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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国地处中陆西北方,四季分明,冬季来得较早也较长。如今正值金秋时节,天气不冷不热正适合出游,若再过个把月,外出游玩便只得赏雪了。
是日,朝阳初生,晨露未晞,满满便已经起床,今天他们要去郊外爬山,赏枫叶。
“姐姐,你好了吗?”刚准备用早膳,便听见门外传来灵筠的声音。
“都收拾好了,正准备吃饭呢,你吃过了吗?”见灵筠小跑着进来,满满关切地问道。
谁知灵筠竟将她从凳子上拉起:“姐姐别吃了,我们去街上吃早点,街上的东西比这小粥小菜可好吃多了。”
满满被灵筠拉着就出了门,她忙对身后的岳恒道:“小恒,帮我拿一下那个袋子。”那里面可装着他们午饭需要的重要东西,可不能忘了。
三人刚走出院子,就在园子里遇到了晨练的洛胥。
“云起哥,早啊。”灵筠忙打招呼道。
洛胥笑着对他们点头致意,似随口问道:“你们这么早就要出门吗?”
原本这事随口一答也就过了,偏偏灵筠是个热情的少年,尤其是对洛胥这种让他喜欢又不害怕、时常还能给他好处的大哥哥,那便更是热情。
只听他热情地说道:“是啊,我们要去山上打野赏枫,云起哥你有空吗,要不跟我们一起去啊。”满满一听自家弟弟这话,真恨不得堵上他的嘴,有事没事邀请这人干嘛啊。
正希望洛胥回绝的时候,洛胥却偏偏像是跟她作对一样,笑着道:“好啊,我这正愁闲得无聊,跟你们一起去走走也好。”
洛胥这话一出口,满满心里不由得想骂人,但却笑意盈盈道:“洛公子最近不是忙着开茶楼的事吗,怎么还有空跟我们一起去郊游呢。这怕是故意这么说,来逗灵筠的吧。”说这话时,趁着灵筠和岳恒不注意,满满不由得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意思是说,台阶都给你了,你快给我把刚刚的话收回去。
谁知洛胥对于她威胁的目光熟视无睹,亦笑道:“满满说笑了,茶楼现在正由专门的师傅负责修整装潢,哪里用得着我,说来这茶楼,还得多谢你出让地盘,我今天陪你们走一趟,帮着打打野味也算是聊表谢意。”
这话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但满满知道,那张笑脸下尽是虚伪,什么聊表谢意啊,根本就是存心想给她添堵。还有,谁让他叫满满的,叫得还真是顺口。
不过自己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惹怒的人,一起就一起,谁怕谁啊。
“洛公子言重了,茶楼的事不过是你买我卖,银货两讫,谈不上感谢。不过既然洛公子有此闲心,那便有劳了。”当初说不想欠人情,现在又来给自己道谢,虚伪!太虚伪了!不过这送上门来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满满举止大方,言笑晏晏,端的是一副大家闺秀该有的姿态,但洛胥却不想跟她说话这么费劲,他还是喜欢露出爪子的小骗子。
于是他笑着,直接道:“满满这一口一个洛公子,倒是叫得我有些不自在,我一年有好几个月都在这里叨扰,你叫得这样见外,倒是让我觉得自己有些厚脸皮,像是赖在这里似的。”
满满听了这话,忍不住好笑,心想,难道你不是厚脸皮吗?
灵筠一听洛胥这么说,也忙替满满辩解道:“云起哥哥说笑了,姐姐她怎么会这么想,只是姐姐刚回来不久,对于你也不熟悉才如此称呼的。”
满满却不以为意,这人要真是不自在,哪还会在这里跟自己说话啊,早甩袖子走人了,不过是想让自己改口罢了。
“那公子觉得,如何称呼合适呢?”
见满满这么问,洛胥自然不客气,微笑道:“我与阿越是至交,灵筠亦叫我一声云起哥哥,你可以叫我一声大哥,也可以直接叫我云起。”
大哥?让我叫你大哥?想得美。
“那我便叫你云起吧,我的哥哥实在太多,再叫你哥哥,我怕我会记不清。”满满呵呵笑着,心想,其实我更想叫你疯子、大坏蛋。
“随你。”既达到目的,洛胥自然不再有什么意见。
见他不再与自己为难,满满亦达到自己的目的,点点头道:“那我们便走吧。”
唉,一大早起来便遇到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但愿今天不会再遇到其他的倒霉事。
......
四人在集市上吃过早点后,便直接骑马奔向了城郊。
到了枫树林,四人下马,打算步行上山,生性好玩的灵筠出了个点子:“这里有两条路,风景都差不多,尽头都临近一处山涧,不如我们分开走吧,看谁先抵达目的地。”
岳恒年纪跟灵筠差不多,一听这话,马上表示了赞同。
满满倒也同意,至于洛胥,他对于这个提议不置可否,反正他都可以。
所以就直接全票通过了,但在分队的时候,却有点小问题,灵筠自然是想跟满满一队的,但岳恒跟洛胥那是更不熟,若灵筠跟洛胥一队,男子脚程相对较快,似乎又有些不公平。
是以最后只好满满跟洛胥一队。
行走在满山红枫间,起初满满自顾自地欣赏着沿途风景,时不时收集一两片枫叶,就当洛胥不存在似的。
然而洛胥却仿佛无心风景,跟在满满身旁,那好看的薄唇似乎闲不住,时不时说上两句话。
许多时候,满满都只是“嗯”上一声,表示听见了,少有回答。
“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此时洛胥手里转着片叶子,目光里带着些玩世不恭。
“什么?”满满面无表情淡淡道,一心欣赏着林间随风起舞的叶子,看都没看他一眼。
只听洛胥清冷好听的嗓音响起:“你觉得,是在岛上好,还是回来好?”
......岛上好还是回来好?听到这个问题,满满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这才回头看了一眼洛胥,沉吟了片刻,认真回答道:“都好。岛上时光除了操心生计,也算是没什么忧虑;回来后衣食无忧还有亲人相伴,虽然将来会遇到复杂的问题,但心里却很踏实。”
说完这些,满满复又看了看洛胥,目光没了之前的冷淡,很平和道:“你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洛胥将手里的叶子转得快了些,走到前面,悠悠道:“随便问问,就是看你现在做了大小姐,没有以前那个伍小迟有趣了,一时好奇。”
说话间,那片叶子脱离了他的手,随着风向后飘来,飘到了满满跟前。
满满拿住了飘在半空中的红叶,看着红叶的根根脉络,就像人生的路一般,虽曲曲折折、复杂交错,但无论是哪一条都永不回头。
她将红叶收起,走去追洛胥,边走边道:“喂,你把话说清楚,怎么我就没以前有趣了?”难不成她还真适合做男人?
“没什么!”洛胥挥了挥手,继续流行大步地向前走着,满满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
她小跑着追上前:“不行,你今天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吧。”见满满一定要他说,洛胥倒也不坚持,道:“以前的伍小迟什么事都写在脸上,想生气就生气。而现在的你...”
说到这里,洛胥看着满满,耸了耸肩,撇撇嘴道:“你现在啊,做了大小姐,一副举止优雅、彬彬有礼的样子,明明心里将我骂了千万遍,面上却笑得跟朵花似的,我看着都替你难受?”
说完,洛胥还忍不住作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一副深表惋惜的样子。
满满听了这话,知道自己是给洛胥耍了,遂怒道:“好啊你!说我现在表里不一是吧,我刚刚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追着问你,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正经话来呢!”真是,自己怎么会觉得这疯子是认真在说话呢,真是笨死了。
“你看你看,现在这个样子就要真实有趣得多了嘛。”满满正恼怒着,谁知洛胥却笑着挑了挑眉,一副对她生气喜闻乐见的样子。
......哼!面对洛胥的调侃,满满不想再跟他说话,又恢复了之前无视他的状态,一个人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洛胥见她真生气了,只好跟在后面:“喂,你别生气啊,我也是实话实说嘛。”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不解和委屈,但脸上的笑却分明透露出了他的心情。
“你走慢点,一个女孩子,怎么步子比男人都大,这可不算优雅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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