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

1

无关风月

夕阳西下，璀璨夺目的霞光也要慢慢地消失不见。只是画板上却留下那已经消失的霞光，那画师吹了吹还没有干的墨迹，然后将那画呈给了旁边清丽佳人的手中。

“你那么喜欢这自然的风光，这幅画也送给你。”画师清冷的声音响起。

女子浅浅一笑，“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幅夕阳了，听说漠北的夕阳更为壮丽，大漠孤烟直。只是我只能想象，却无法亲眼所见。”

“待以后我定亲手为你描绘这大好河山，从江南到漠北一切都在你眼前。”说着他们并肩走进了书房。

满室的经史子集，书卷夹杂着悠长的岁月气息。夜已暗，灯却明。画师像往常一样坐下打开书卷，女子已拿起腰间的笛子吹奏起。

一曲终了，而夜色更深，女子才发现画师的眉头深锁。她拿起画师已打开的书信，原来她的父亲要将画师辞退。是啊，他的父亲已成为废丞相，府中也就不需要这个作为画师兼谋士的人了。

画师强做笑意，“刚才还说要替你画下江山美景，现在就有了机会。给我十年，十年里我定会为你绘下每一处江山美景。”

十年，十年，十年到底有多长？是否就是庭院中的碧草黄了又青，如此经过十次之久？无论多久我定不负这十年之约。

2

无关风月

我收到你描绘的金陵城中的纸醉金迷，那一艘艘花船，那怀抱琵琶的美貌女子。那扬子江奔流到海，那小小的土楼，那雪山高原，那转经筒，还有我最爱的大漠孤烟。

我托鸿雁寄给你的信件却只是我近来新作的小诗或是赞叹这美景。

而你不知道的却是丞相府原来的人一个又一个的离开，族中的人也离父亲越来越远，而父亲也在你走后的两年一睡不醒。

现在只有从小跟在我身边的小夕，你一定还记得那个大大咧咧的女子吧，而她现在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却要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花开花落，春去秋来。最后一次收到你的信是描绘的是雪海林原，十年过去了，鸿雁也已经老去，我从病榻上起身，勉力写下的信件却不知托谁寄去。而床头的笛子，我已没有力气吹响。

“小夕，若有一天你见到了画师，就把这把竹笛交给他。还有快点嫁给隔壁那书生吧，虽然我一直躺在这床上，但是从窗户我还是能够看到瘦弱的他为你担起一桶又一桶的水。”小夕转头擦去满脸的泪水，然后再回头一直看着她的小姐不断地点头。

我得到小夕的回应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梦里，我看到了他只身天涯旅，斜倚旧栏杆，一路歌一路酒，为我描绘江南漠北。而梦中的场景再一转换，只见他容颜一如往昔，还是一袭白衣盛雪。然后耳边就传来小夕抑制不住的哭声，还有书生安慰她的声音。

3

十年江湖期，一路红尘载酒行，我去赴一场无关风月的局。十年江湖心，无言守候盼归期，为你等无关风月的局。

4

无关风月

我轻轻地拂去墓碑上的尘埃，放下手中那一支竹笛。闭上眼睛依稀看到芊芊身影，浅笑嫣然，听到笛声余音绕梁。

我拿起手中的萧吹奏起你过去吹过的曲子，一曲又一曲，原来我记忆中的曲子那么多。黄卷青灯，夜色泼窗，笛声悠扬。

原来当时只道，不过寻常。

5

“娘子，你看那是画师吧！”书生牵起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在今天向那位故人告别。虽然他已经高中并远调外地，而他的妻子却一直守候着这里，昨天他的妻子已经将放置很久的笛子在墓碑前交给了画师。现在看来，那画师好像一直从昨天到今早站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