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张头坐在院子里,眉头紧皱,手中的烟杆灭了都没有察觉。
“老头子,冷不冷,下这么大的雨,快进屋吧。”老张头的老伴拿了一件绿色的大军衣给他披上。
“唉。”叹了口气,老张头把烟斗里的烟草拿出来放到一边。
“我是心凉呀,你说这雨,都下了快一天了,要是再这么下去,村子就保不住了。”大雨说来就来,连个雷都不打,还没过几分钟,就把在农地干活的老张头淋了个透,老张头赶忙回家换了一身暖和的衣服,他老了,可受不了这寒雨。
不过老张头最喜欢的事就是看雨了,所以就算刚才差点被淋感冒,现在也是坐在院子的避雨处,拿着烟杆兴致勃勃的看雨。老张头曾和老伴说,雨水是农民的命根子,只有下雨,庄稼才能有个好收成。
每次,这样的大雨停了之后,老张头都会来到村子的广场上和大家唠唠嗑,他是村长,他得看看谁家的屋顶有没有漏水。
可是今天,老张头没有看雨的心情了,像这样的大雨,最多下半天的时间也就停了,但现在天都快黑了,这雨却还是一如来临的时候气势汹汹,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
老张头紧了紧披着的大衣走进了屋子,或许到晚上就停了,老张头这样想到。
2
小马站在处长办公室外,左右踱步,神色犹豫不决。
“吱~”门被从里面推开,处长走了出来。
“是小马呀,有事吗?”
“是有点事,但是也不是太大,处长您先忙,您忙完我再来找您。”小马还是觉得不告诉处长比较好。
“嗯?小事也是事,先进去,我待会就回来。”处长的语气像是命令,不容小马拒绝。
没办法,小马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办公室,片刻后,处长回来了,只不过显得似乎有些悲沉。
“什么事,你说吧。”平复了一下情绪,处长开口道。
“那个,上面不是让我们开闸防洪吗?”小马声音很低,很小心。
“对呀,气象中心说这几日会下好几天的暴雨,若是不泄洪的话,就会给我们这周围好几个城市造成不可估计的损害。”处长叹了口气。
“可是,如果那样做的话,在河旁边有一个村子就保不住了!”小马感觉腹中有一股热气憋不住了。
“哦?村子?好像是有那么一座,不过你说,是村子的价值大还是一座城市的价值大?”处长语气变得严厉起来。
“可那也是一村子人呀1”小马冲着处长喊道,声音很大,大的办公室都安静下来了。
“小马,你这样说不害怕我让你卷铺盖走人吗?”片刻的沉默后处长突然问道。
小马当然怕了,刚才那句话,小马感觉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到那句话上了,他从没有想过,有时候说句话会这么费力,可是他还是要说,昨晚听说了要泄洪的消息后,他就注意到那个村子了,他想自己不说总会有人说的,他就一直等,可是没有一个人提这件事,他实在等不下去了就来了,他害怕处长会让他滚回家,但是他更害怕一个村子就这样没了。
“呵呵,放松点,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处长的语气变得温柔起来。
“啊?”小马看着处长,有些不明所以。
“你说的那个村子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担心那个村子,我也担心呀!”
“那村子……”
“村子估计是保不住了,但是刚刚我已经吩咐让全村人转移了,放心,他们一村子的人都不会有事。”处长说道。
“可是那样和村子没了有什么区别?”村子是村名世世代代生活的地方,让他们离开,等同于割断他们的根。
“小马,”处长背过身去,看着窗外。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们没有办法。”雨水打落在窗户上,沙沙作响。
3
老张头气的把最爱的烟杆都摔倒地上了,烟杆碎了一地,旁边的大柱赶忙捡起来。“村长,那我们怎么办?真的要搬走吗?”大柱问道。
“还能怎么办,搬就搬吧,不然大水冲了村子所有的人都活不成,再说,上面安排的住房比我们现在住的好多了。”屋子里一个看起来年轻的小伙子开口说道。
“糊涂!”一个老人把拐杖敲得叮当响。
“好了,都先回去吧,明天我们……搬家。”老张头终于抬起了一直低着的头,眼神充满了无奈与浓浓的悲伤。
“唉……”随着屋子里最后一声叹息消失,屋子里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屋外不停的大雨声。
4
第六日,正式开闸放水,一河边小村庄被大水淹没,不过庆幸的是村名转移及时,并无太大的损失,值得祝贺。
——某报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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