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模模糊糊,一滴汗滴到眼睛里,湿湿热热的。又有一滴,湿湿热热的滑过眼角。
军训,学医,在接触之前,都是叫苦连天的东西。
00后的孩子,说自己吃过苦总是在无病呻吟。
对啊,我还记得,骑在路上的时候,一位卖鱼的小贩在收摊的时候弯腰用三轮车上鱼盆里漏下来的水洗脸;我还记得,太阳底下,老爷爷兴奋地数着一推车的破烂;我还记得,打工人随意瘫在地上睡下。我还记得好多啊,多少次我哭出来,我无能为力。
开学之前我真的真的想的好多。
军训了,不苦吧。
要写,写什么?
浓墨重彩教官的幽默,笔落鬼神师哥师姐们的高颜值。
真棒!
军训不苦。
第二天,脚掌似乎是磨烂了一层皮,零零落落还有几个水泡。
第三天,学习急救。按压看到自己手的时候才发现漆黑如墨。
第四天,就是今天吧,我记不得什么了。
我还是觉得,不苦。
我也用雨后会泛泥浆的水洗过脸;我也曾在太阳底下兴奋地数着一车破烂;我也曾累得要死在滴漏水的废弃房子里躺泡沫板上睡过觉,我干吃过好几个月的馒首,我忍受过一年的白眼与嘲笑。
但我也曾两千元拍过写真,我也曾与写字楼白领讨论事务,我也曾在千目面前领过一等奖,我也曾不顾旁人的接受羡慕的眼神。我也曾被拒绝,我也拒绝过别人;我也曾羡慕别人,我也轻易做到过别人做不到的事。
想吃更多的苦,我只想起来我报道那天的爸爸,有人插我队的时候我本想一个无所谓,平常懦懦弱弱的爸爸拉了他,那人唠唠叨叨,爸爸却没再多说,他木讷,不会说话。我一瞬间又回到了那个眼毒的孩子,狠斥那个插队的大人。想起来,好多老人背后说我,这孩子眼里有毒。
我在背《黄帝内经》了,我一年四五十本老书的阅读量,我自负我不记得也不会有读书背书的痛。只是不知道,学医十年,我父亲还要再养我十年。家里老幺,父亲已逾半百。
你还能陪我多少年,我还能偿你多少年?
过年都是我穿风衣跟在父亲背后挺起高个子呵斥那些嘲笑父亲有些驼背像小老头的人,在我面前那些人都不配说。
军训,我多希望身子能再痛一点,痛到我走不了路,我再继续踢正步;痛到我说不出话,我能静静看着脱皮的梧桐树;痛到我湿透双眼,我要去直视太阳。
军训?学医?我吃过了苦,未来能有更苦吗,我很好奇。
真的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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