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夜里,雪儿等大家都入睡后,又估摸着开了门走出去,她循着那晚的记忆往茅厕的方向而去,尔后,却停在水儿的房间门口,双眼一亮:“对,就是这里。”
“她们当时在吵什么,她好像听到一句什么,什么,”自言自语的雪儿忽然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从后面闪出来一黑衣人,将昏迷的雪儿扛在肩上,跃上了房顶,而后七拐八绕,最后将雪儿丢进了雨荷轩的一间密室里。
那间密室里居然诡异地亮着灯,黑衣人忽然开口道:“主子,事情已办妥。”
话音才落,从密室的屏风后竟走出一人来,身穿夜行衣,蒙着面,点头道:“很好。”
那人走至雪儿面前,从怀里摸出一粒药丸,欲塞进雪儿口中,却忽然啊的一声,伸出的手定在了半空,药丸也随之滚落在地。原本应该昏迷不醒的雪儿居然忽然出手点住了那人的穴道。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待那黑衣人赶过来时,雪儿已经哧啦一声揭掉了那人蒙面的黑布。
“是你——”
“你,你不是雪儿。阿漠,快,快杀了她。”那人惊恐地尖叫。
那被唤作阿漠的黑衣人已经挥刀向雪儿砍了下去,雪儿轻巧一闪,就躲开了。
密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沈捕快提着莲花灯出现在密室门口:“居然会是你,秋婶。”
“啊。”被点住穴道动弹不得的秋婶,见了沈捕快,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只是道,“你怎会出现在这里?”而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掉入了别人早已设好的圈套里。
沈捕快看着秋婶:“你为何要杀害水儿?”
阿漠趁机解开了秋婶的穴道,恢复自由的秋婶,神智也早已清明,她起身嗤笑道,“沈大人是在说笑么,水儿明明是悬梁自尽的,怎会和老身扯上关系?”
沈捕快斥道:“水儿好生生的一个姑娘家,平白无故的,怎会悬梁自尽?”
秋婶答道:“她杀了王三,嫁娲给自己的主子藏花,她内疚,”
沈捕快追道:“水儿杀了王三,嫁娲给藏花,这些你怎会晓得?”
“我看了她的遗书。自会晓得。”秋婶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时不慎,又掉进了设好的圈套。
“可你昨日青口白牙地跟本捕快说,你并未拆看过水儿的遗书,今日倒这么快就改口了?秋婶,你年纪都这么几把抓的了,叫本捕快说你什么好——”沈捕快露出一幅为难的样子。
秋婶道:“大人,昨日老身撒谎,正是因为见过水儿的遗书,兹事体大,怕招惹是非上身,才谎称没有看过信。那藏花本已处了斩刑的。”
沈捕快却忽然笑了:“秋婶,你这不是在不打自招么?既然水儿是悬梁自尽,你又为何要迷晕雪儿,大费周折地将她弄到这密室里来?”
秋婶却坦然道:“沈大人误会了,白日里听雪儿说她有间歇性健忘症,老身不过是想替沈大人找出真相罢了。”
沈捕快摇摇头,原本待在一旁旁听的雪儿忽然俯身拾起了秋婶之前打算喂给雪儿的那粒药丸,道:“这是七彩迷乐。是一种迷药,食后能让人神智失明,若我没有猜错,你是想趁机用言语迷惑雪儿,让她抹去白日里的证词。”
秋婶却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七彩迷乐?这世上若有这么好的药,又怎会有那多么的求不得,忘不掉?你是在异想天开么?哈哈哈——”
秋婶忽然笑不出了,因为雪儿已经掐住了她的脖子:“秋婶既然不信,我便拿秋婶来试试药效好了。”
“我不要,我不要。阿漠,阿漠。”秋婶慌了,拼命地唤着阿漠。
听到召唤的阿漠立刻提着短刀,站到了雪儿面前。
沈捕快出言道:“好了,阿桃,别闹腾了,放了秋婶。”
阿桃,不,是易容成雪儿的阿桃,忽然撕去脸上的易容,露出一张粉面如画的脸来,她笑盈盈地望住已经惊惧的秋婶。
“你,你,居然会是阿桃?”那个她眼里的乡野之女,怎么会这样?秋婶的语气已失去了素来的平稳。
沈捕快瞧了一眼阿桃,对秋婶道:“ 雪儿只是一个幌子,为了引你,不,准确来说是引凶手上钩,而设下的幌子,其实,雪儿那晚根本没有听到所谓的争吵,也没有什么健忘症,你从昨日里看到的雪儿就是阿桃,她扮作雪儿,设下这个圈套,就等着凶手来自投罗网,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
沈捕快的视线牢牢地盯着秋婶,续道:“你自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可你百密一疏。你忘了一个女孩子,尤其是一个爱美的女孩子,就算来世只想做一个简单清澈的女孩子,在将死之际,又怎会只穿着中衣,毫不梳妆打扮,这么不体面地去赴死?”
沈捕快的声音越来越凌厉,他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子,刺得人心惊肉跳。密室里的三个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沈捕快看着秋婶已经越垂越低的脑袋,才悠悠地抛出重点:“现在,让我来跟你说说水儿的死亡真相吧,那晚,三更时分,水儿已入睡,你事先早已遣走了锁儿,在夜半你敲开了水儿的门,跟在你身后的阿漠趁水儿开门之际便点了她的昏穴。用碎布塞住了她的嘴巴,然后关上房门。在屋子里悬上白绫,将昏迷中的水儿送上了白绫之上,才解了她的穴道。拿走她脚下的方凳,制造出是用脚踢翻的假象。解了昏穴的水儿,忽然被白绫勒住咽喉,虽然嘴巴也被碎布堵住,但仍然发出一些挣扎的声音。 直到水儿没了声息,你又将早已备好的遗书塞入水儿的怀里,露出一半在外,这样,待第二日放下时,会自动从水儿身上掉出来。”
“你布置好一切,走出水儿的房间,让阿漠关好门闩,在门后面呆了一夜,直到第二日锁儿找人撞开门,发现尸体,惊恐地跑出去,当大家都赶过来时,阿漠趁大家不注意时从门后面走出来,没有人会注意到阿漠,因为他原本就是你们府里的下人。”
(无戒365 第49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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