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于老家,乐在“寻宝”,我于楼上某个储物间里翻出了几编织袋的旧书,从《初刻拍案惊奇》、《金瓶梅》为代表的古典小说,到《阿德勒哲学》、《尼采在世纪的转折点》为代表的让蠢人更蠢让智人更智的书,再到《花卉培育》、《养猪手册》为代表的农村宝典……品类不一。
遗憾的是,这些书基本被虫蛀,或起霉菌黑斑,或皱巴变形。我随意翻了翻,顷刻满手尘污,便不愿再翻,悉数都塞了回去。唯有最面头的一本破旧小书——《歌德抒情诗选》被我拣了出来,认真擦拭掉表面的灰尘,翻读研究起来。
这是一本出版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小书,百多页的书页无一不泛黄。此外,该小书竟然是用码钉装订成册的,每翻一页,已成铁锈的“码钉”便轻松断裂,形同虚设,由此可见:时间才是具有腐蚀性的存在。
书的“肉体”也就那样了,这没什么好纠结的,毕竟也有将近半个世纪了呢,这样的时间足可令白嫩少女变作皱皮阿婆;且看书的“内里精神”如何——我从头到尾认真地品读起来。
实话实说,直至闭卷,我也没读出多少诗意美感来——康德的这些诗与我曾经读过的一些外国诗一样,充斥着尴尬的调调。诚然,这似乎也是没有办法的——诗很多时候不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更是只可意会不可“翻译”。我相信,牛叉轰轰的歌德的诗歌必然是其德语至为美妙诗语的代表,但是只要一被翻译,诗原本的“美妙”便不得不被破坏、变味——这不能不说是诸多文化体系(包括语言体系)之间的尴尬和缺憾。比如中国美妙绝伦的唐诗宋词元曲,无论多么高超的翻译水平,也没办法使其原汁原味。
换个“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角度看,从外国诗人创作的诗篇被翻译成本国文字的模样,犹可看做是翻译者的倔强追求和伟大努力——诗的翻译相比较于其他文学作品的翻译更为困难,也更考验翻译者的能力水平。
而再换个“时节空复度”的角度看,作为读者,读完之后在这扯一揪二说三道四,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才疏学浅孤陋寡闻,没水平没能力,才远离了“此中有真意”,反堕入了此中有真“癔”的尴尬。
文/若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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