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艾冰台】
在老家的村里闲庭信步走一圈，哪怕是早晨，那曾经的袅袅炊烟已经看不到了。
八十年代造的房子十有八九还保留着土灶，农村造房子也很有意思，两上两下旁边往往会有一间只有一层的尖顶或平顶房子。而这个房子往往就是农家的厨房间，在东南或西北或东北的角落里都有一顶土灶，那是他们做饭做菜的地方。
早上或者黄昏，房顶上的烟囱都会冒出青烟，如果有风或许不怎么明显，才出烟囱口那炊烟就被风儿吹散。如果遇到低气压的天气，或者早上没有风，就可以看到那浅蓝色的炊烟顺着烟囱往外冒。这时一般用的是硬柴，如花萁柴（摘完棉花的那些枯枝）、豆萁柴、油菜秸秆……如果烧的是稻草或者是晒干的杂草，烟会浓重很多。一旦这些柴火受潮了，那炊烟就更浓烈了，一股股灰白色的烟直往外冒。就像电影小兵张嘎里嘎子用稻草堵烟囱一样，那烟味儿呛人。
现在魔都的孩子估计都看不到土灶了，也不会在土灶后用柴火煮饭。烧火的第一步，用火柴点火就会遇到困难，一手夹着易燃的柴火（一般是稻草），一手把火柴点燃，同时要把这点燃的火柴伸向稻草，让它燃烧起来。估计有不少女生看到火起来就会尖叫了，忍不住就把火柴扔了。
大学学化学的进实验室的第一个实验，氯化钠提纯，有多少孩子还是第一次点燃煤气灯。有多少孩子是自己点起来的？这只是点个火，如果手里还拿着烧起来的稻草，那不是更害怕了？
可在我们小时候，在土灶后面烧火是美差。当然夏天的时候是苦差，天太热了，烧完饭转身来北门，就跃入屋后的荷花沟消暑。冬天时候，西北风呼啸，农村可没有空调，唯有躲在土灶后利用柴火才烧完的灰烬取暖。家里的猫咪也会躲在灶堂内取暖呢，有时进的太早，那灰烬还有火星，把猫咪的猫燎去一块。
冬天的土灶灰烬除了取暖，还可以偷烧火。在灰烬里埋个红薯土豆，都可以煨熟，剥去表层黑乎乎的皮，里面可就是香喷喷的烤红薯和烤土豆，那可是那个时候的美味。
如今农村几乎都修建了新楼房，几乎没有人家保留原来的土灶了，取而代之的是液化天然气，那曾经是农村标志的炊烟，已经成了绝响。
耳边似乎听见了一首曾经的歌曲，“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罩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
夕阳有诗情，黄昏有画意，诗情画意……”
没有了炊烟，少了许多乡土气息，少了许多诗情画意，也少了诸如“炊烟顺地跑，天气不会好”这样的气象谚语。也写不出什么“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美丽诗词。
那炊烟也曾经是母亲早起给子女的一份关爱，也是晚间对子女的一份期盼。
2023.11.15
沪上 北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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