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17日,星期六,晴。
“万卷古今消永日,一窗昏晓送流年。”
太阳刚落山,霞光满天。一片一片如鱼鳞般的云朵层层晕染,如同开了一地的花。
下班的人们提着菜回家做饭去了,马路上安静下来,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穿着校服,埋头往家的方向走,无一例外的都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
摆摊的商贩把招揽顾客的喇叭关了,在暮色中忙碌地收拾货物,顾不得说上一句话。偶尔有车经过,没有汽笛声。
我抱着书坐到窗下,迎面有轻风拂来。桌子上摆着纯白的花架,一盆茉莉正孕育着几朵白玉含苞待放,花香掩饰不住。穿心莲从架子上垂下,嫩绿的枝叶能掐出水来。虎皮兰发出了新芽,在重重叠叠的叶子间探头探脑,强认着书页上不识的字。
这样的静谧,这样的光线,只适合读书。从来我只爱一个人呆着,哪怕什么事也不做,只是静静的出神就好。自古喜欢独处的人,比比皆是。
“蓬头稚子学垂纶,侧坐莓苔草映身。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这是顽皮孩童的独处;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是遗世孤立的独处;
“昨夜寒蛩不住鸣。惊回千里梦,已三更。 起来独自绕阶行。人悄悄,帘外月胧明。 ”这是心思沉重的独处;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这是女子憨态尽显的独处。
独处可以让人静下心来,透过喧哗浮躁找到自我。一如现在,我窗下独坐,静享红尘。
我把头低下,目光落到怀中的书上。
简正独自躲在窗帘后:
“红色窗帘的层层褶皱挡住了我右边的视线,而视线左边是明亮的玻璃窗,它既保护了我,而且又没把我与外面11月的阴沉冬日完全隔开。”
“在翻动书页的间隔中,我不时地张望一下这冬日午后的景色。远方,云雾缭绕,惨白一片;近处,只看见湿漉漉的草坪和正在承受风吹雨淋的低矮灌木丛,一阵阵令人胆寒的狂风夹着冷雨一扫而过。”
多阴郁的景象,跟我眼前的岁月静好正成鲜明的对比。我与简,隔着时间与空间,在可以独处的时光里,共读。
霞光逐渐淡去,远远近近的灯光亮起。我推开房门,路旁树下的草丛里,蟋蟀“嘟嘟”地唱着歌。似有似无的风一点点变凉,听到有露水落在叶子上,夜来香的香味在潮湿的空气里变得厚重。
我深吸一口气,白天的阴霾一扫而光。树影斑驳,灯光迷离,有人从远处的公园里散步回来,脚步沙沙地响。
“明天早上吃小面吗?”
“不想。”
“那我们熬小米粥喝吧!”
“好,我早点起来做。”
默默地注视着他们路过,犹如观看一部短片。红尘外的我,与这一切无关。不用考虑世事纷争,不用烦恼人际往来,不需要顾及别人的感受。可以让头脑更清醒,更能想明白接下来应该怎样才好。
独处是一件奢侈品。它可以让人放空自己,让心慢下来,只做喜欢的事情。阅读写文练字弹吉他,浇花弄草烤面包做蛋糕。忙里偷闲,放下其他,只为自我一个人的修行,为何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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