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罗……”
云罗低着头，庄清琬看不到她的表情，这是她才想起云罗与韩毅的事儿。
“云罗，其实你不必跟我走的，你若是想留在……”
“郡主！”庄清琬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她打断，“奴婢怎么做的出这样的事！”
庄清琬拉着她坐在床沿，“人都是要为自己活的。你和韩毅的情谊我也知道，就在他身边未尝不是一个好归宿啊。”
“可我怎么能背弃郡主？”
“没什么背不背弃的，我让你留在这儿也是让我自己少个牵挂。”她抚了抚云罗的头发，“你跟着我背井离乡是逼不得已，如今是去是留，都由你自己做主。若你想留下，明日王爷必定会来，我让他将你带回王府；若是想回大周，明日便跟我一块儿走，好吗？”
云罗含泪点了点头。
翌日清晨，薛定灏果然出现在了门口。
庄清琬替他开了门。
“母亲可起身了？”
“没呢，想是昨夜说话晚了些。”
“嗯。”顿了顿，又说道，“你跟我来。”
庄清琬正想跟他说云罗的事儿，跟了上去。
走出后门，眺望满山的夕雾，薛定灏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木盒。
“这是……”庄清琬不解，难不成他还要送个礼给她？
“打开看看。”薛定灏将盒子递给她。
庄清琬一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支玉簪，是那支玉枝梅花簪。
“这……”庄清琬抬头看着他。
“当日你把这支簪子给了那婆子，我拿了回来。记得你常戴，还是让你留下吧。”
“一支簪子而已，你何必……”
“清琬！”他突然喊她的名字，令的她心中一惊。
“许是我演戏久了，惯了事事都做的周全，圆融，失了放手一搏的勇气，所以才犹豫至今。”
“你……你想说什么？”庄清琬约莫猜到了他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他会说出口。
“我曾想过，让你留下来的。像从前在王府里一样，在灶台旁做莲子羹，你那时候比穿着嫁衣，头戴凤冠时更美。”
庄清琬不说话，手抚摸着玉枝梅花簪。
“我和姑姑不一样。”她再次抬头认真的望着薛定灏，“我终究是要回大周的，我不属于元鲁。”
“我知道。”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下去。
“你放心，薛定呈不得人心，你想登位，大周可以帮你。”
“我母亲是大周人，能帮我这个身上有大周血脉的人登位，想必他们也是求之不得。”
庄清琬笑了笑，“是啊，皇上一定会愿意的。”
两人站在山头，眺望一团又一团的夕雾，薛定灏口中喃喃:“凛凛寒冬已过，红梅已逝，又是夕雾盛开的季节了。”
“郡主，夫人已经起了，快进屋来吧。”身后响起云罗的声音。
薛定灏刚想进屋，有被庄清琬拉住，“我求你件事儿。”
“何事？”
“云罗她跟着我也是受苦，她和韩毅也算有情分，我想让她留下。”
他反而轻笑了一声，“韩毅已经来求过我，我答应了。”
“想不到这小子还挺有心，那就好，我也放心了。”庄清琬看向屋内。
“进屋吧。”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四人一起用了早饭。
日头一转眼就到了正午，章旻琰牵着马走到了门口。庄清琬早已收拾好了行装，又交代了云罗几句，与太妃告了别。
临走前，她拿着簪盒向薛定灏示意，并收进了包袱里。
看着她和章旻琰依偎着，走在夕雾丛中的山路上，薛定灏心中涌起的失落感告诉他，真的不舍得。
“对了灏儿，清琬走前特意熬了一锅羹汤，要不要来一碗？”太妃边收拾边说道。
薛定灏心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快步进了厨房。
灶沿上放着一碗莲子银耳羹，锅里的还冒着热气儿。
那香甜的味道是那么的熟悉，但只怕是最后一次了……
《归途》（44）红梅遥遥
图:咖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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