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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 两宋理学的形成及发展

摘录: 两宋理学的形成及发展

作者: 石竹 | 来源:发表于2022-10-07 07:30 被阅读0次

    经过周敦颐、张载、邵雍等人的共同努力,宋明理学的思想体系便大体形成。而理学作为一种典型的形态正式形成,还要归功于 " 洛学 " 的兴起。洛学是宋明理学中的重要学派,由程颢、程颐兄弟二人所开辟。前面说过,二程与张载有着亲戚关系,他们曾经在一定程度上接受张载的思想影响,但从根本上说,二程的思想具有相当的独创性,不仅别具一格,而且自成体系,特别是他们进一步摆脱了道教的影响而回归到儒学正宗,因而其思想便理所当然地成为理学的正统与典型形态。

    当然,二程的思想并非绝对一致,在某种意义上说,他们二人之间的分歧也并不算小。先看程颢,程颢为程颐的胞兄,人称明道先生。其学据《宋史》本传说,是以述仁为主,力主 " 仁者浑然与物同体 " ,明于庶物,察于人伦;尽性至命,本于孝悌,穷神知化,通于礼乐,是儒学道统的真正传人。乃弟程颐评价道: " 周公没,圣人之道不行;孟轲死,圣人之学不传。道不行,百世无善治;学不传,千载无真儒。…¨先生生于千四百年之后,得不传之学于遗经,以兴起斯文为己任。 " 至于程颐,于书无所不读,以《中庸》、《论语》、《孟子》、《大学》为基本途径,而达于 " 六经 " 。其为人不苟言笑,一副圣人派头。

    ……

    二程的门人、门户并不明显,学大程者,亦师小程。然二程思想、性格毕竟有所不同,于是门下弟子各得其性之所近而守之,学术造诣各不相同。其后学最著者,有谢良佐、杨时、游酢、吕大临等所谓 " 程门四先生 " 。其最有名者,当数谢、杨二人。二程的学术也王要是经过他们的传播而流传到南方,并最终形成以朱熹学术为主体的新儒学,开启儒学史上的新篇章。

    杨时号龟山,在程门弟子中是最为有名的,深得二程赏识。据《龟山先生年谱》记载, " 时明道之门,皆西北士,最后 ( 杨时)先生与建安游定夫酢,往从学焉,于言无所不说,明道最喜。每言杨君最会得容易,独以大宾敬先生。后辞归,明道送之出门,谓坐客曰:‘吾道南矣。 '" 由此可见程颢对杨时学术的推崇。

    就当时学术的本身而言,其特征在于基本上不提佛学与道教,而更着力于儒家经典本身的探讨,他多次强调, " 今人自是不留意六经,故就史求道理,是以学愈博而道愈远。 " 故而他着力从儒家经典的文典的文本中阐发新文,格外重视《周易》和《中庸》,以为《中庸》合内外之道,精义入神,既能致用,又能安身,为圣学之渊源,为入德之大方。其学南渡之后,传于罗从彦,罗传于李侗,三传而至朱熹。由此可见,杨时在理学发展史上的重要地位。

    在程门弟子中,与杨时地位相当的是上蔡谢良佐。明清之际学者黄宗羲在《宋元学案·上蔡学案》中评价说: " 程门高弟子,窃以上蔡为第一 " ; " 上蔡在程门中英果明决,其论仁以“觉”,以‘生意’;论诚以“‘实理”,论敬以‘常惺惺’,论穷理以求是,皆其所得,以发明师说者也。 " 也恰恰在这一点上,上蔡学术深受后人诟病,朱熹便说:上蔡论仁说觉, " 分明是禅 " 。

    和谢良佐学术相类似的是游酢。作为程门弟子,游酢为学也有明显的偏禅倾向,以为禅宗所说,当时儒家学者并未深加考察。因此要辨禅儒异同,必须亲自阅读佛教经典。他说: " 前辈往往不看佛书,故低之如此之甚。 " 其晚年更从禅师游,几成程门 " 罪人 " 。

    至于吕大临,初学张载,张载去世后,改从二程学,是有名的蓝田吕氏三兄弟 ( 大临为小弟,其兄为大防、大钧)之一。其为人深淳近道,其为学以防检穷索为宗旨。以为君子之为学,主要在于变化气质,以赤子之心为良心,以为人心所同然,乃吾性之所固有,修养功夫在于存喜怒哀乐未发之中的赤子之心。

    比程门四先生稍后一些或三传弟子有胡宏、李侗、张九成等。

    胡宏乃胡安国之季子,安国虽未及二程之门,但由于其与谢良性、畅时、游醉等人 " 义兼师友 " ,乃 " 私淑洛学大成者 " ,因而在南宋倡明洛学之功,正如全祖望所说,几与杨时的地位相埒。安国竭力倡导 " 穷理尽性 " 之学,又以治《春秋》学见长。所著《春秋传》三十卷深得官方赞赏,宋高宗以为其书 " 深得圣人之旨 " ,为元、明两朝科举取士的官方经文定本,对后代具有相当的影响。

    胡宏在继承家学的同时,又从杨时、侯师良 ( 侯仲良)问学,优游衡山之下二十余年,潜心玩索,不舍昼夜,力行所知,亲切至到。关心国事,力主收复中原。其学以论心性为基本特色,分析颇为精细,以为心由性而分,以性为本体,主张性体心用。性是第一位的,心是第二位的,是由性之助,性之所发而派生出来的。故而强调性不能不动,动则心矣。即心是性的体现,性是被体现者。性是内在的,深藏的,心是性的外在表现。

    由此可见,胡宏把心与理排除在宇宙本体之外,只有性才被赋予宇宙本体的属性而被置于心与理之上。这样一来,胡宏对心、性、理等理学概念的解释都颇有新义,一方面超过了洛学已有的范围,有所创建;另一方面,这种超越也理所当然地被视为是对洛学的背叛,故而后来张拭、吕祖谦、朱熹等人都一直怀疑胡宏之学尤其是其主要著作《知言》非属程学。不过,也正是由于胡宏思想的独创性,因而使其在南宋时期成为开湖湘学统的重要人物。

    李侗是朱熹的老师,学者称延平先生。由于其为南剑州剑浦人,因而又与乃师罗从彦及杨时并称 " 南剑三先生 " 。罗从彦原从杨时问学,又直接师事程颐,后人罗浮山静坐,为学以主静为宗,常教人 " 于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时作何气象,不惟进学有力,亦是养心之要 " 。年二十四开始从学罗从彦,退而屏居,终生不仕,谢绝世故几四十年,只是因朱熹的扣问而有《延平答问》。

    李侗之学以主静为主,动辄教人静坐,以体认大本末发之前之气象,以达洒然之境。初学时,默坐澄心,以验喜怒哀乐末发之前之气象,久而用力,便会 " 理与心一 " ,知天下之大本真在于此;如此便能达到涵养的纯熟境界,即“浑然气象”,真有所见, " 虽一毫私欲之发,亦听退矣 " 。对于程颐的 " 理一分殊 " 之说,李侗格外重视,以为是区分儒学和佛教、道教的根本标志。他说: " 吾儒之学,所以异于异端者,理一而分殊也。理不患其不一,所难看分殊耳 " ; " 若概以理一,而不察其分之殊,此学者所以流于疑似乱真之说而不自知也。 " 据此可知李侗之学大体能继承程颐的学说而又有些微发展。

    至于张九成,虽然也是理学发展过程中从二程到朱陆的关键性人物,但其思想倾向则明显地表现出援佛入儒。他是杨时的门人,是二程的再传弟子,所思经学,多与训解,然其早年多从佛者游,受禅学的影响颇深,向为学者诉病。黄震批评道,盖杨时言禅学,每每明言禅学,尚算是直情径行,然而张九成则 " 改头换面,借儒谈禅,而不复自认为禅,是为以伪易真,鲜不惑矣。朱熹更斥其书为 " 洪水猛兽 " ,以为张九成虽学于杨时,然而最终是 " 逃儒以归于释 " ,其所论 " 皆阳儒而阴释 " 。

    然而从另一方面看,张九成在理学的一些基本问题上,尚能保持洛学的传统,其 " 天理论 " 、 " 格物说”以及 " 慎独说 " 等等,都能照着二程往下说。其天理论认为,万物皆有理, " 天下无一物之非理 "," 天理者,仁义也 "," 夫父子、君臣、夫妇兄弟、朋友,皆有天理在其间。日用之中,天理每于此而发见。其格物论强调, " 格物者,穷理之谓也。穷一心之理以通天下之理,穷一事之理以通万事之理 "," 是故于一念之微,一事之间,一物之上,无不原其始而究其终,察其微而驰其著,通其一而行其万,则又收万以归一 " 。即通过对万事万物之穷究,而后了悟万理出于一理,显然这是程颐所谓 " 格物致知 " 或 " 格物穷理 " 的原初本意。至于通其一而行其万,便是先了悟万物出于一理,而后遇万事万物自然通晓。

    此后,陆九渊强调的正是这一点,即以为心即理,只要明心,则一切皆明。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说,张九成对格物穷理的发挥,正是从二程转向陆九渊的一个重要环节。关于张九成的慎独说,主要是受杨时的思想影响,而后又有新的发挥。他强调,君子慎其独, " 礼在于是则寂然不动之时也,喜怒哀乐末发之时也。《易》所谓‘敬以直内’也。孟子所谓‘尽其心知其性’也。有得于此未可已也。释氏疑近之矣,然于此而不进 " ;与此同时,他还强调, " 天命之谓性,喜怒哀乐末发以前者也,所以谓之中。 " 也就是说,张九成所谓的慎独境界,就是所谓 " 中 " ,就是所谓 " 性 " ,就是所谓 " 天命 " ,就是指喜怒哀乐未发时寂然不动的心理状态。这种状态近似于禅宗所谓 " 善恶虽殊,本性无二 " ,然又稍有不同。即释氏 " 于此而不进 " ,而张九成则更进一步,不仅将慎独作为一种境界,而且作为一种功夫, " 有得于此未可已也 " ,即达到这种境界后,还要有所行动,以完成 " 修齐治平 " 的圣人事业。

    选摘自: 理学的形成与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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