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秋兰
6月是一道浓丽的伤痕轻划过心。每个人或许在阳光底下都有一道或明或暗的伤口。
抹去昨天的故事,收拾往昔的残梦,收拾来的却是今日的坦然。
一
1996年,我读小学五年级。
国庆长假,外公放下繁忙的公务带我去“吹风”。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很美的地方。树木茂盛,青草盈盈,高山与蓝天相接,树木与白云相映,山野连绵……我欢呼起来:“外公,我梦中的仙境,看,多美!”外公微笑着说:“嘿,小机灵还挺会做梦哦!那你的梦想是什么呢?”我诡密的笑道:“我要做一名登山运动员,登上那世界上最高的山峰!外公,您说我能实现吗?”外公哈哈大笑起来,拍着我的小脑袋。“一定能”冲破云霄,笑声溶进那天地之间……
二
1998年,我读初二。
秋风萧瑟。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去见我的启蒙老师——小学校长。他就像一颗启明星,照亮我的前程!
但到了学校,我怎么也不相信会听到一个可怕的消息:“校长因赌博欠了几万元的债,服毒自杀了,就在去年的这个时候!”天啊,这怎么可能?他以前不是说过钱是身外之物,无论如何都不能向钱低头吗?他不是教导我们要珍惜生命,热爱生活吗?
天地间好像一切都凝固了,只有落叶无声地飘零!
我哭了,生平第一次感到孤苦无助,第一次感到人性的沉论,生命的脆弱。
三
2001年,我读高二。
外公病了,医生说他得了肺癌。坐在床沿边,望着65岁的外公,望着那苍白的头发和苍桑的脸庞,我好心痛!父母忙前忙后,眼泪在飞!那时,我发现我老了,就在17岁那年!
外公醒来后握着我的手。“别哭,好孩子!人老了终究要生病的。我啊,好遗憾不能陪小机灵去爬山了,但我会支持你的!”
“人的一生中,会碰到许多挫折与不幸,一定要相信自己。就像登山一样随时要准备滑坡的危险。站在山脚下,你需要足够的勇气和信念!”外公用力地说着,随后一阵令人心碎的咳嗽声。
四
2003年,我站在大学的门槛上。
国庆节,我和室友们去凤凰山游玩。
登上高高的山峰,我有一种冲动感。我大声地呼喊:“久违了,我的登山梦!”眼泪就这么掉下来。我知道,我的外公已经不在了,启蒙老师也不在了,他们都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世界依旧,生活依旧。我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失去了已不在!
五
2011年4月,我工作第四年。
52岁的母亲病重,发高烧。送她去医院,打了两天的吊瓶。母亲突然嘴唇发紫,喉咙发不出声音,经医生抢救两次,撒手人寰。
我哭得晕倒在地,醒来时被人告知母亲已经抬到太平间。我一跪一爬前往太平间,天塌地陷,魂魄早已抽离我身,分不清今世何年。
之后我去找医生,询问致死缘由,要看病例报告单和用药类别。结果医生拒绝了我,不说死因,也不给我看用药清单。我恨啊!却无处诉求!
六
2017年6月,我工作第十年。
高考过后的一场“苗柏”台风、暴雨以及山体滑坡把广东深惠地区几乎围成一个孤岛(幸亏高速路口还是通的,不然城市居民的饮食都成困难),媒体不停追踪报道受灾程度。想起那些因2003年6月“非典”、2008年5月汶川地震、2016年3月假疫苗事件等遇难的同胞,我泪眼婆娑,辗转反侧。
但愿世间少灾难,祈福众生永平安。
七
岁月匆匆,匆匆岁月。发生了好多事,成为我心头抹不去的阴影;出现了好多人,给我一种久违的感动。我知道,我终究要一个人走完自己的旅程,父母不可能呵护我一生。
逝去的已逝去,挽回已不可能。各种天灾和人祸,衰老与疾病,未来是个未知数,我必须健康平安,努力拼搏!因为有一种声音,有一种眼神,虽然被岁月带走了,但仍萦绕耳畔,荡彻心扉。
(备注:2017年6月13日广东受“苗栢”台风袭击,之后暴雨成灾,又发生山体滑坡,深惠地区几乎成为一个孤岛。看着朋友圈转发广东这边成孤岛的视频与文字,我想起以往,惦念想念的人。遂写成此文。但愿世间少灾难,祈福众人永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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