

01

灯火长安

空白

时值开元三年上元之夜，城中百姓们纷纷上街游会观灯。只见那长安城内花灯锦笼不胜枚举，灯火通明，黯淡了天上繁星。是夜，天子携众爱卿与外国使臣来到勤政楼，与民共赏盛世大唐。

勤政楼中鼓瑟齐鸣，歌舞升平，唐玄宗与诸臣及使者觥筹交错，好生快活。舞曲刚毕，恰好外面更鼓咚咚，子正已到，天子离席，走向外楼，众人也都跟了出去。此时，数万盏孔明灯齐放，熠熠生辉，站在楼上观看，如同一卷灯火长安图。

忽然，屏风后传来一阵歌声“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歌声柔软清爽，如同清风徐来，丝毫没有青楼歌姬之艳俗。这万盏灯火，伴随着笙歌，向人们诉说着这盛世大唐。歌毕，霓裳羽衣舞的曲调响起。许合子便悄悄离开，独自走到阙楼，倚在栏杆上，俯瞰这烟火长安。

忽然，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合子心一惊，慌忙回头看，只见是贴身侍女欢儿扶着妈妈寻她而来。一看到合子，妈妈又气又急却又拼命压低嗓音的说，“我说合子呀，你这丫头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少达官贵人在寻你呀！你赶紧跟我回去，要不然吃罪了各位官人，可没咱娘俩的好果子吃”。合子眉头一蹙，她显然是不愿再回去的，可她却不得不跟着妈妈回去，出身教坊的她，为了生存早已学会了逆来顺受。

只一眼

心间

刻骨铭心

02

空白

百般无奈之中，合子重新来到宴会中表演，她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继续唱起笙歌。又是一曲笙歌罢，引来众宾赞口不绝。合子起身前去行礼谢幕，就在她微微一颔首之际，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进入到她眼睛的余光里。“难道，是他？”合子的心一惊，只是来不及多想，来不及多看她一眼，她就匆忙为下一个歌者让位。回教坊的途中，合子坐在轿子里，不停的回想着一个场景。

那是去年初秋，合子与欢子趁妈妈不注意，偷跑到长安街头游玩。正当她们醉心于挑糖人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阵阵议论声，“快看呀，来了好多倭人呀！”“是呀，怎么会来了那么多倭人呢？”“是呀，真稀奇”……。合子和欢子出于好奇，也朝不远处看去。只见这一群倭人，并不像传说中衣衫褴褛的贼人，而是一个个文质彬彬，着装整齐，就像秀才一样。蓦然之间，有一位十八九岁的少年，映入了合子的眼帘。那少年风度翩翩，手持一幅画卷，画上描绘的正是长安。合子见他气度不凡，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正是这一眼，成全了他们一世的牵绊。

那少年名曰泫然，三日后，随其他遣唐使一行在兴庆宫被天子接见。泫然以自己所绘的长安图作为贡品，宫廷画师无人可及，天子见后大喜，遂授予八品征事郎。

合子已知，正是那一眼，让她再也不能忘记泫然。合子却不知，也正是那一眼，教泫然将她记得铭心刻骨。

敌过

金风玉露

03

人间无数

想着想着轿子便抬到了教坊门前，欢子掀起轿帘，轻声细语的说，“小姐，咱们到家了”。合子走下轿来，心事重重的走进院中。一路上她一言不发，就像当日初次见泫然时一样。

回到房中，合子本想早点歇息，可谁知妈妈竟前来敲门。合子一开门，妈妈便迫不及待的说，“合子呀，你可真是交好运了，这次宴席散席后，好多达官贵人都说这几天要来看你呢，这可真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呀！”合子一心想着泫然，根本无心听妈妈絮叨，只是偶尔在妈妈稍作停顿的间歇，说一句“是，妈妈”。

送走妈妈后，合子躺在床上，却几乎彻夜未眠，直到四更天时，才浅浅的睡了过去。

清晨，欢子向往常一样来伺候合子梳洗打扮。合子还正在梳妆，就听见楼下传来妈妈熟悉的脚步声。妈妈今早很是兴奋，一进房门，便笑着跟合子和欢子说，“我的姑娘们，快快梳妆好，一位官人一大早就来看你了！”合子听后心里很是反感，但却还是按照妈妈的吩咐，连忙梳妆好走下楼来。合子刚一下楼，便发现原来等在楼下的是她朝思夜想的泫然合子慌忙走下楼去，与泫然相见。

自上元夜打探到合子的下落后，泫然只要有空便前去与合子相见。他们在教坊的后院中吟诗作画，对弈望月，就这样度过了彼此人生中最美好的四个月。

叹只叹

终究

造化弄人

04

四个月后，泫然手头的积蓄皆为见合子而散尽。妈妈得知泫然身无长物后，便再也不许合子与泫然相见。欢子不忍心小姐和自己的心上人承受相思之苦，便偷偷帮他们传递书信。

那日，泫然在信中告诉合子：他想好了，他要回京都家中去取奇珍异宝，为合子赎身。合子看到信后，连忙央求欢子一定要劝住泫然，因为现在正值雨季，海上经常有狂风大浪，此时出海凶多吉少。尽管欢子在小姐的嘱托下，极力劝说泫然公子再忍耐一些时候，别现在出海。可泫然却已经心意已决，只因他得知妈妈已经跟当地有名的财主说好，待到来年三月，他孝期满后，便来赎走合子。于是次日，泫然不顾合子和欢子的竭力反对，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毅然离开了长安，只身前往京都老家去取财物。

泫然走后，合子和欢子每天都为他烧香拜佛祈求平安，可令人痛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泫然坐的船行驶至大海深处时，不幸淹没在狂风暴雨之中。

就在泫然离世后的第三日天，安禄山史思明发动了兵变，史称安史之乱。叛军很快占领了长安，城中一片混乱，教坊里的人都去逃命了，除了合子和欢子。因为她们跟泫然说好，要在这里等泫然回来接她们。叛军闯入教坊，在后院中见到合子和欢子后，意欲不轨。合子为保住贞洁，以金簪自尽。欢子见合子已去，亦投入湖中自尽。叛军恼羞成怒，一把火烧了教坊……。

终究

命不由己

后记

造化弄人

代宗初年，安史之乱终于被平定。流亡的人们终于得以重返故土长安。可遥想往昔繁华无双的盛世，再望着眼前萧索凋敝的城池，人们无不潸然而泪下。

教坊已化为了灰烬，可在这灰烬之中，却有一颗顽强的新芽破土而出，那新芽越长越大，渐渐有了小树的模样，有认得的人说，此树名曰合欢。

城中有一位秀才得知此事后，便将它写成了一个凄美动人的故事。那故事的主角正是合子、泫然和欢子，那故事的最后是合子和欢子化作了一棵合欢树，守在原地，就算千年万年，也要等到泫然。

后来，这个故事流传到了一位诗仙的耳边，诗仙听闻后，颇为感慨，还为它赋了一首词。有人说，那位诗仙就是李白，那首词就是《秋风词》。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后来，这首词在坊间广为流传，它将陪伴合子和欢子，一同等候泫然千年万年……。

原著|难得

改编|如衣

编辑|柒色

图|来源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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